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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世界树之迷 / 0010 鼠

0010 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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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名为美莱卡的大陆之上,存在着这样一座被称之为“格登”的城市,它如同繁星点缀天空一般,点缀了这片大陆,养育着居住在这里的人。它是金之国的心脏,是无数金之国人所梦想的圣地,纯洁而无暇。
  但...这也不过是表象而已,毕竟阴影从来就不曾脱离光而存在着...
  吃拿卡要收受贿赂的士兵,仗着身份作威作福的贵族,充满着哀嚎的贫民窟,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因为这是规则,正如同阴影离不开光一般,光也离不开阴影。
  这个国家就如同一台巨大而精密的仪器,每一个零件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即使看上去是那么不合理的可笑,那也是构成规则所需求的部件...所以即使再如何,单独作为维护者的王也无法去改变这既定的事实,甚至还要为了守护大多数的人民,而认同这样的规则,身不由己的去遵守着。
  正如这名为“鼠王”的存在,他是盘踞在王城之下的黑暗之中的硕鼠,而他几乎便是这王城所有的恶,他同意他允许他实施,一切的恶行虽不应他而起但到最后还是会与他相关,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过是王所饲养的一只家鼠而已。
  这种做法就如同老师在班级之中挑选出了一个班长来帮助他管理这个班级一般,王从那黑暗的深处之中抓出了一只老鼠,给予它权利让它成为了黑暗的王,它会控制着王城之中的黑暗,而王则是控制着它来控制着黑暗。
  这是无比正确的做法...最起码在工具不曾升起反抗之心向你的弱点攻击的时候是这样。
  只可惜鼠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待在什么位置,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他明白如果离开了王族那自己只是一文不值的废物,这也是他窥觊着那王的位置的理由。
  但只可惜鼠王是个聪明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取而代之,他清楚的明白除他之外有更多强大的人也对那王的位置垂涎三尺,他是不会愚蠢到被卷入他们之间的斗争之中,但...如果仅仅只是驱狼吞虎的话,那还是可以的。
  毕竟对于那些人民来说,即使身份不符,即使血脉驳杂,即使没有一个正统的名头,都是无所谓的,他们所关心的从来只有明天太阳还能不能正常升起,昨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至于王...谁都一样。
  所以有的时候鼠王才会为那些王而感到悲哀,毕竟在现在的时刻,已经不是每一个金之国人都将荣耀视为自己生命一般的东西了,甚至他们还会作出那样令人发笑的回答:荣耀?能吃吗?
  但鼠王不一样,他...还有着自己的荣耀...即使是如此的污秽,即使是如此的下贱,即使是如此的肮脏,他也好过那些浑浑噩噩活着的白眼狼。只是可惜...他梦想中的盛世注定是无法在这些王的手上实现了,所以他要亲手去做这件事。
  那被称为鼠王的老人咳了口痰,用刚刚挠过杂乱而油腻的头发的手装模作样的抚了一下长长的胡须,最后仿佛确定了什么一般,将手上的油腻全部抹在华丽的衣服之上。
  “是时候了,恩利尔。”
  老人抬起那张充满皱纹的脸用昏黄的双眼看向那站在下水道下方的青年。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明白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的话,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呢?是威尔王死后吗?是贝尔王子死后吗?还是说奥莉薇拉公主死后呢…你也该稍微明白一下自己的立场了,毕竟什么时候是时候还是由我来决定的。”
  恩利尔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了一下。
  “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或许你是忘记了威廉大公是怎么瘫痪的...你必须听我的话,恩利尔…你要知道,老头子我过惯了这种糟糕的生活,即使是真的如同老鼠一般蜷缩在下水道中也依旧不会感到难受,而你就不一样了…想想看,因为你一人你的家族会因此而蒙羞,家族中的所有人都将被充做农奴,永世遭受世人的耻笑。”
  恩利尔被老人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的理了一下粘上汗珠的头发。
  “行,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对莉莉娅公主动手的…那是我身为一名骑士的荣耀。”
  “呵,荣耀…那玩意到底是什么?能让你们这群旧贵族能够为此付出这么多呢…甚至是谋害血脉,谋害那“荣耀的王”?”
  老人并不是不清楚荣耀究竟为何物,相反他恰恰是深刻的理解着,所以才如此的说着。
  “对我来说荣耀便是人民一切安好,所以我才会找过你。”
  “这就是你的荣耀吗?”
  面对鼠王的问话,恩利尔苦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冰冷。
  “像你这样的家伙肯定也无法明白我的想法吧,我所效忠的从一开始便只有国家,我愿意为了人民而牺牲自己的一切,就如同王们一样…”
  恩利尔如此说着,老人如此笑着,他摇晃着手中华丽的酒杯,一口气将其中的酒液饮下。
  “一句话就把王给牺牲掉了啊...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不过既然这样那你凭什么不对莉莉娅下手?”
  “我还有荣耀!”
  恩利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继续说着。
  “他们…本该是好王的,但他们太过沉迷于过去的辉煌与荣耀了…在他们的带领之下我已经看不到国家的未来了...我…必须修正他们的错误,但绝对不是用杀戮来解决。”
  “说完了吗…”
  老人有点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对着恩利尔说道。
  “你这该死臭老鼠…你根本毫无荣耀可言!”
  恩利尔向着老人吼着,但老人只是笑着,将手中的酒杯做作的扔下。
  “这本就毫无荣耀可言!”
  老人站起身,摊开双手。
  “接受现实吧!恩利尔!你现在也只是一个毫无荣耀可言之人!甚至就连什么才是荣耀...你也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的你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小人而已!”
  “所谓荣耀?醒醒吧!你没有资格谈论那种东西…那只不过是优柔寡断而已!而你的这种优柔寡断,会断送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你好好想想…只是一个公主而已,只是王族而已,他们做了什么,而你又为了什么!他们难道比得过这个国家美好的未来吗!”
  “该醒了,你该从荣耀的梦中醒来了。你要明白即使是你满手鲜血毫无荣耀,但你依旧是因为国家而做的这一切!不要再犹豫了!”
  老人看着在下方依旧在挣扎的恩利尔,大声的吼着,但恩利尔此刻已经听不见老人的话语了,他只是沉寂在自己的心中,向自己追寻着一个答案。
  我这样做,是对的吗?王他们又真的错了吗?他们不正是背负着为人民而活的责任吗…他们不可能会背叛我们…不是吗…
  恩利尔不清楚也不明白,他在这一瞬间迷失了自己,对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产生了怀疑,但很快的,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源自内心的声音。
  如果…不纠正威尔王的错误的话,如果不杀掉莉莉娅公主的话,人民的未来将会断送在他们手中,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你所期望的一切都不过是泡沫而已…
  终于…恩利尔抬起了头,没有人看到,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
  “我会按照计划去做的…”
  恩利尔混混沌沌的说着,摇摇晃晃地向着水道的出口离开。
  而老人笑着,看向一直藏在椅子背后的蓝发男人。
  谁都没能注意到,他们眼中闪过的猩红,他们不正常的狂热,因为除了那些既定的主角以外,所有人都与他们一样,在注定的终焉之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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