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守夜人与教廷

　　任务地点是巨像城，距离教廷圣地梵蒂芙尼并不远，仅仅一天时间艾斯便到达这座城市。巨像城因为城外东北部有一片雕刻在山壁上的石像而闻名，每年有许多游客慕名而来，是一座经济很发达的城市。这座城市也是隶属于教廷建立的圣堂教国，常年有一位大主教管理。这次任务是巨像城城郊的一座墓园里，守园人疑似发现一些超自然现象，但是因为没有太多的证据，不能直接定性为灵异现象。按照夜玫瑰的说法，这种事肯定是巨像城的教堂嫌麻烦不愿处理，就推到守夜人这里，对此艾斯不敢苟同。
　　到了巨像城发现这座城市真的很大，比起法蒂芙尼也相差不远了。城墙上有着许许多多精美的浮雕，仔细看似乎讲的是诸神传说和英雄神话，有许多游客时而抚摸着，时而指指点点，还有些人站在城墙脚下给游客们画着速写。进出城的人很多，城门口摆着许多小摊再卖纪念品，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好一片繁华的景象。巨像城并没有人出来迎接艾斯的到来，甚至马匹也不允许进入城中，艾斯在城门口寄存好马匹，徒步进入城市。城里人很多，但是并不拥挤，两旁错落着各种店铺，看到艾斯的打扮许多人都远远地绕开，艾斯想向路人打听教廷的方位，但是每个人都像躲瘟神一样，一言不发甚至掉头就跑，没走几步，迎面走过来一队修士，领头的一名修士冲着艾斯行了个礼：“你好，最近巨像城不曾有守夜人要来的通知，很抱歉请你现在离开巨像城，给你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艾斯听了微微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解释着：“我是接到巨像城的任务而来，正准备前往巨像城教堂报备的，这是我的任务手令。”几位修士皱着眉互相望了一眼，还是领头的结果艾斯的手令看了看，接着眉头舒展，“呼，你看你的任务是位于城郊的那片公墓，出门往右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便是。”听到还是准备赶走他，艾斯有些不忿：“按照规定我应该先去报备吧，难道那边也有教廷的组织吗？”“报备就不必了，为了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请你直接先去那边吧。这也是巨像城的惯例，请你配合，愿晨星照耀着你。”修士还是一脸微笑，但是态度却十分坚决，其他几名修士也凑了上来，形成一个扇形阻挡了艾斯前进的方向。既然话已经说得这个地步，连巨像城的惯例都出来了，艾斯暂时不想惹麻烦，只得转身出了城，城门口那队修士给艾斯指了方向，目送着艾斯离开后，才转身回去。艾斯漫不经心的控制着马儿一路小跑，脑海中胡思乱想着，有之前夜玫瑰说得话，也有刚刚巨像城的经历，还有一切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互相交织着。最终定格在小丑对他说得那句话：“欢迎加入守夜人，算你倒霉。”
　　不同于之前在白石要塞和松露镇的经历，在这巨像城短短的几分钟，严格的说才是艾斯第一次面对教廷直属的神职者，然而所透露出的一些背后的东西，却让艾斯开始正视一个问题——教廷和守夜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教廷真的是将守夜人视为罪人吗，明明守夜人这一群体做的比谁都多：三年前对举火者组织的进攻，守夜人出动150人，对抗超过400名邪教徒，最后歼灭300多名，自身仅仅存活47人，其中还有31人终身残疾。九年前有一股亡灵势力试图入侵诺亚大陆，当时正面由圣骑士团抵挡，而守夜人全部深入敌后，骚扰小股部队，袭击亡灵法师，救援沦陷区的人民。没有人知道那一次守夜人损失多少，尽管最后宣传的功臣名单中并没有出现，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守夜人的付出。还有……这一桩桩一件件，守夜人永远在抵抗邪恶的前线不曾离开，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否认不了。可是为什么从民众到基层神职者，对待守夜人的态度却是避恐不及。教廷为了保持守夜人的威慑力而把守夜人宣传成可怕的怪物，又出于保护民众避免社会恐慌，而掩盖掉每一起黑暗事件，这样做真的对吗？
　　艾斯开始疑惑了，虽然他本身并不是特别的信仰教廷，但是也认为教廷既然能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得到无数民众的支持，那么本质上也一定是真的是为了民众、为了正义的。可是正义的机构，却这样对待本该是英雄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对诸神上交自己的信仰，便不值得公平对待吗？还是说巨像城的大主教故意的刁难羞辱，甚至代表了神职者对守夜人的压迫，是不同势力的倾轧？
　　不！教廷不会是这样黑暗的地方，教廷一直致力于打击邪恶，保护普通民众不被肆意玩弄蹂躏，而且无论从索罗斯还是达姆身上，艾斯都能体会到他们正义的决心，体会到对于圣堂教国的热爱。纵使不同的势力会互相倾轧，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的，并不会发展到整个教廷的敌视，或许今天的遭遇只是偶然发生的。然而艾斯每当想到这一点，夜玫瑰那悲哀的眼神嘲讽的语气，“我们也是人啊……反而被民众仇视……要享受生活……既然被视为罪人……”之前艾斯还没有感觉，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越发觉得夜玫瑰当时话里透着的绝望和嘲讽。
　　不！不对，这中间肯定存在的什么误会，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守夜人随时会暴走，所以才被当做定时炸弹，才会敌视，才会在政策上进行将守夜人与其他人进行分割。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艾斯找到了一条说服自己的理由。对，就是这样，这不仅仅是对于民众的保护，也是在保护守夜人，如果守夜人的暴走被民众发现，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矛盾，所以这才是高层的本意，就像守夜人守则第一条：我们躬身于黑暗，守卫着光明。
　　艾斯的念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原来越远，不知不觉走的过远。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错过了任务地点，只得打起精神往回走。不过鬼使神差般的，这回艾斯摘下了面具换掉了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