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使之力

　　格撒已经慢慢地浮到接近菲伊的位置了，在往上依旧是峥嵘的石壁，她的身影夹在中央的一处缺口里，紧贴着身后突出的藤蔓。
　　“那个天使发现了地下眼神憧憬畏惧的渺小人类，当时的视野无法看清天使的表情，只觉得她的确动了动，而从那棵树的树根位置却是突生出了一柄造型精致的长枪，就算放到现在看，那种锻造手段都是难以复原。
　　天使缓缓从树杈的位置飞了下来，赤金色的发色搭配着身上圣洁的纯白服饰，即便是在白夜也依旧觉得耀眼，而眉心的宝石更是炫彩夺目，闪烁间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冲那人笑了笑，将那柄长枪搭载着一颗种子送给了人类，末了还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这就是人类魔导时代的开端，长枪是现今第一的圣物格龙沁辞，那个种子被播种在夏伽的中心，被称为天使之树。
　　而那个故事的主人，也就是人类记载以来的第一个魔导师，霍！被天使亲吻过的第一魔导师，这之后巫女的服饰是仿造天使的衣服制作，十大圣石的模型也是天使眉心闪烁的宝石。
　　而天使之树在过往的时间为剩下的圣物积攒着魔力，最终促成了人类纪元的盛世，只不过从某个时期开始，那树老的已经经受不住时光的摧残了，现在留下的只有一小块根了。
　　人类从始至终都在努力变成所谓的神，其实终点都不过是记录在历史里的天使，”
　　格撒终是飘到了菲伊的身边，她一把拉过浮游向上的格撒拖进了狭小的山洞，并把他的手搭在了藤蔓之上。
　　那种失重感在碰触到藤蔓的瞬间便恢复了真实，格撒一直安静地听着菲伊的故事，到这儿触摸着那一片看着仍然生机满满，但是实际却僵死的冰冷植物，心中也有了定论。
　　“这是天使之树的一部分吗？”
　　“不，那些尸骨你也看到了，我们管在夏伽的那个叫天使之树，就算是同一物种，在这儿的这玩意也应该叫地狱之树。”
　　菲伊用力拍了拍藤蔓的位置，发出不同寻常的咚咚声。
　　“简单叙述一下过程大概就是，那个被派遣来毁掉胚胎的东西带着同样的种子投掷到了这处深渊，想借着这处深渊的奇特浮力躲过上面那个屠夫的杀戮，结果在碰触到这些藤蔓的瞬间却是失去了浮力，除了摔死的还有被他吸干血脉的。”
　　“总之做什么都会被杀，神不会留下任何隐患，这树的真实目的也并不仅仅是天使栖息过的魔法之树，历史的记载带着欺骗，对吧。”
　　菲伊引领着格撒贴着略带潮湿的内壁在黑暗里谨慎的前行，只能听到她毫无起伏的冷淡声调。
　　“不，这树就是让天使栖息的，可天使里面也有堕天使啊，那些东西可是连恶魔都畏惧三分的怪物，吸食人血这种小秘密普通人听了不信，强悍的人听了表示理解，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呵呵，倒还真是小秘密。”
　　格撒苦笑着跟在菲伊后面，这个山洞实在是太挤了，他们俩年纪再大一些可能都挤不进去，也不知道造出来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来见见我们的老朋友吧，毕竟我们跟他一起度过了无数的纪元，最后的结局却是可能要被你吞噬。”
　　菲伊忽的停下，她眉心的宝石符文暴涨出一阵强光，带着几分炽热的光源像是契机一般打开了所有的开关，接二连三的蓝火烛在黑暗中绽放，温度似乎更低了，蓝色的火焰拖拽着尾巴盘旋而上，一圈一圈的点亮了上方的所有空间。
　　这是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空间之大令格撒咂舌，深蓝色的晶体被包裹在石锥之中，他们的位置在中央的一个缺口，入口的位置已经被损坏了，只剩下一半的人形石柱在遥望着远方，样子有些像印第安土著。
　　上空的地方同样有一块地方露出来了，不过并不通往天空，而是另一层空间，窟窿的大小很有意思，大概一辆小车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脚下的地板踩上去带着玻璃的平滑感，看过去里面还有些细碎的鳞片，在蓝火的微光里透着几分神秘。
　　而祭坛的中央有四处相互注目的幼龙雕塑，每一个都张大了嘴含着一块圆球，三块已经碎了，只有一个还在龙口中，但是黯淡的光芒让人想象不出这里面还孕育了规则外的一种生命。
　　四头幼龙的石柱各色绘制着不同的魔法符号，用的文字格撒不认识，每一个所用的手法都不一样，但四条指令搭在一起又转向了地上那个巨大的魔法阵，虽然被磨掉了大部分的细节，但是仍能从那个复杂的形体里窥探他的力量。
　　除此之外就在四龙雕像的左边，还有一处略带苍凉的场景。
　　那是两具已经石化的尸骨，堆在一层厚厚的灰尘之中，又像是颗粒大一些的粉末，迎风也不见起伏，一个是骑士状的人类，胸口被一柄长矛贯穿，还保持着临死之时惊恐的样子，他应当是死前遭遇了非人的折磨，跪在地上被斩去了双臂，那跪伏的模样应当是被立下了永世不得轮回的诅咒吧。
　　而另一只则是一只巨兽，比人类最大的北极熊还要大两倍之多，他被时光侵蚀的太过严重了，甚至看不清脑袋的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浑身壮实的身躯也判断不出究竟是什么生物。
　　格撒缓缓的走进这俩个毫无气息的生物面前，他希望自己会记起些什么，如果自己现在的身躯真的在这儿存活了很久的话，总该给一些熟悉的味道吧。
　　但是可惜的是，他还是没有觉出任何归属感，这里的一切都没有让他安心的地方，菲伊也好，所有的故事也罢，他就像是个不小心闯进故事的迷路人，在被无意识的推动着剧情。
　　说句实话，这种毫无动弹的命运，真是让人有够不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