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俩个意识?

　　等到格撒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屋顶的炊烟早已没了柴火的延续，只剩阵阵的余温刺激着他。
　　左眼的血迹些或许是干了，仍在不停抽搐的右眼似乎在做着某种配合，格撒觉得所见同往日似乎是多了几分区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我……还活着？”
　　周围摆放着用于开启魔法阵的火烛，他们尚未烧尽，低低的火焰预示着时间并未过去多久。
　　“嗡……”
　　一阵来自脖颈的巨痛让他还未彻底清醒的意识瞬间恢复，手指所及是与人类体温格格不入的的冰凉，他脖子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类似项圈的东西。
　　再回想起刚刚那个噬人心魂的咒语，莫名的恐惧感支撑着他略显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贴着墙沿去屋子里的水缸里看个究竟。
　　不过等泛起的波纹随同左眼那儿类似肉球一般的黑色粘稠之物同频率的波动之时，他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声。
　　那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尽管掺血的肉球正在有迹可循的照着人类左眼的模样进行着塑造，但是格撒能感觉的出眼周的血管和骨骼都以被这肉球所复制替代。
　　鼓胀感稍纵即逝，再伸手触摸之时左眼的视野却在随着手臂的贴近做着变化，像是血色，又像是水中浮动的蝌蚪，仿佛在触碰神所禁忌的人类难以探寻的领域。
　　他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随同视觉的扩展而被逐渐吞噬，这里明明只是一处被封死了的屋子，但是他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了。
　　身体之上的所有寒毛皆在这时做出了反应，身体的本能反应甚至来的比危机更快一步，只听得一声及其清亮的巴掌声，格撒捂着被自己一巴掌打得血渍也渗出来的左脸发呆了一瞬。
　　在这个以魔法作为根基的世界，他必须得赶紧冷静下来，如果跟不上这个世界的节奏，只怕再活一次也逃不过庸人的命运。
　　“呼………呼”
　　在几声带着颤动的呼吸之后，格撒咽了咽口水再度移步到水缸面前，泛起的涟漪在努力消散他心中的恐惧，肉球已经消失了，墨绿色的眼珠此刻正镶在他的左眼之中，像极了传说之中自然女神安德森的碧眼
　　只不过，这眼睛生的再多几分的碧绿澄净，都无法掩饰那深处的腐朽和黑暗。
　　再回过头去看脖颈处的项圈，通体黝黑，倒是有些类似过去地球能看见的那种现代科技，手指轻触之时会在碰触的位置留着血色的碎纹。
　　格撒能确认此刻除了自己左眼和项圈的变动之外，至少身体的掌控权依旧是属于自己的，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献祭给恶魔之时他并未立誓，那当时所听到的萨亚和凯亚宣誓应该另有其人。
　　“嗡！”
　　项圈在短暂的颤动之后，忽的在正中的位置出现了一串赤红的字符，透过水影他能看见那是赫拉帝国的文字，同时还配了一朵鲜艳的蔷薇。
　　“剩余时间？”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是指……我的生命？”
　　“嗯，你要这么理解我觉得并没有任何不妥。”
　　一个突兀的声音切入格撒的思索，打断了他接下来的想法。
　　“谁？！”
　　心脏的鼓胀似乎是加剧了不少，他忽的感觉胸口一阵燥热，仿佛有什么浓浆热液正在体内翻滚，他手指一勾一把撕碎了胸前的碎衣。
　　那是另一串的字符，只是却配了一个完整的兽首，应该是龙头，紫色的兽首立在他心脏的位置，一些类似经络的纹路小范围的扩张，整个看起来像是自己的心脏被一头巨龙吃了一般。
　　“我魔法咒语最基础的背好几天都不会，对魔法元素的感知力接近零，连镇子里的小狗见着我都会狂吠，就我这个体质以后想获得神兽的亲近几乎不可能，什么骑士教条一个没有，老师扔个小火球我都躲得远远的！”
　　那声音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是被格撒抢先一步，几乎就差把自己嗝死了。
　　“……”
　　“伟大的魔王，不是！神啊，我真是就个凡人，连做您的仆人都掉价啊，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另外找个厉害的魔导师附身啊！！”
　　“哈哈哈哈，最开始的时候你夺走我的掌控权率先进驻这个肉体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怂包，怎么？人类，你的深层意识被封印了吗？”
　　那声音倒是没太多情绪，虽然哈哈了几声，听着也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鼻子发炎之时压着声腔说话。
　　“神啊！真不是我，是原先那个想要做您仆人的人干的，我的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能控制这个身体了，所以你看活了这么久了这身体一点天才的资质都没有显露出来，估计是个半成品，您要不？再换个别的身体？”
　　格撒小心的揣摩着说话的分寸，这家伙没一开始一点权力都不给就控制自己的身体，说明怎么着他都没法直接控制自己，就算这东西真的是这个世界定义里的“神”，那也好歹还有退路。
　　“换个身体？这我可管不了，你等你脖子上的项圈醒了倒是可以跟他求求情，我不负责附体的肉身选择。”
　　那声音带着贵族一般的慵懒，格撒总觉得有一股极重的鼻息在他脑海里响起，莫不是自己脑子里真住着一条龙？
　　而且这话什么意思？这个紫色的兽首和脖子上的这个项圈还不是一个意识在管？
　　“再说了，谁告诉你这个身体是废柴？人类四个帝国最精锐的战士就为了你这个为数不多的的成功实验体连龙王的巢穴都敢闯，为了守护你到最后，可以说人类几乎不惜把纪元之战的扭钟倾斜到了不利于他们的一边，虽然说，嘿嘿……让那个蠢货给渔翁得利了。”
　　格撒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极端的恐惧和恶寒直入心脏，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来到了这个世界，这儿身体又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