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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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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一声咆哮,打破了此地原本的宁静。
  李怀仁在撒丫子狂奔,用了他最快的速度,连沿路的标记都来不及看,大致选择了一个方向,一路疾驰。
  在其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疯狂的扭动着身子,穷追不舍。
  这是一条巨蟒,长约十数丈,通体乌黑,一身鳞片仿若金属铸成,皆是泛着森冷的光泽,全身最细的地方都有成人腰那么粗。
  “去你妹的小蛇...”
  李怀仁叫苦不迭,早知道这山林中有这种存在,打死他也不会进来的,怪不得这林中幽静的很,估计这豺狼虎豹来了,都要成为它的果腹。
  轰!
  一条扫尾巴过,两人合抱的树木就这么直接被拦腰斩断,倒在一旁,一人一蛇的距离被瞬间拉近了一点。
  “...”
  而另一边,李怀仁跑着跑着,突感脊背一阵发凉,一股腥冷的气息缓缓包围了自己,他硬着胆子回头一看,顿时冷汗淋漓,骇然失色。
  此时那条巨蟒距离他不过一二百米,稍不注意,便会成为那巨蟒的腹中餐。
  “你大爷...”
  他大惊,再次加速,小脸憋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在狂奔。
  “坏人,快跑呀,小蛇追上来了。”
  自从看到李怀仁之后,这只小雀就变的不缓不急,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充当起他的眼睛,时不时的给他报送一下他与那巨蟒的距离。
  “闭嘴,不用你说!”
  李怀仁大吼,欲哭无泪,不愿搭理这只小雀,这个时候,她这个报时器,起到的作用完全是相反的,只会给他压力。
  “哼!坏人咬火儿,不识火儿心!”
  火儿娇哼一声,随即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他的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叽叽喳喳控诉着他,埋怨速度太慢,这样下去会被追上的。
  “你大爷,你这是一骂双雕啊!”
  李怀仁大怒,差点没忍住把她丢向那条巨蟒,他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下来跑跑试试!”
  这时!
  后方那条黑色巨蟒狂啸一声,速度陡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疯狂的扭动着身躯,鳞片与土石之间火花四溅,所过之处皆是土石崩裂,血腥之气直扑面鼻。
  “...”
  李怀仁大骇,蓦然拔出柴刀,向着右后方挥击,只听喀嚓一声,他接连砍断几颗脖子粗细的小树,挡在巨蟒前面,他趁机加快步伐。
  “你做了什么,让它这样穷追不舍。”
  他歪头问了一句,因为他隐约之中感觉到,那条巨蟒的目标应该是火儿,不是他。
  没想到他这话刚出,火儿立时变的有些委屈,小眼朦胧,闪着莹莹泪花,说道:“哼,人家不是给你弄宝物去了么!你又打不过这条小坏蛇,还对火儿这么凶!”
  “我...”
  李怀仁闻言一怔,心中微酸,感到有些愧疚,看向这只小雀的眼神全是暖意。
  他心中感动,这只雀儿原来是担心他的安危,才自己跑去盗宝,结果变成了这样。而早前,自己却还误以为她跑路,大骂了一阵,实在不该。
  想起这里,他又突然望向火儿,疑问道:“那宝物呢?”
  “啊...”
  只是提到宝物,火儿瞬间低下脑袋,神情扭捏,小声说道:“火儿正要摘呢,结果这个小坏蛇就从外面回来了,怒气冲冲的,看见火儿就追了过来。”
  后方,巨蟒嘶吼,猩红的眼睛中带着不甘,它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就算是这样,它也是紧紧的跟着,很是执着。
  “你不是比他厉害么?为啥还要跑!”
  李怀仁斜睨,看着对方,那眼神中带的不是疑问,而是意味深长。
  “哼!”
  见大话被拆穿,火儿瞬间羞红了脸,全身毛羽红亮亮,金光闪闪,快要烧着了一般。
  李怀仁心中偷笑一声,又问道:“既然没有偷到宝物,那它为何还这般追着不放?”
  “呃...人家...嗯...讨厌了啦!啊,不好!”
  火儿恩啊了一阵,还未说出个所以然,就听她惊呼一声,突然变作鸟蛋的模样,躲进了李怀仁的怀里,没了动静。
  “喂...别装死?快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一会就把你这鸟蛋烤了吃!”
  李怀仁皱眉,急忙把手伸进怀中,想要掏出这个罪魁祸首,奈何这只小雀死死的贴住自己,一时竟拿不出来。
  “嗯?”
  突然,他无意间瞥到一丝白意,可以朦胧的看到一丝亮光,顿时心中大喜,想来是那出口就在前方,距离不远了。
  砰!砰!
  李怀仁挥刀砍断几颗小树,借此发力,再次拉开一段距离,希望快点甩掉它。
  而那条巨蟒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紧追其后,似乎要把这一人一鸟吃掉才算甘心。
  “...不好!”
  李怀仁暗自叫糟,这里距离百家村太近了,稍有不慎就会给村子引来大祸。
  “绝不能带它去村子!”
  这条巨蟒怎么看都不是一般的野兽,很有可能和火儿一样,也是个妖怪。他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进入百家村的地界,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引向他处。
  就在他思忖之间,一道璀璨的半月形霞光,从其头顶呼啸而过,于他身后不远处爆开。
  吼!
  而后只听一声哀鸣,从后方传来,李怀仁惊异,蓦然回首。
  那巨蟒身上鲜血汨汨,几块鳞片被撕了下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空中,发出阵阵嘶吼。
  “师尊,那玄螭果然在这,那还有一个人,真是太好了。”
  一道如梦似幻的声音传来,如澄澈的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不禁生出一股甘冽的感觉。
  李怀仁抬头一看,心头大震,双眼发直,结结巴巴道:“仙…人!”
  上方,一朵三色祥云浮在那里,无比炫丽,如暮云一般,上面站了三人,皆是仙气朝朝,宛若下凡的神祇。
  “孽畜,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说话的是一名老者,仙风道骨,白发鹤颜,像是一位仙神之师,举手投足间道韵十足。
  而在他身旁立有两人,为一男一女,皆是年纪不大。
  男的有二十出头,样貌出众,一身蓝衣飘飘,为一翩翩公子,背后悬着一把长剑,犹如一尊谪仙落下凡尘。
  女的青春韶华,看上去比他小上一些,身披一件红色的霞衣,脖颈细长,皮肤红曦,嘴角旁长有一枚美人痣,一双丹凤眼话里带神,正是刚才说话之人。
  吼!
  巨蟒嘶吼,眸子一片赤红,恨不得生吞眼前的三人。
  最后,它还是吊转过身子,扭着庞大的身躯转身逃去,于山林中横冲直撞,沿路的山石树木,直接被撞的粉碎。
  “哼,想逃?哪有…”
  蓝衣男子眉目一瞪,背后长剑登时出鞘,就要出手。
  那老者却是微微一摆手,喷出一道霞瑞,拦住了他,说道:“不急,玄螭既然出现在这里,想来这孽畜的巢穴应该就在这附近,不比急于这一时。”
  “可累死我了。”
  看到巨蟒离去,李怀仁蓦然感觉胸口一松,随即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这一路跑来,可是非足了力气,若不是他体力远胜常人,又有一口气力顶着,怕是早就葬身蛇腹了。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倏尔,那红衣女子红唇轻起,妙语连珠,吐出一道道仙音。
  李怀仁急忙爬起身来作揖,正要回话,却又想起二叔临行时的交代,便顿了顿说道:“小子名叫李怀仁,乃山前百家村人士,虽然年幼,但因有点力气,所以出来砍柴,顺便寻些草药,没想到碰到了那条巨蛇…”
  “嗯?”
  话未落音,老者身后的那名身着蓝衣男子,忽地眉头一皱,双眸闪着寒光,踏步上前,背后长剑轻声吟动,有肃杀之音传来。
  “…”
  李怀仁一惊,急忙后退一步,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仙家子弟为何这般反应,是自己言语不当,冒犯了他?还是…
  “你不要害怕,我这师侄听不得蛇字。”老者笑着解释道。
  听不得蛇字?李怀仁蹙眉,这蛇有什么好怕的,可是想起自己刚刚被一条蛇追的上天无门,貌似比别人好不到哪去,他说道:“感谢老神仙救命之恩,不知…”
  话到嘴边,他又有些犹豫,虽有李十二的临别警言震在心头,但他自知机会难得,还是想试一试,万一成了呢:“不知仙师门下还收不收弟子,小子...”
  “呵呵呵…”
  听到他要拜师,红衣女子笑顿时得花枝乱颤,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一双丹凤眼柔情迷离,醉人心神,对着旁边道:“天麟师兄,你看这野...”
  “欲要拜吾为师,还需看你的仙缘。”
  仙师脸上笑意很浓,若面带春风,举手投足都透着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听到自家师尊突然开口,红衣女子微感差异,之后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欣赏的看着眼前一切,不再言语。
  仙师以手拂须,仙家气派尽显,道:“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擒那蛇妖,免得它为祸世间,并无收徒之意。不过我观你骨骼惊奇,小小年纪便体脉强劲,资质实属上佳,是个难得的仙苗。这样吧,此番你且随我等前去,待此过后,我便收你为徒,如何?”
  说罢,他拂须一笑,以一副高深莫测,得高人的模样,望向李怀仁。
  “我愿意随老神仙前去。”
  李怀仁心中狂喜,急忙朝着那老者又是一拜,脑海中早把李十二交代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甚好,你过来,站于我身后。”
  李怀仁动足,急忙站于那红衣女子的身后,处于最后方。
  “起!”
  此时,仙师脸上笑容更甚,只见他右手一抬,敕令一声,林间水雾瞬间化作一团气云,驮住几人。
  “哇...”
  李怀仁低呼,完全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著,动动这,踩踩那,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神仙中人啊。
  祥云缓缓升空,一直爬升至几十丈高,可以俯瞰整片山脉,而后驮着四人向森林深处极速行去。
  这云朵行进的速度很快,快到李怀仁不适应这种速度,致使强风刺眼,吹的他眼睛发干,只能勉强微微睁开。而相比他的相形见绌,那红衣女子和其师兄却如风中劲松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这便是红尘...”他轻微感叹,眼中神往,自己如若能成功拜师,以后定然也能这般,腾云驾雾,傲立红尘。
  这就好比这眼前的二人,看上去至多二十一二岁,男的英姿飒爽,仙气十足,女的楚楚可人,气质出尘,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李怀仁心中羡慕,他轻轻一拉红衣女子的衣袖,露出一张笑脸,道:“这位神仙姐姐,你们和仙师来自哪里啊?占的又是哪座山头?”
  “呲...”
  登时,那女子一怔,而后慢慢转过脸来,眼神微冷,神情带有一丝厌恶。
  “...”
  李怀仁一惊,看到这女子这幅表情,他脑海中突然蹦出登徒子一词,知道自己犯了她人忌讳,急忙摆手,连呼抱歉。
  这女子不是囡儿,也非村中的同伴,是一位高高在上,真正的仙子,而自己这番动作着实不妥,有些欠佳。
  “无妨,小弟弟,相逢既是缘,是姐姐娇气了。”
  红衣女子轻咳一声,随即转颜带笑,又如初莲待放,带有一丝青涩。
  “那姐姐如何称呼?”李怀仁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你就称呼我师姐就行了。”
  红衣女子犹豫半晌,嘴角微微上挑。
  李怀仁对着女子一躬身,又转向那一直未曾说话的师兄,双手作揖。
  “这位师...”
  话未落音,李怀仁只感觉一冷,周围的空气似都凝成冰晶,那蓝衣男子转过身来,眼神冷若寒霜。
  他顿时感犹如堕入万年冰窟,咽喉被什么住,呼吸越发困难。
  “不得无礼!”
  这时,仙师轻喝一声,一甩衣袖,带起一道清风,一道黄色的祥瑞笼罩。
  李怀仁只感觉一股暖意入体,顿时周身一轻,那股压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
  那蓝衣男子转过身去,没有任何话语,倒是那红衣女子开口说道:“小弟弟,我这个师兄他性子冷淡,对人对物都是如此,你不要见怪。”
  李怀仁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方才他从其的眼神中分明察觉到了一丝不屑,再联想到他刚才的动作,李怀仁不禁自问,真是听不得蛇么?
  他再一次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他知道自己急于事功了,把自己二叔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以至于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了许久,李怀仁感觉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种速度,慢慢的能睁开了许多,眼前之物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远处,云霞如天火一般燃尽了长空,壮观而绯丽,一片接着一片,仿若火海般成波浪状此起彼伏,直到天的尽头。
  “好漂亮的晚霞,和火儿的羽毛有的一拼,不知道囡儿他们能不能看得到。”
  李怀仁心中念叨,想起火儿那只坑人的小鸟还在自己怀里,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一直没有动静。
  他把手伸进怀里,轻轻的拨弄了几下。。
  “方才想必应该是火儿发现了仙师他们,从而藏了起来。现在来看,它应该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出来了。”
  李怀仁心中好笑,这火儿别的本事没有,装死和逃跑的技术倒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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