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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鬼了 / 第七章 出城

第七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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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高,风吹背脊微热。
  黄衣少女双脚一晃一晃,无聊地看着天,心想传说中天上有座天庭,那是否真有雷公风婆,日出而作日落而收。
  说好的早起偷偷摸摸先出城,出城就潇洒了,结果先是碰到一个屋子里大约是心伤自杀的小鬼,又在马厩旁边折腾到现在。毕竟是第一次独自闯江湖,正常,就怕待会碰到苏家的人,落个被在大街上抬回去的笑话。
  马厩的师傅教了很久,口舌干燥,但是苏知行还是没法驾驭得了红马,总被半盏茶工夫内甩下去。
  “是我的问题,是马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苏知行扶着额头,无奈问道。
  马厩师傅赶紧摆手道:“苏公子啊,我们马厩里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肯定没问题,而且啊,我也教过不少人骑马……苏公子,千万别怪罪我……”
  汉子无心之语,却让苏知行感受到了极大的挫败感。
  承认别人不好简单,承认自己做不到是很难的,但他终归是打心底承认了,自己确实没办法快速学会骑马。
  正苦恼沉闷着,旁边街市上传过来急促有如雷震地的脚步声,定睛看,原来是有个小贼觊觎珠宝店里的镶珠簪子,趁有大客人时,来了个浑水摸鱼。
  结果却碰到硬茬了,被追到,一脚踹在地上。
  等等……这堆追小贼的大汉,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呢?
  大汉们正准备给不长眼的小贼一顿猛揍,后面款款走出位年轻女子,挥挥手道:“算了,给个教训就行,别太招人耳目。”
  给个教训的意思,简单理解一下,就是别打死就行呗。
  肝胆欲裂的乌城里小混混差点没跪倒在地,眼睛瞥见一旁就当没看见的苏知行,忽然像看见救命稻草,大呼道:“苏少爷,苏少爷,救救我啊!看在小人兄弟们以前以前为您出生入死的份上,求求您了!”
  苏知行想到几年前的荒唐事就头疼,只好无奈走过去,微笑道:“簪子也拿到了,人也给吓破胆了,就算了吧。”
  大汉们跟看见鬼一样,眼珠子瞪圆。
  怎么又是这家伙?
  他们倒完全不在意什么苏太师二公子的显贵身份,在意的是两日前这个年轻人惊人的驱鬼手段,偏门人士,最是难缠。别说,如果起了矛盾,就算是这帮人里中有几位都是踏入修行门槛的高手,被种入鬼胚蛊术也和三岁小孩没差别。
  一人冷哼,把脚下小贼踢开,那个小混混挣扎着爬起来,向苏知行几乎磕头道谢,一溜烟跑了。
  苏知行递过去一个小钱袋,笑道:“我认识这个小混混,所以,就当我的赔礼了,另外嘛,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大汉们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眼背后不动声色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什么事?”
  “肯定有会骑马的兄弟吧,教下我喽。”
  “……”
  十几个人都会骑马,可说教别人,不太会教,但碰巧里面有个以前当过军官的中年汉子,拍拍胸膛走上去,说不消一盏茶工夫,就让苏知行能够驾驭得了红马。
  一盏茶后,苏知行已经忘记是多少次被摔下马背了,一摸屁股,像摸别人的屁股感觉似的,麻了。
  清俊少年生无可恋。
  黄鹤赶紧给少爷捏肩膀,说道:“少爷,你怎么可能学不会骑马呢,完全是马的问题,不怪你的!”
  年轻女子很不合时宜笑问道:“小姑娘,你这话不对,人驾驭不了马,还怪马,那不就和人拿刀杀了人怪刀一样么?”
  苏知行故意目光放远,对黄衣侍女认真说道:“城东不斗少年鸡,我觉得这句诗写得很好。”
  年轻女子道:“苏知行,本来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看见你包庇那偷我簪子的小贼,就更确定了。而且,哼哼,八尺男儿学不会骑马,让本姑娘又涨了不少见识。”
  被戳到痛处的年轻人却出乎她意料没有恼羞成怒,而是拍拍屁股,带着少女去把红马送回马厩,准备出城。
  年轻女子问道:“我在乌城也看腻了,要出城去下个地方,要不要同行?”
  她当然知道苏知行要干什么,要去哪儿。
  苏知行立刻又表演了个变脸戏活,笑道:“行啊行啊。”
  年轻女子拉着黄鹤小手,笑着对她说道:“来,我们坐马车车厢。”
  看见苏知行也想坐,她冷冷道:“马车前头有位子,坐那位老车夫边上。”
  见过侍女坐车厢,少爷坐车外面的事情么?
  没错,就是这么扯淡。
  沿着大路,车轱辘滚动,苏知行抬头想着以前,自己带一帮街上收买的小混混,和几个纨绔子弟的人马街头火拼,惹得鸡飞狗跳的往事,如今已是陈皮书了,不由得嘴角带笑。
  后头帘子里,年轻女子正关心地给小姑娘涂鱼油制成的霜膏,问她吃穿如何,思量她在这么个可恶少爷的帐下做侍女,真是太苦命了。
  黄衣少女虽然心底里是把无论什么身份,什么皮囊的人都当馒头,可如果是好馒头,她也乖乖巧巧作答,伸出小手,真香。
  路上有不少行人看见苏知行往城外去,一问,知道他要离开,顿时口口相传。
  没一会儿,马车后人如一片小小潮水。
  这种场面,饶是年轻女子护卫中,有个侍卫过三任州官的汉子,也从未见过,更别提这百姓聚集,是原自一个富贵家公子。
  “苏二公子,那日您替我家中驱除恶鬼,当时没有银子谢过您,您也不要,但今日,无论如何,您要收下小人一拜!”
  “公子,你就这么走了么,奴家以后可如何活呀,嘤嘤……”
  “苏二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给您的手帕,上头有小姐亲手绣的鸳鸯蔷薇,小姐羞涩,请你务必收下!”
  “日后回来,记得别忘了来我们诗会,这诗会可是你一手创立。我们皆非俗人,公子你就看好了,以后无论你到何处,皆能在四季风中听到我们的绝妙好诗。”
  “我们大王帮七十人,恭送苏二公子离乌城!”
  “苏二公子,苏二公子,那次您救了我们,天大恩情没齿难忘!”
  “……”
  “……”
  声音渐远,苏知行放下一直在挥的手,感受到身边老马夫和那些护卫大汉的目光,都变得舒适了许多。
  后面帘子里响起年轻女子的清露般声音:“有句话,你肯定从你爹那儿知道我身份了,说了无妨。你这趟长安行,大约会空手而归,不是泼冷水,而是提醒提醒你,无论做什么,要记得你不是苏知行一个人,而是苏家的二公子。”
  苏知行耸耸肩。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抬头看去,城楼上站着一位身形单薄的儒士,一位黑衣覆身的修士。
  两人中间,站着清风徐徐的苏禄。
  苏知行不登城楼,不等苏禄低头说话,先叉着腰说道:“那个谁,我娘托我给你带句话。”
  苏禄愣了愣。
  苏知行淡淡道:“她儿子不修行,不做官,不上山,甚至可以像他爹一样憋屈地活一辈子,但唯独不能不长大。”
  儒士赞许道:“士不可以不弘毅,小子是长大了,呵呵。”
  黑衣修士道:“大人,他已经把自己的承诺放在话里的了,我看,无论是不是上京,出去走走总不是坏事。”
  苏禄看着马车出城而去,笑问道:“你们以为我是来拦他的?”
  儒士摇头笑,修士皱着眉。
  修士问道:“你笑什么?”
  儒士反问道:“你怕什么?”
  “我怕苏家倒了,我更怕小子死了!”
  儒士拍了拍这位曾是神府国境内,天底下最可怕魔教教主的黑衣修士肩膀,微笑道:“你啊,眼神没有大人那么好,甚至连心境都还不如看着长大的苏小子了,难怪偌大魔教几年就成了黄土。哈哈,别那么看着我,不提往事,不提往事。”
  苏禄忽然开口问道:“一个少年,要如何才能变成一个男人?”
  两位心腹各有解答。
  风车鼓风,风如何吹,终归不是风车能够控制的了。
  但苏禄看着远处,似是自言自语:“我正在看。”
  是日。
  乌城最大的一件新鲜事,莫过于苏家二公子离城而行,往无边江湖,一头砸了进去。
  千百受过他恩惠,得过好处,或是朋友的百姓夹道相送,络绎不绝。
  春心湖的诗会,每月一次,心怀天下的年轻人们把苦心冥想写好的新诗拿出来,互相传阅,吟两句,看看谁能惹得船家女欢心,让桥上过路百姓驻足。
  只是,少了个总爱写打油诗,勾引他们去青楼赌场的粗鄙之人,杯中清酒总是不对味。
  庭院中少女爱放的纸鸢,最近少了些,随着河水飘向远方的荷花灯,倒是多了起来。
  酒徒自从那次被识破后,就不喝酒了,屠夫的铜钱也没再被偷过了。
  百姓们碰见闹鬼的诡异事情,没了背着剑匣的黄衣少女跟着少爷,只好咬牙多花点钱,去请偶尔会来乌城的仙师名匠驱鬼,他们桃木剑挥舞得再漂亮,口诀再神,好像也缺了些“符纸到鬼魅无”的潇洒。
  老去的将军日常昏睡喝酒,已经在后山给自己悄悄做好了坟墓。
  寒宵楼里从不接入衣客的清丽女子,琴声杳然,用赵家公子赵薪跪地补偿的五百两银子,开了个小小书院,抚养教育流离失所的孤儿。
  “南赡洲上白云流,飘到银杏还悠悠。只见小鬼惊魂夜,不见神仙山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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