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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慕斯正在喝汤,听见他说开条件,勺子含在嘴里,像含满口姜汤,辣舌头,辣喉咙,辣胃。他以前也总在她提出请求时、趁机开条件。
小条件有让她跟他朋友何斯野和沈砚一起钓鱼吃饭打麻将,大条件有满足他男人的恶趣味。
小条件她都应了,大条件她只应过一次。
那次是他生日,他们已经在一起两个月,也已经发生关系。
那一整天他休息,全部时间都给了她,陪她逛街吃饭看电影放烟花,他的大手始终握着她的小手。手心里逐渐生出汗来,他擦擦手心,继续牵着她。
偶尔回头看她,眉眼里既傲慢桀骜,又柔情似水。
她坐在他机车后,回他们的房子,晴朗的天空,忽的一道轰隆雷声响。
她仰头望天,骄阳艳红如火,晴空湛蓝如洗。
一群鸟儿在空中波浪般飞翔,夹杂着被惊雷震住的啁啾呖呖声。
他停下,单腿支地,“宝贝,要下雨了,去商场躲一躲?”
她摘了头盔,亲他下巴,“小师父怕被雨浇吗?”
他怕被雨浇?他什么都不怕。
没多久,下起暴雨,他们瞬间被浇湿。
乔子执骑着机车,载着她,以最快的安全速度在雨中穿梭,轱辘激荡起漂亮的水花。
她头靠在他背上,紧紧搂着他,蓦地觉得此时此刻是最刺激最浪漫的时刻,想一直不停车,一直走下去。
停车时,他说他也是这么想的,向前方未知的尽头,一路开下去,因为她比任何时刻,都搂他搂得紧。
“走,回家给老公过生日。”
乔子执脱了皮衣,盖到她脑袋上,跟她一起跑向家门。
大颗雨滴砸在脸上,俩人对视,热恋的眼里有一团团的火,不冷,很热,很燥。
当晚,她为他过生日,她说出希望他明年过生日,还要继续骑单车。
小女生嘛,喜欢刺激又浪漫。
他答应了,同时趁火打劫,向她提出了个大条件。
她嘴角往下滴着白黏汁,从眼泪巴巴到哭出声来,又羞又气又哭的钻进被子,任他怎么哄都不出来。
反正,他很会开条件趁火打劫就是了。
仿佛还没走出当时又羞又气的情绪,阮慕斯垂着发红的脸,拨开他扔进来的鸡蛋,嘀咕道:“不答应就算了。”
乔子执歪头,“你脸红什么?”
阮慕斯脸更红了,端着餐盘起身,不想跟他吃了。
乔子执长腿向前微伸,踢到她腿,“你自己思想不正,你还怨我?坐下。”
阮慕斯偷瞪他一眼,乖乖坐下。
“你同学的手术,我不建议你去看,估计你同学也不会想让你看,”乔子执再次将鸡蛋扔到她碗里,“可以去看别的手术,明天主任有个双眼皮手术,还有个自体脂肪隆胸手术。”
阮慕斯犹疑,“没条件?”
“有啊,”乔子执漫不经心地说,“一亲二睡,你自己选。”
他扬眉,手指点脸,“来,选吧。”
阮慕斯:“……”
我选放弃,放弃到上午你给我送的蛋糕都不想吃了。
蒋璇儿体检完,一切合格,下午就可以手术。
阮慕斯去病房区看蒋璇儿,蒋璇儿已经换好衣服,在等待主任下手术,下一个就是她。
也是赶巧,主任下午有台手术取消了,能给蒋璇儿插个手术,阮慕斯估摸着蒋璇儿今天就能排上手术这件事,可能跟乔子执有关。
蒋璇儿虽然胖,但五官都很好看,能看得出瘦下来后一定是美人儿的那种五官。
她坐在病床上,笑看阮慕斯,“这么多年没见……你现在的气色真好,我记得刚出事儿,啊,对不起。”
“没关系,”阮慕斯歪头笑说,“没事儿,真没事儿。”
蒋璇儿仔细分辨阮慕斯的表情神色,发现阮慕斯真不是客气话,很坦然的样子,便继续说:“我记得刚出事儿那会儿,你整个人都颓了,从学霸变学渣,跟我们这群人逃课瞎混,我们都以为你走不出来了。”
阮慕斯还是微笑的样子,“刚开始接受不了嘛,年纪又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没有父亲的日子,就走了半条歪路,还好我父亲的朋友把我从歪道上扭了回来,上大学后就走出来了。”
蒋璇儿欣慰地看着她,接着笑道:“我记得你当时眼睛肿的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阮慕斯做了个语文习题的删除号姿势,“拜托这事儿从你脑袋里删出去吧。”
“是是是,谁还没有个过去啊,是吧,重点是现在的优秀,”蒋璇儿脖颈稍探前说,“谈恋爱没?咱们高中同学后来听说你大学有很多人追你,你一个都没答应,我们还不信来着。”
阮慕斯句句坦诚,“大学没处,毕业后处了一个,分了。”
“那就还是单身啊,”蒋璇儿特别激动地说,“我对象他有个特别优秀的朋友,我给你介绍介绍啊?”
阮慕斯并不想被介绍,不过因为编剧出身,喜欢听故事和人设,便配合地问,“是么,有多优秀?做什么的?”
几乎问完的同时,感觉到一道人影压过来,整个头顶都被黑暗给笼罩住。
像走在山里面,身后一个硕大的影子忽的压过来,猛地回头,是一只体长2米多的棕熊,暴怒程度如《荒野猎人》里莱昂纳多遇到的那只熊。
他声音带刀,“慕斯老师想谈恋爱了?那麻烦蒋同学说说,我也听听。”
蒋璇儿:“……”
从哪里来了寒流,从西伯利亚吹来的那股寒流?
阮慕斯回头,硬着头皮介绍道:“乔,乔院长,喜颜院长,我,我朋友。”
不敢再介绍是表哥了。
乔子执站在阮慕斯身后,眼角的疤很狰狞,却还带着笑,笑着拍拍阮慕斯肩膀,“快问问你同学,我也好奇呢,省着表哥给表妹介绍男朋友了呢。”
阮慕斯:“……”
我没介绍是表哥啊……
蒋璇儿本来还犹豫该不该说,看乔院长态度气场实在不像高兴的样子,但一听是表哥表妹关系,她没来得及细想,就信了,笑说:“也是个作家,去年卖了个大IP,好像还是哪个热门电视剧的编剧,跟你是不是特别配?都是文学范儿的。”
乔子执比阮慕斯先表态,“嗯,听着是很般配,哪天见面吃饭?我给慕斯放假,让她去相亲。”
阮慕斯:“…………”
“下周末怎么样?”蒋璇儿高兴地说:“正好他下周跟组回来。”
乔子执揉着阮慕斯的头发,“下周不行,下周请了新专家来,她得加班。”
蒋璇儿建议道:“那就再隔一周,下下周。”
乔子执捏着阮慕斯的耳朵,“那好像也不行,下下周,快要跟我去出差了,要不你问问你男朋友的朋友,方便不方便跟我们一块儿出差?”
阮慕斯:“………………”
“他就是我前男友,”阮慕斯喉咙里憋着一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甩开玩她耳朵的手,起身介绍道,“乔院长,乔子执,我分手的那个。”
蒋璇儿:“……………………”
蒋璇儿手术成功,阮慕斯下班前,又来看了蒋璇儿一次。
她男朋友来陪床,阮慕斯和她男朋友聊了几句术后注意事项,听着她男朋友说话很有逻辑条例,阮慕斯很放心,就回宿舍了。
今天本该是跟乔子执一起在健身房健身的安排,乔子执一直没叫她,她就在房间里简单地做了些拉伸,继续手写灵感。
一般剧里面有7人定理,就是观众最多能记住7个人,也就是需要编剧做出7个最主要人物的人设,诸如黑泽明的《七武士》,最典型的七个人物,当然也有例外,像《十二怒汉》,是12个人物的。
阮慕斯在白板墙上,已经做出能够压制男主的人设,以及最崇拜男主的人设,她接下来的任务,是写出一个和男主一样旗鼓相当出彩的人设。
一直在写和推翻之间不断重复,晚上十点,阮慕斯饿了,打开冰箱找东西吃,突然听到敲门声。
她没理,拿出秦姨包的速冻饺子,放进养生壶里煮饺子。
敲门声从手敲,渐变成脚踹,然后是乔子执冰冷的声音,“阮慕斯,我数到三。”
阮慕斯心想别再吵到邻居,差不多该去开门了,但手刚碰上门把手,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就仗着吃死我了是吧,我明天就去找温主任约会!”
阮慕斯拉开门,瞅着他不说话。
乔子执斜着她,“怎么?听我要和温主任约会,心里不舒服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又说不出抗议的话,是吧?”
阮慕斯盯着他嘴里的烟,依旧不说话。
乔子执头靠着墙,右脚撑在左脚旁脚尖儿点地,身子倾斜,徐徐抽着烟。
“看我抽烟也想管啊?那可惜了,你还是管不着。”
阮慕斯狠狠关上门,心想你再气我一次,我就要对付你了。
一直到十一点多,她才摘了耳机,准备洗漱睡觉。
忽然又听到敲东西的声音。
她站在洗手间门口,停下动作,仔细听。
不是敲门的声音。
她猛地往阳台走,就看到了趴在外面敲窗的乔子执。
阮慕斯忙打开窗,“你疯了?!”
乔子执嘴里叼着烟,扒着她的窗,利落地一跃而进,“这是三楼。”
“那也能摔下去啊!”
他瞪她,“是你不给我开门的。”
阮慕斯:“……”
是你先气我的啊!
阮慕斯深吸一口气,准备大喊有老鼠,吓死他得了。
他忽然从兜里掏出封皱皱巴巴的信,摔到她桌上,“你走前给我留的信,来,最后五个字,读读。”
阮慕斯顿时不想喊有老鼠了。
她记得最后那五个字:老公,我爱你。
乔子执拿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
他斜倚着桌子,吸了口烟,眯着眼,透过烟雾看她,“这两年我没相过亲,你要是敢去跟那个作家相亲,阮慕斯,我就掐死你。还有,一亲二睡,你自己选。”
阮慕斯盯着那封信许久,折痕很深,周围有些发黑,纸角也已经翘了起来。
很明显,被反复翻看过很多次了。
难受。
他成功地让她难受了。
阮慕斯擦过他肩膀,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盒木糖醇。
低着脑袋,递给他,嘟哝道:“一股烟味儿。”
乔子执不接,“嫌弃我嘴里有烟味儿,你可以选择另外一个。”
阮慕斯仰头看他,能感觉到他话里话外的怨气。
算了,看在那封信被翻成那样的份儿上……
阮慕斯轻轻踮起脚尖儿,“只是亲一下,不能那个,也没和好。”
乔子执垂眉看她,一脸冷漠。
直到她软软的唇贴上他,他闭上眼,掩住眸光里的火焰,一动不动的,任她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