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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死灵纪元 / 第二章 掺血的回忆

第二章 掺血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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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撒一直都忘不了自己初次来到这世界的场景,那是在六年前。
  充耳所闻便是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敲击着泛着泥浆的地面,还有仿佛要将天空的眼泪流尽的暴雨声。
  眼睛似乎被裹上了一层紫色的视膜,能看见整片整片的骑兵在雨夜中游走,雨滴打在他们各自略有破损的铠甲之上,像是给他们罩上了一层渐进的微光。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并不能向外界传达信息,是以没有实型生命体的形式被寄存在发散紫光的匣子里,一个手臂绘制着赤红色明纹的骑兵背负着匣子急速的在森林之中疾驰。
  他的马蹄声最重,不知是不是刚经过战斗,拖地的长枪尖端的位置已经缺失了,而且后背渗出的鲜血正在被包裹自己意识的匣子一点一点的吸收。
  以当时格撒的视野,他可以看见背后一连片被不断暴力清除的巨木,像是被木犁翻卷的草地一般拔根而起。
  苍狼一般的怒吼声自四周响起,一个附着着雷电和锁链的巨爪破土而出,一把划过了背负匣子的主骑,战马痛苦的撕裂声中主骑重心下移,却又单臂向下将长枪狠狠的刺进了地面。
  极具韧性的枪身弯曲间卸去了大部分的冲劲,骑士在落地翻滚的间隙松开了左手的缰绳,改用双手握住枪柄,朝着前方愈发接近的雷光一个下斩。
  缺失的枪尖依稀能看见里面镶嵌的宝石发出的金色光芒,金蓝两色的光芒随即碰撞开来,骑士这边似乎更具力量,那锁链缠绕着枪柄被按进了地中。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可以说是令格撒终身难忘,后面急速前进的骑士大呼着“上来”,伸手一把将骑士带上了马背,能看见马背被附着了两处奇异的魔法印记,渐起的骨骼鼓胀间似乎在催生着什么。
  而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森林后方,一个如山高的苍狼状恶魔则是彻底显露出了它的身形,浑身缠绕的黑色锁链不断暴起着雷霆,无数个以当时的他难以理解的恶魔自他的下身涌进了森林。
  这是连鲜血也撕不开一角的黑暗。
  格撒只见那主骑只是冷漠的回头看了一眼无数被撕裂的骑士尸体,朝着他放弃的那柄长枪猛地握拳。
  “轰!”
  先是枪柄出现大小不一的金色细纹,随即惊天的巨响响彻了天地,以那儿为中心的地带尽数被拖入了圣光之中,就连那体型最为巨大的苍狼皆是嘶吼着抬起了它已经被圣光摧毁的左爪。
  格撒只感觉匣子之中的自己似乎愈发的不稳定了起来,类似心跳一般的鼓胀声不断的传出,那个苍狼的赤瞳也在一阵阵鼓胀声中逐渐变成了同自己匣子颜色一般的紫色。
  他眼看着那个恶魔的嘴巴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张大,一个巨大的紫色魔法阵浮在天空之中,下一刻,带着死亡讯息的吐息便穿过魔法阵自骑士团的左边无情的席卷着所有的生命。
  他说不清那时的感受,只觉得那个紫色的漩涡充斥着违背生命准则的冷漠。
  “赐我珂索女神的祝福!”
  只听那主骑一声大喝!周围四个身披暗色巫术服的人皆是在急速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吐息顷刻而至,但由四个巫师覆盖的区域里却是盖上了四层网状的琉璃,玻璃的每一次都破碎意味着其中之一的巫师七窍流血倒在同样瘫软的马背上等待死亡女神的降临。
  “带着帝国的荣耀和希望走!不要回头!”
  握住缰绳的骑士一把拉起马首,在战马的嘶吼声中念完了全部的咒语,浸泡着鲜血的骨翼自马鞍两侧破体而出,那人高呼着自身曾经获得的荣耀翻身下马翻滚着,用身体拦下了最后吐息的侧角。
  战马嘶吼着飞跃而起,格撒再看的时候那名骑士已经只剩半个身子了,但依旧挡在无数恶魔面前含血不甘的吼叫。
  仿佛无尽的森林终是在天空的俯瞰中露出了马脚,他的视线在吸入了太多鲜血之后愈发的模糊。
  格撒自己也不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他自己真正拥有身体掌控权的时候,在身边的人已经是现在的老头子了。
  不过初次见面的时候这老头还不是这个样子,格撒还能记得当初他已经渐有被黑魔法吞噬之象,满身的符文无时无刻不在啃食着他的生命。
  那时候他也没这么老,不过三四十的模样,嘴里不断兴奋的呢喃“厄伦多魔!我的主人,原来你真的还未放弃我。”
  彼时的格撒已经是个婴儿模样了,虽说不能动,但是依旧清晰可见心脏部分那个不断发散紫光的鳞片。
  他的表情不断地变化着,时而兴奋,时而颤抖,时而又是难以言说的恐惧,那个匣子已经被破坏了,一个被烧焦的手臂还死死的黏在匣子边上,格撒不忍想象那个主骑的下场。
  “厄伦多魔!我的主人!请再等等我,只要我拥有了厄难的力量,我就能把你从无尽的刑罚里带出来,哪怕是盖朵的后代都将再也无法阻止黑魔法统领帝国的命运!哈哈哈哈哈!!”
  格撒眼睁睁的看着他剧烈的颤动着,拿起他旁边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恶魔头骨做成的魔法杖一路搀扶着靠近。
  那个恶魔头骨空洞的眼眶在靠近格撒的途中忽的燃起了黑色的火焰,那火焰似乎对老头有莫大的伤害,他惨叫着倒在地上捂住脸上不断翻涌的咒文。
  那魔杖的火焰越发旺盛了,就这么静静的浮在半空中,一些听不明白意思的古老语言搅合着空气在格撒附身的婴儿身下卷起一股气流。
  他想做些什么,奈何却是无法控制这个新生的生命,魔杖里的火焰越是旺盛,身下痛苦翻滚的身影就越是撕心裂肺。
  咒文就好像加速了时间的流逝一般,他的脸上开始卷起难看的皱纹,手臂上的肌肉也在不断萎缩,逐渐只剩一头花白的头发。
  而哪怕到了这种时候,这个疯子还在呢喃着“黑魔法……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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