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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梅山猎人 / 第二十章 出阴

第二十章 出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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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有些年轻人闻所未闻的一个情景,直看得目瞪口呆为止。龙保文是整个事件的当事人,其惊异的程度远在众人之上。以前只是听说而已,没想现在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竟然化身自己的爹。本来,龙保文就怀疑是潘地书捣的鬼,昨晚疤爷、雷不昭用驱蛇计证实了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潘地书好端端地来认错,没想到,却以老爹的口吻说起话了,自己矮了一辈不说,我现在还得好好听他的话,不然,就是对老爹的不敬呢。
  龙保文在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
  龙保文偷偷用眼瞅了瞅疤爷与雷不昭,他俩好像司空见惯的一般,没事似的两人低声扯谈
  难道不奇怪吗?或许他俩是见多了。
  龙保文悄悄地挨近两人,想到两人面前讨个主张。
  不想,雷不昭没好声气地说,你爹找你说话,你好好听起就是了,走到我们这边做么子。
  疤爷微哂一下,保文,现在他就是你爹,你不要在意,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办就是了。
  龙保文似乎犹豫了一下,疤爷使了一个不容置辩的眼神。龙保文不得已又转到潘地书面前,听闻潘地书继续模仿老爹的言语。
  周围的人都在看稀奇,指指点点,很是热闹的场面,仿佛看一场大戏似的,这戏的主角就是潘地书,出演的人物则是刚刚逝去的龙大。大家都在品评,这潘地书出演有多么肖似,还有多少出入的地方。仿佛大家不是在看一起出人意料的人世变故,而是一场正在出演的乡村戏剧。
  龙保文觉得有些尴尬,难为情面对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却在以自己老爹的口吻说话。他知道这种情形,梅山人叫做出阴。那就是在世的人突然进入迷晕状态后,模仿逝去人物说话。
  冷月更夫小时候就听说过,出阴的人有两种情状,一是有法术的人或有出阴经历的男子女人担当,有意进入出阴状态,然后模仿逝去人物说话;还有一种情形,就是某些有特质的男人或女人在不知情的情形,突然进入出阴状态,冷不丁按照逝去人物的口吻说话
  少年时代的冷月更夫其实也目睹了这样一个场景。那时冷月更夫家的一个阿姨嫁至十几里外的一个山村,因为一场变故,阿姨死于非命。阿姨的娘家去了一大帮人,兴师问罪,这在梅山地区叫做打命案。少年更夫也在这个打命案的人群中,尽管那时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作为男丁,自然可以多少增添队伍的数量与气势。
  阿姨出嫁前最疼的就是少年更夫。如今,为死得不是其所的阿姨争得她应有的尊严,少年更夫觉得加入到打命案的队伍,具有一种某种神圣与悲壮的色彩。事实上,一路上,我一直不敢在心里承认阿姨去世的事实,我觉得阿姨只是田野里劳作,或者山里打柴,或者集市上赶场了,一时没有回来而已。自然,少年更夫企盼的这种奇迹,不可能实现,毕竟谁也改变不了人死不能复生的事实,即便那些具有伟力的人也不能,法力超群的人也都无能为力。
  然而,当我们的队伍进到阿姨家的村子后,不一会儿,出现了少年更夫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事情了。少年更夫的阿姨竟然以另一种形式复活了。这给剑拔弩张的家族战争,增添了一个性质不明的插曲,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紧张的气氛暂时缓和下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同村一个稍长的女子,突然晕倒在地,口吐白沫,神智不清,随后开腔说话,让人奇怪的不是以自己平时的声音、腔调在说话,完全变身少年更夫阿姨的口气,连说话神情都极为肖似。
  人们说,这是死者的灵魂附体,也就是死者临时占用了这个同村稍长女子的身体,说出自己的冤屈或者需要嘱咐亲人的话语,或者可能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其时,少年更夫丝毫也没有感到有一丝半点的害怕,反而在心底感到有几份欣慰,虽然见不到阿姨的面容,但能听到她说的话,她的诉说,她的嘱托。少年更夫已记不起阿姨托身的那个女子究竟说了哪些具体的话,但还能模糊地记得当时年龄稍长女子说话的情形与声调,与阿姨很是相似,我都在想,这莫非她就是我的阿姨,还挺希望这个年纪稍长女子就一直这样说下去,至少让我觉得阿姨并不没有逝去,仍留在人间,没有阴阳相隔的那种冰冷,没有那种难以想象的遥远距离……
  然而,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个出阴的年龄稍长女子恢复了故态,梅山人称之为还阳,旁人问她,她竟一无所知。作为打命案的我们,还打听过,这个女子其实与姨父家没有什么过节或者世仇,没有任何必要通过这样的装神弄鬼,让娘家的人有更多的理由达到报复的目标。事实上,这个出阴的女子,也不存在帮助我们的其他任何理由。总之,经历了这样一场插曲之后,打命案事件最后也就轻描淡写地做了了结。
  后来,听人说起,那个年龄稍长于我阿姨的女子再也没有发生过出阴的事情。
  龙保文看着眼前的潘地书,有像山地云从心底升腾而上的感觉,迷茫的一片。眼前的人又是爹,还可能是导致爹逝世的仇人。然而,疤爷、雷不昭的意思很显然,让自己顺从就是了,可又怎么摆平自己左右矛盾的心态呢。其实,有时最让龙保文过不去的还是自己心里的那条坎。当然,也难怪龙保文了,事起突然,谁都难得适应。
  潘地书还在那里絮叨着一些事,就像龙大生前一样的碎碎念。龙保文只是听着,没有做声。他也不知道怎么开腔,他还没有找到与这个灵魂形态的爹进行对话的感觉与方式。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潘地书故意装的,然而接下来潘地书以龙大口气说的话,让龙保文觉得眼前的说话人就是老爹无疑了。
  只见那潘地书说,枕在龙大生前所睡床铺下的稻草中,有一个暗红色的藳本荷包,让龙保文烧在坟头给他,说那是龙保文的娘送给龙大的信物。梅山年轻男女爱恋生情,女子就会给男子赠送香草荷包作为信物。龙保文幼时就知道老爹去向外公家求亲,除了梅山人全套的相亲礼物之外,还特别送去上等的香油,老爹还摘了枫树湾最红的一把枫叶给了母亲。看到红通通的枫叶,母亲自然喜欢不得了,早已心已暗许的她,并回赠了填满了藳本香料的绣花荷包。在父母的一生中,这样的荷包也换了很多茬,最近的那个荷包是母亲去世前不久绣的,那时母亲的眼神不是太好,但还是坚持一针一线做完了藳本香料的绣花荷包,也就在荷包完工的那年冬天,老娘就逝去了。老娘去世了这么多年,老爹不再有新的荷包,也没有老爹把旧的荷包拿出来过。没想到,他把老娘最后送给他的香草荷包珍藏在枕头下的稻草中。
  对于潘地书的突然出阴,龙保文本来就有些半信半疑,正好借找荷包的事情证实一下。
  虽然龙大去世有几天了,但龙保文还没整理老爹的房屋,屋里的陈设基本上还是原样,按照出阴人的提示,龙保文翻找起老爹的床铺。在刚换不久的新稻草中,那个有些褪色的藁本荷包赫然在目。出阴人所言不虚,看来自己的疑心应该完全打掉了。
  等到龙保文回到出阴现场,这时,潘地书口中的父亲变成了欲言又止,龙保文追问是否不能当着很多人说的,潘地书点了点头。这时,龙保文已经完全确信眼前说话人就是老爹。然而,他想驱赶围观的人,可都是乡里乡亲,自己脸面薄,哪里敢张这个口。还是疤爷与雷不昭懂得其中的世故,马上起身招呼大家稍稍离场,龙大要与儿子有体己的话,我们作为外人也不方便听。
  大家一听疤爷这么一说,也知趣地三三两两挪动脚步,去到榨油坊外面的空地扯谈。
  这时屋里只剩下潘地书与龙保文,龙保文不知道潘地书口中的老爹又要说出什么样的惊天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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