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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梅山猎人 / 第九章 年轻疤爷的爱情

第九章 年轻疤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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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爷大骂雷不昭是扁毛畜牲,本来病虚了身子,经这么一气,更是瘫了,一点劲儿都没了的那种情形,疤脸都有些变形,气吁吁地命令苦李子去拿自己的枪来。
  看这种情势,苦李子哪里敢拿,只是一个劲地劝疤爷消消气,别跟雷不昭计较。众人也一齐上前来安慰疤爷,也一同数落这个侏儒的狂拧与糟践,但绝对不要动气,更不值得疤爷用枪教训此等宵小。
  只有卢贵没有出言做声,他沉默地踞着一角,转瞬起身,于神龛边的木架上拿下那杆经年的老铳,铳嘴都有些微豁。没几秒钟,卢贵就给老铳装上火药,走上几步,铳把已伸到疤爷眼前。疤爷也一愣,仰回头,一看是卢贵,眼神欠了欠,拿起老铳,拨拉着眼前的几个人。慑于疤爷的威严,那几个自然地退后,让出了眼前的通路。疤爷的视线从屋内直通门外。
  众人很是诧异,不知道卢贵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疤爷要做什么。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伴随着一束炸裂的火光,也炸开了一团雾,硝烟翻滚,四处散逸。由于是在屋里开枪,这回响格外地大。稚童的我,听过不少猎人的铳声,这一回响得吓死人。猎人们都知道,这铳响得再厉害,没有装铁砂子,什么也伤不着,也就松了一口气。事实上,雷不昭一人已经走远了。
  疤爷因为放了枪,似乎舒缓多了,在众人的安抚下,重新闭目养神起来。
  这时,传来汪汪几声犬吠,人们抬眼一望,是疤爷的猎犬黑旋风叼着一只半死半晕的斑鸠过来了。
  众人顿时明白了,都把钦慕的眼光投向躺靠椅子上似睡非睡的疤爷,这个老人已是活着的狩猎梅山了,不用瞄准,不用铁砂,照样有猎物送上门来。
  这个早晨猎人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天麻斑鸠汤。此汤,饶是大补之物,出锅之时,卢贵就给疤爷盛了一小碗,他知道不能让大病初愈的人吃太多此等补物。疤爷喝了汤,吃过一些饭食之后,长了不少的精神,可以跟大伙闲聊了。
  大家最关心话题,还是那个有些妩媚的年轻妹子。可是疤爷闭口不谈。只说雷不昭的事。原来他俩是师兄弟,同处一个师门。师父是梅山里最厉害的阴教高手,姓奉,叫奉迦陵,家住伏龙江水源处的奉家山。疤爷学的上山打猎,雷不昭学的掮棚赶鸭,虽然营生不一样,但是学问有诸多共同之处,两人从师父那里吸取很多的知识,养成了一身的功夫,两人还暗自较劲,看谁的本事大呢。
  疤爷与雷不昭是同时进师门学习,那还是民国二十九年的事,没学几年,梅山地区“走日本”了。
  说到“走日本”的“走”字,可能是梅山人的特殊用法。吾乡著名网络作家十年砍柴曾有考证,梅山地区曾有两次大的兵祸,即用“走”字,一是“走长毛”,二是“走日本”。
  “走长毛”,即是太平天国石达开部与湘军的宝庆会战,那完全是一场遮天蔽日的殊死恶斗。悍勇又多谋的石达开,以二十万余众围攻只有几万守军的宝庆城,最终只能以惨痛的败绩望城兴叹,而后扯旗拔寨而走,从此石达开的命运就如水泻地,一败涂地。
  梅山人靠得最近的这座城,从此多了一个响当当的修饰语,那就是“铁打的宝庆”。这句民间的谚语,还有下一句:“纸糊的长沙”。人们愿意去贬低省城,而突显宝庆城的坚固,可见该城在当时的表现是如何了得。
  梅山地区“走日本”是民国三十四年,疤爷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与雷不昭学艺的第五年,大多数师兄弟是三年出师,自走江湖。他俩原本也是三年出师,迦陵师父觉得自己年事较高,气血衰减,精力下降,觉得疤爷与雷不昭俩有悟性,技艺上乘,便跟两人商量,能否给自己帮衬几年。两人都是一口应允了下来。没想到,出师后给师父帮衬不到一年的功夫,他们听到不祥的消息,日本人占了宝庆城,很快就要向梅山腹地染指过来。
  十年砍柴解释梅山地区所说的“走长毛“与“走日本”,即在”躲避灾祸“,诚然正解,甚是同意,来了兵灾,黔首百姓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跑路去到安全的地方,或躲进深山,或藏进隐秘的岩洞,或者走到别的地方投亲靠友,或者迁徙他乡,反正非一个“走”不可。
  事实上,笔者仔细思量,这里的“走”,首先还是形容这些外来侵入者的汹涌而来又骤然败退时急遽匆忙的情状。要知道,梅山人说走,其实相当于国语中的“跑”,显然与此解相符。然后,就是十年砍柴解读的梅山百姓的避祸行动,也得走,而且要走得快,就有生命之虞,也符合梅山人“走”字意解。其实,还有一层意义,就是两起兵祸,来得凶险,去得也快。长毛打了宝庆城几个月就损兵折将而去,日本人进入梅山腹地不到两月的时间就以侵华以来最大伤亡而逃回。
  
  可是日本人进入梅山地区的这个几十天,就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命运,不,是三个家庭的命运,奉家,疤爷,还有雷不昭。疤爷与雷不昭,之所以出师还愿意留在师父身边帮衬,其实,两人各自都有一个不足为人所道的心思,两颗年轻的心仿佛都拴在一个美丽的女子身上,那就是师父的独生女儿,奉若云。若云是师父的掌上明珠,心上肝尖。
  雷不昭知道自己不配,但禁不住他也有一颗青春萌动的心,雷不昭只是把其中的心思藏得很深而已。
  而疤爷相反,年轻的疤爷相貌堂堂,就像梅山里长得又高又直的杉树那样,凌风而不折,冬霜而不凋。虽然没有那些大码头大口岸一些年轻男子的俊美风度,但山里人的能吃苦,梅山人霸得蛮的刚毅与倔强,被柔情似水的若云姑娘看在眼里,醉在心里。如果不是日本人唱的那一曲,故事将是另一种版本。
  然而,历史没有假设,若云与这个年轻男子的爱情在这一场像来如电疾如风的战争中折断了天使的翅膀,这个像杉树一样的俊美青年,永远地在脸上挂了一道日本武土刀划伤的疤痕,当然劈刀的日本杂种也永远地成了梅山里的孤魂野鬼。
  故事就发生那场老年梅山人口里念叨的“走日本那年”。后来稚童的我长大了,能识字断句的我,在查阅这场战争时,知道那是那场发生梅山腹地的战争,战争期间,其实是一个春夏之交正处梅雨季节的雨季。
  梅山的雨季是缠绵多情的季节,疤爷的爱恨情仇就发生这个雨季。
  闲聊中,疤爷浑浊的老眼中有些湿润了。他让苦李子扶他出门看看天。卢贵也上前搀了一把手。走出我家的屋门,看了看天色,又远观了山峰流岚,突然一群不知名的野鸟“卟”地骤起空中,飞过长垅,落在另一座石山的枫林中,没入红霞中,无了踪影。
  “不好,雷不昭他们有祸事了,卢贵、苦李子,你们几个拿上枪,快救救去!”疤爷急促地吩咐道。
  众人觉得奇怪,这朗朗晴日,大道光明,雷不昭又是那样的本领高人,一般的野兽、行人,岂是他的对手?众人心疑归心疑,仍照着疤爷的吩咐,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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