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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黎明市。
JA区。
第三生命科学研究所。
对面的小巷里。
周琦皱起眉头，望着那边的研究所。
研究所的伸缩门是关着的，前院里也是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不太对劲。”
想了想，拉上口罩，把帽檐拉低了些，对一旁的林雨霁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一起去吧。”林雨霁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先一步走出小巷，朝街道对面走去。
周琦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这座研究所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应该算是郊区了，路上行人和车辆很少。比起临近的滨海市和望江市，黎明市的规模要小些，是个生活节奏相对较缓的小城市。
两人快步走到伸缩门前，往里面看去，果真是一辆车都没有。按理说这种研究所设施，就算是节假日也是有人的，除非已经废弃不用了。
旁边有一个传达室，里面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两人走过去，看到里面一个老头儿正闭目养神，悠闲地在腿上打着节拍。
周琦看向林雨霁，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林雨霁摇摇头，伸手朝研究所指了指。
周琦了然，决定先不打扰这位门卫大爷，和同伴一起绕到了研究所后面。
后街更僻静，几乎没人，有扇后门，也是紧紧关闭。
门外有摄像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开着，保险起见，周琦用灵力干扰让它断路了。
走到门前，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这门用的应该是那种高级的密码锁，这个可没办法用灵力干扰强行打开，她的力量还没有强劲到那种程度。
于是周琦打算让灵体进去探查一番完事。
“看好我的身体，允许你稍微占一下便宜，仅限胸部以上。”说完，周琦灵体出窍，穿墙而入。
里面一片漆黑，好在灵体的视角并不依赖光线，所以能看得很清楚，不过色调偏蓝，看上去有点阴森，像是经费不足的恐怖电影镜头。
看上去好像的确已经废弃了，东西都搬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为肉体留在外面，灵体能活动的范围有限，周琦肯定没办法探查整幢楼。穿过墙壁，把走廊两边的几个房间都探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连张纸都没有，搬得很干净。
回到走廊，沉吟片刻，向上穿过一楼天花板，来到二楼。
同样没什么发现。
人去楼空。
这座楼已经被彻底搬空了。
线索就这么断了吗？周琦一阵失落，还有些愤怒，下意识地朝墙壁踢了一脚，结果直接穿过去了，感觉就像是一脚踢空。
妈的更气了。
出窍时间太久，有些疲累，周琦让灵体回到肉体，朝门上踢了一脚，结果用力过猛，身体一抽，痛叫了一声。
林雨霁看她这反应，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去问问那个老大爷吧，他或许知道些内幕。”
“万一被认出来……”
“怕什么，你可是有超能力的人。”
也没别的办法了。
周琦点点头。
两人原路返回，来到研究所侧面的时候，却看到迎面走来一道熟悉的人影。
吴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吴桐来到两人面前站定，好像根本没看到周琦，眼里只有林雨霁，朝她傻呼呼地露齿一笑。
“你怎么来了？”林雨霁问。
“我跟着你过来的，”吴桐嘿嘿一笑，“不放心你。”
“你是痴汉吗？变态，恶心！”周琦鄙视道。
吴桐看向她，表情瞬间变冷：“我来保护我家雨霁，关你屁事！”
周琦心里本就憋着一股火，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上次是因为生病使不出能力，放了他一马，这次可不一样了。
给我脱光衣服裸奔！
周琦正要灵体出窍，林雨霁却悄悄拉住她的手。
“你的课怎么办？”林雨霁道，“你还要上课的吧。”
“课哪有你重要。”吴桐道，“你放心，在帮你洗清嫌疑之前，我哪也不去。”
林雨霁表情尴尬，悄悄捏了捏周琦的手。
周琦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能量，真要他裸奔说不定还会引起骚乱，把警察引来就不好了。
“你还是回去吧，”周琦道，“留下来也只会给我们添乱。”
吴桐瞥了她一眼，好像懒得跟她说话，转而对林雨霁道：“我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不过我刚才问了那个门卫大爷，他说这里是樱火集团的研究所，几天前搬走了，好像是因为前不久发生了入侵事件，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
“搬去了哪里？”
“雾岛。”
“雾岛……是哪儿？”林雨霁看了眼周琦，后者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吴桐把手机举到她面前，上面是网上查到的雾岛资料。
“近海一座无人岛屿，几年前被樱火集团买下，改造成了研究基地……”
周琦接过他的手机，粗略地浏览了一下。
当然不会有什么机密信息，只是大概的介绍而已。
不过周琦被其中几个字吸引了眼球——寒武纪项目。
这座岛屿对外宣称是寒武纪项目在华国的主要研究基地。
周琦和林雨霁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浮现出笑意。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想去那里吧，”吴桐看到她们的表情，皱了皱眉，“雾岛可是樱火集团的机密重地，守卫肯定很严密，不会轻易让外人溜进去的。”
“你猜对了，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周琦把手机丢还给他。
“真的要去？”吴桐看着林雨霁，问道。
林雨霁点了点头。
“必须要去？”吴桐又问了一句。
林雨霁再次点头。
“好吧。”吴桐呼出一口气，在手机上按了起来。
“你在干嘛？”周琦警惕道。
“查一下哪里可以租到游艇。”
“……”
看来这家伙是不会轻易罢休了。
林雨霁把周琦拉到一旁，小声道：“要不就让他跟着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生，而且是个运动健将，总不会拖我们的后腿。”
周琦哼了一声，道：“你不是不忍心看他冒险吗？他要是受伤了你得多难过啊。”
林雨霁掐了她一把。
“干嘛阴阳怪气的？”
“我吃醋了。”
“傻样。”
其实周琦也知道林雨霁是对的，她虽然和吴桐互相看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有点实力的，不然也当不了篮球队队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用白不用。
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让他入伙。
……
夜晚降临。
吴桐用他的身份证开了两间房，一间单人房，他住，另一间双人房，周琦和林雨霁住。
好久没正儿八经地睡床了，看着洁白的被单，两人差点哭出来。但真正让两个妹子泪流满面的，还是那圣洁的浴室。
周琦和林雨霁并排站在浴室外，虔诚地望着那只花洒。
至少在这一刻，周琦不那么讨厌吴桐了。
“一起？”周琦握起林雨霁的手。
林雨霁把手抽出来，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你先。”
周琦心里失望地叹了一声，沉吟片刻，道：“你先吧，我不急。”
说着走到床边，打开电视，乖巧地坐在床上，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视画面。
林雨霁也不再推辞，走进浴室，关上门。
周琦调小电视音量，竖起耳朵。
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哗啦啦，花洒的声音。
周琦扭头看向浴室，磨砂玻璃上映出一道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
她的身材绝对配得上她的样貌。
像周琦这样的平板身材是无论如何也营造不出如此美好的意境的。
周琦火速脱了个精光，蹑手蹑脚来到浴室门前，猛地拉开门。
“要帮忙吗？”
林雨霁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双臂交叉捂住胸口，转过身背对着门口，手里的花洒对准周琦一通喷射。
周琦被喷了一脸，接着眼前一黑，一条毛巾被扔了出来，盖住了她的脑袋。
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再这样我就跟你绝交！”浴室传来愤愤的声音。
周琦用毛巾擦了擦脸，心里好不郁闷。
妈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反应要不要这么快？我又不是蟑螂。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雨霁洗完澡，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坐在床上，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头发湿漉漉的，卷曲的幅度似乎更大了些，稀疏的刘海垂下来，细眉隐约可见。
“都要睡觉了，还穿什么衣服啊。”周琦嘀咕道。
林雨霁瞪了她一眼。
周琦讪讪地去了浴室，她洗得比较快，十几分钟完事，然后披上酒店预备的睡袍出去，在林雨霁身边坐下。
林雨霁往旁边挪了挪，抱着手臂，不理她。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分钟，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周琦走到门口问。
“我。”吴桐的声音。
周琦打开门，吴桐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望向林雨霁。
“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晚上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那……随便什么都行。”
“好嘞，我很快回来。”
吴桐风一样跑开了。
周琦虚掩上门，回到床边坐下。
又沉默了片刻，周琦说道：“岛上会很危险，吴桐说得对，那种地方肯定守卫森严。”
林雨霁没说话。
周琦继续道：“我洗澡的时候想了想，并不是人越多越好，人多了反而可能会坏事，增加暴露的风险。”
林雨霁扭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跟去。”
“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周琦抬起手臂，展示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肌肉，嘻嘻一笑：“我可是超能力者！”
“……”
“你就跟吴桐一起等我消息吧。虽然很不爽，但你跟他在一起我至少会比较放心……”
“去你妈的！”
林雨霁忽然爆了粗口。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骂脏话，周琦愣愣地看着她。
“如果我只顾自己，一开始就不会去那个公园找你！”
“……”
“你如果不想让我跟着，早干嘛去了？当时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我……”
“是你主动找我的！是你把我拉下了水！我陪你从滨海到这里，还救过你一次，你现在随口一说，就想甩掉我，凭什么？！”
“你冷静点……”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觉得我能安心坐在这里等你回来吗？你……唔！”
周琦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爆发。
总之，周琦两手按住她的肩膀，突兀地吻了上去。
用林雨霁的话来说，现在的她一定是被“本我”支配了。
林雨霁睁大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后仰，向后躺在了床上。
周琦也顺势压了上去。
林雨霁试图挣扎，却有些软绵无力。
周琦将她的双手按在脑袋两边，追逐着她的嘴唇。
终于，林雨霁败下阵来，放弃了挣扎。脸蛋和双耳红得像是喝醉了一样，闭上眼睛，任凭身上人摆布。
周琦宣泄似的亲吻着她。
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两人都忘我了。
忽然，一声玻璃打碎的脆响，两人愕然惊醒，从床上爬起来，看向门口。
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
吴桐呆呆地站在门口过道里，地上是散落的食物，还有摔碎的红酒瓶和杯子。
……
“……”
“……”
“……”
死寂持续了半分钟左右。
“拜托，拜托告诉我，这是你们女生正常的交流行为对不对？对不对？”吴桐抓狂似的揪住自己的头发，一脸崩溃地看着她。
“对……正常的……”林雨霁红着脸，支吾道，“就像是你们男生……你们男生……”
“正常个鬼啊，怎么看都是情侣才会做的吧。”周琦伸手搂住林雨霁，有点不爽。
这家伙来得真不是时候。
吴桐呻吟了一声，啪的一声按住额头。
“如果你喜欢别的男生，我没话说，可输给一个女的……我就靠了！”吴桐有些激动，语无伦次，“你喜欢猛男，我可以去健身，你喜欢胖子，我可以去增肥，你喜欢足球，我可以连篮球队队长都不干了，可你他妈喜欢女的，你要我怎么做？去泰国吗？！”
周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雨霁却是满脸通红，深深低着头。
吴桐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离开了她们的房间。
两手撑着墙，面壁而立，额头抵在墙壁上，乍一看就是一幅忧郁的超现实主义画作。
路过的服务员妹子问道：“先生您怎么了？需要什么吗？”
吴桐瞥了她一眼。
“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走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
……
房间里，两人默默收拾好地上的碎玻璃和食物残渣，默默爬上床——同一张床，林雨霁没有反对。
胳膊贴着胳膊。
温暖，柔滑。
周琦在黑暗中静静躺了一会儿，侧着撑起身子，凭直觉找到了林雨霁的嘴唇。
在看不到的情况下，细细品味，似乎和刚才又不太一样。
周琦的手一路往下。
但林雨霁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嗯……”
周琦躺了回去，心脏仍在砰砰跳动，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林雨霁摸索到她的手，紧紧握住。
“有你陪着我，我就不会害怕。”
“我也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同进退。”
“嗯。”
……
翌日。
林雨霁在浴室洗漱。
周琦站在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清气爽。
敲门的声音。
开门，还是吴桐。
一夜不见成了熊猫眼。
两人点头致意，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阳台上。
“游艇已经定好了。”吴桐手扶栏杆，望着远处。
“哦，谢谢你啦。”
周琦觉得自己对他的敌意少了许多，其实这家伙还挺可爱的。
沉默。
“让我加入你们吧。”吴桐转身看着她，目光灼灼。
周琦莫名其妙：“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吴桐往屋里看了眼，喉结动了动，“那个。”
周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床？
“什么意思？”
“就是说，三人行啊，threeP……你懂不？”吴桐刮了刮鼻翼，目光看着别处，“……我不介意的。”
“……”
周琦笑了。
“怎么说？”吴桐眼前一亮。
笑了，有戏。
周琦笑着笑着，忽然一脚飞踢。
吴桐的脸瞬间颜艺起来，捂着裆部跪倒在地。
周琦拎着他的后领把他扔了出去。
吴桐跪在走廊里，满脸痛苦，脸色憋得通红。
路过的服务员妹子问道：“先生您又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麻烦……来点冰……”
“好的先生，要什么酒？”
“不要酒，只要冰……很多很多冰……有冷敷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