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脱胎换骨

　　话音刚落，一道森然的白色火焰便由白衣老者的左手慢慢烧起，变为熊熊火焰，布满老者的整个身体，一瞬间，老者的面容变得模糊，逐渐消失在熊熊火焰下。
　　“不必惊慌。你所看到的，不过是我的一道神念。如今觅得传人，那它也便功德圆满了。”耳畔再次泛起老者熟悉的声音，杨顶天的眼角不自觉地有些潮湿。
　　“老头，你怎么没说传承之时就是你陨落之日？”
　　“陨落？呵呵，我的肉身早就不复存在了。你若有心，就将自己的剑道好好磨练，终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的。”随着身体的消散，老者神念的声音逐渐削弱，“小子，你记住。身可殒，剑道之志永存也。”
　　森然的白色火焰，流动着一股异常温暖的力量。火势渐长，杨顶天眼神泪光消失，逐渐流露出如火焰一般的坚定目光。他知道，这一次机会，是他最后的转机，机会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准有任何差池。
　　骨白色的火光慢慢接近杨顶天，烧灼着周遭空间，再慢慢烧上全身。此时的杨顶天，虽然风尘仆仆，形容狼狈，脸上却洋溢着一副享受的表情。放空心神，抛开杂念，展开双臂，接受《剑神诀》心法的洗礼。
　　那把青钢剑也在白光沐浴下活跃起来，黝黑的剑身欢快地跳出几点零星火花，传来一阵清脆的铿锵声。神剑有灵，剑通玄机，青钢剑仿佛受到白色火焰的召唤，挣脱了杨顶天的右手，急速上升，飞速地盘旋于杨顶天头顶的高空中。
　　火苗渐渐燃烧到杨顶天的腰间，再慢慢燃烧到脖颈。倏忽一下，杨顶天的脑仁传来一阵疼痛，只觉得一大片信息随着泛白的火苗传递到了脑海中：
　　天地之气，合而为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东方者木，生生不息；南方者火，光辉升腾；中央者土，万物之母；西方者金，质直刚毅；北方者水，滋润寒凉。五行相生而间相胜，剑之力乃五行转化之桥梁，结合之纽带，超脱于五行之外，却又在五行之中。无色无形，无法无相，却可以与任何五行搭配，形成意想不到的叠加效果。
　　要修行《剑神诀》心法，第一步就是引剑之力入体。由外入内，蕴养本源，由内及外，浑然天成。
　　现在的杨顶天体内已经有了一丝剑之力的存在，这是他之前领悟出《剑神诀》总诀式后遗留的。
　　但随着森然火焰蔓延至他的体内，杨顶天已经不再那么享受，眉头紧锁的他，立马便感受到了澎湃的能量波动，苍白的脸，紧咬的牙关，一副凶神恶煞的狰狞表情。
　　刺痛，难以承受的痛感通过神经末梢，传向杨顶天的神府，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切肤之痛，噬心之苦，不光光身体，杨顶天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也面临着崩溃。正如老者所说的那样，引入《剑神诀》心法，这个过程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浓浓的白烟从杨亦侠的皮肤表面扩散而出，神秘霸道的剑之力慢慢聚拢，如脱缰的野马，如翻腾的巨浪，在杨顶天并不宽厚的经脉里横冲直撞。
　　就这样，杨顶天全身上下的器官组织被一次一次锤炼洗礼，反反复复，重生毁灭，新陈代谢的速率在这一刻无限加速，有这么一刻，杨顶天只感觉这副身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剑神诀》心法的信息终于涌现在杨亦侠眩晕的脑中：
　　《剑神诀》心法分为七个层次，也是修炼剑之力的七个阶段，依次对应着宝剑的七处构造：剑胎境、剑茎境、剑珥境、剑刃境、剑脊境、剑锋境和剑鞘境。
　　剑胎境，顾名思义，指的就是剑的胚胎，是整把剑之精华所在。古人通常以铜铁铸剑，而那些青铜和生铁，就是铸剑的原材料，即剑的胚胎，一切的起点。习武也是如此，一块好的材料，才可以缔造出无限可能。所以，古时候炼剑，寻找原材料是一件十分苛刻的程序。
　　剑茎境，又称剑柄，是持剑者手握的那部分，是剑之力的第二个阶段。要想练剑，就得先握剑，学会如何操控剑柄，是对一名剑客的基本要求。
　　剑珥境，又称剑格，指剑身与握柄之间作为护手的突出部分。剑珥，是为了防止两剑相格后刺伤握持之手而设，也是整把剑的视觉中心，体现出名剑的内涵与剑意。
　　剑刃境，是剑身两边的锋利部分，常在刃部夹钢，以增加剑的锐利，是劈砍时的倚仗。剑之力，到了这个境界，才真正显露出它的威力，以其无形剑刃劈开无尽混沌。
　　剑脊境，是剑身中央突起的部分，有增强剑身强度的作用，是剑之力中沉淀积累的一个境界。剑胎境修炼的点点心得在这一境界，也得到了验证。剑脊，决定了整把剑的硬度与重量，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环节。
　　剑锋境，是剑身末端，剑尖的尖锐的那一部分。是剑术基本招式砍劈斩刺中刺所用的那一部分。剑锋的形状一般分为尖锋和圆锋两种，但也存在着一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极致说法。剑锋境，已经将剑之力发挥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剑鞘境，剑之力的最后一个境界，一个返朴归真的境界。“剑匣胡霜影，弓开汉月轮”剑鞘的设计，主要是用来保护剑刃，承载剑身。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剑身平常藏于剑鞘，一旦出鞘，必惊动四方！
　　时光流逝，此刻的杨顶天也即将完成剑之力的洗礼，在白色火焰的灼烧下，一堆堆黑色胶状杂质从他的体内排出，一身青衣已经被火烧的残破不堪，露出了改造后更加结实的体格。杨顶天知道，这剑之力对他的身体由内而外地进行了改造，虽然身高体型还如之前无异，但原来本就不弱的身子又注入了一股丰沛的力量。他有种预感，再碰到刘壮实之时，猎物与狩猎者的角色必将互换。
　　不仅如此，如果他可以内视的话，就会发现他体内的骨骼在泛着白玉色的淡淡光芒，晶莹剔透，映衬着韧性十足的强健筋脉，并且筋脉的宽度也比以前扩大了好几倍。
　　最令杨顶天欣喜的是，他察觉自己的修为竟然又有所突破。神识要比之前强大了十倍有余，这分明是凝神境中期的征兆，而《剑神诀》的心法也成功跨越剑胎境到达了第二个境界，剑茎境。
　　时光一转，紫竹林下，一个衣衫褴褛的俊朗少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剑胎已成，神剑临世。他年出鞘，天下大惊！
　　（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