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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青血子宫 / 第八章 一步登天,地狱咫尺 下

第八章 一步登天,地狱咫尺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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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过后,我算正式去到电视台实习。我在中心和师傅虞姐聊天,隔壁导演说话跃入我的耳朵,他说很欣赏高刚本色的表演天份。
  “你们说他是傻子?我觉得他是天才也说不准!”这戏本子已经定了,导演和另一个正在筹拍的网大电影的导演一致看好高刚的演出。旁边的投资人附和道,他的表演是从骨子浑然天成的!
  果然,我出门买了个奶茶,回来时虞姐就用肯定口气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假装很惊喜,虞姐说,这个网大要火,这小孩七八年算是没白熬。于是我又为他高兴了一次。
  隔一天,小晴跟在他后面,到中心大厦找我。
  他们站在大厅的沙发旁,很规矩的样子,他也穿得很正式,除了肤色以外,没一点漂族的痕迹。至于小晴,从电梯出来,一眼看到他身边的她,我真的有点惊艳,紧绷着的潮牌运动衫勒紧了她的好身段,瓷娃娃一样可爱的面孔却偏偏有一对引入注目的胸,堪堪合适手掌大小,呼之欲出;蛮腰不足两握,裸露出一段动人雪白,紧致的人鱼线和温婉如泉洞的肚脐,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并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有资格露脐。我心里暗暗说,狗东西,竟然艳福不浅,癞蛤蟆吃天鹅肉,倒真让他吃到了。
  吃饭的时候,小晴一个劲儿夹菜给他,他只吃几筷子蔬菜,就停下来。我疑惑地看他,他拍拍自己结实的肌肉,半个月要减二十斤。一旁的小晴也停下筷子,好像湿红了眼圈。这种情形下,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狼吞虎咽,慌忙叫服务员撤了桌子。我用自己钱很巴结的,看着那许多好菜端走,心不晓得要疼几天呢。
  喝茶的时候,他一再关照小晴,他出外景的时候,碰到事情,就来找你哥——他这里讲的哥,指的是我——我俩关系可铁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他马上转过脸来对住我,你说是不?他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只有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哥们,有事开口。小晴属于自来熟那种女孩,他还没说这话之前,她早一口一个阿哥地喊了,弄得我心里十分受用。
  明天他就要走了,我特地趁小晴去洗手间的功夫,关照他,小晴真的不错,你小子不能再像以前拍戏那样不要命,为了人家女孩子真心待你,你做事情一定要适可而止。他又严肃成严重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大约是他走了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傍晚。
  我还跟师傅讨论一个戏的宣传个案,以及第二天的工作日程,这个工作了结之后,寒假也差不多了,我就又能回到树乡去和鼓手苏信野在一起了。
  突然,屁袋里的手机咕咕震动起来。师傅看我拿出手机,柳眉马上竖起来了。我朝她扮个鬼脸,就赶紧看来电号码,知道是小晴来的。平时接电话,我一般都跑到走廊里。那天,因为师傅这边的事情要紧,加上小晴来电话,想着赶紧接完,好干活,所以,就没多那个动作。不料,一听电话,整个人刹那之间僵硬了,想说几句什么,偏偏嘴唇抖成蜂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师傅在旁边发现了状况,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我没有回答。
  倏忽,我不知自己怎么冲到的电梯门口,怎么下的电梯,怎么来到小晴的面前。站在她的面前,我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师傅到底见多识广,早从我一脸的惊惧神色中,察觉了什么,这时,她在我身后问,怎么了?我这才知道鹦鹉学舌一样,问。他怎么了?
  回答我和师傅问题的,并不是小晴,而是一个粗壮的、浑身被名牌包裹着的、眼泡红肿的老男人,我发现,这男人身后有一个类似保镖的青年。他刚开口,就被我打断了,这位是——?小晴又落泪了,一边用手帕揩眼睛,她一边啜泣着说,这是他父亲,那个什么集团的董事长。
  我顿时头有点晕了,师傅虞姐比我先一步坐到沙发上,平时被我称为困不醒的眯缝眼,至少大了一圈。做什么事情到底还是要靠男同胞,我楞了十来秒钟,脑子里的云翳倏忽来,倏忽就去了,略微有点唐突地问,伯父,既然你的家庭情况这样优越,那为什么......
  长得很男人的男人,正安慰悲痛欲绝的小晴,可是他自己明明泪水簌簌,听我的问话,他哽咽着说,到今天为止,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样,我,我真的不明白。
  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觉得,这位痛苦的父亲,以及他那位听到儿子噩耗的妻子,并非那种专制的大人。否则,不可能同意孩子去北京发展,尽管同意的前提是约定三年为界限,如果三年里面,儿子没能在演艺圈有突破,就乖乖回家进自家公司上班。
  他没有履行自己对父母的诺言,甚至还玩起了失踪游戏,在各地流窜,先到通州,江西,江苏,一路南下。父亲勃然大怒,顾不上公司的千头万绪,亲自带人赶往北京寻子。零零碎碎,母亲听说了儿子的一些经历,忧心忡忡,患了失眠症,身体就慢慢垮了下去。可是,满怀信心的父亲,最终失望地回到自己的家。这孩子像着魔一样躲着家人追逐梦想,但是这一切是非利弊都只能留待后人评说了。
  虞姐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哦。觑那男人吃药,小晴照料他的间歇,我慌忙跑到中心门外,给剧组的制片大杭打电话。我只是喂了一声,大杭马上说,不谈了,只怪导演太年轻啊!这话我只给你一个人说,那明明是个高难度特技,导演想用近镜,那小子把制片找来的替身一把推开,想找了魔似的说这场戏必须我亲自来!那个年轻导演也是太冲动了,两下一拍即合。我说,我操!大杭声音猛地高了八度,有屁用啊?
  大杭告诉我,那天用了三个机位,那小子在特技演员辅导下,练了也有好几天了,据说排练的时候效果真得不错。这样,导演也有底。而且整部戏下来,原本要让替身上的戏,都在他的坚持下,由他过了,防护措施也做的很好。可是这种万分之一的风险,……谁想到,结果竟是这样的。真遗憾,也惋惜。
  我把这过程对伯父讲了,他艰难地笑了一下,我以为那是笑,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是皮肤抽搐。他说,我明白你有心理负担,不要哦,我理解,无论怎么说,是帮助了他。后来发生的事情,谁能料到呢?谁也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
  大殓时,上天似乎有知,飘飘洒洒下起小雨。他远在家乡的亲戚来了不少,场面不小。他落葬在北海,因为是父亲做得主,青镇的邻居人有想法,也只能嘀咕几声了事。我万万没想到,开始还算平静的伯父,一看到经过修复化妆、几乎认不出来的他的一刹那,竟当场晕厥了过去,被120救护车直接送到医院。我在庆幸,还好他母亲没来,否则,现场不知道会怎么乱。
  小晴也伤心得损了元气,想得到,她的父母不会来,除了高刚,她从来就是独来独往。到最后送他去火化时,她哭着要去,说这最后一程,不能不陪他。我们去了五六个人,以防万一。
  当他的灵柩被安置在轨道上,上面覆盖着特地赶制出来电视剧的巨幅海报。黑色的炉门洞开,一氧化碳燃出的带着蓝焰熊熊火光,烧得空气在颤抖,海报就一扬一飘,似乎有人在扇动它。工作人员过来轻轻说,时间到了,可以送他上路了。我们赶紧一人一面夹住小晴的臂膀,大杭从衣袋里掏出一瓶酒,哐地砸碎在轨道旁,大叫着,兄弟!一路走好啊!
  此情此景,不要说小晴,我,大杭,还有其他人,都不能自已地慢慢跪下里一条腿,小晴靠在我们中间,软软地坐在地下,眼睛里却没有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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