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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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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海盗们在海滩上又办了一场酒会。大家吃着最好的肉,喝着最大碗的酒,载歌载舞,为西泽庆贺。
  西泽是今晚绝对的主角,一群人在灌他酒。虽然他还没有成年,但海盗哪有这些顾忌?酒会还没开始一会儿,西泽就去旁边吐了一回,吐完他又回来接着喝,他享受这种氛围。
  “你小子以后要是混出个人样,可得回来让哥几个瞧瞧!”一个个头一米九多壮硕青年说道,他的手臂比西泽大腿都粗,正揽着西泽脖子,举着个大鸡腿往西泽嘴里塞,“一点肉都没有!你这以后进霍夫尼德还不得给人欺负坏了?赶紧吃点!”
  西泽嘴里塞满了东西,痛并快乐着。
  帕罗在一旁大笑。
  “大熊,人家以后成了强大星巫,可就不靠蛮力了!和咱们可不一样!”
  绰号为大熊的壮硕青年嘿嘿傻笑。
  “西泽,你以后毕业该不会去圣府吧?你这家伙要是成了啥守卫军,那不是还要回头来抓我们?”有海盗开玩笑道。
  西泽好不容易把鸡腿咽下去。
  “想太多!我决定了,等我以后从霍夫尼德毕业出来,就回来接着当海盗!好好发扬我们火爵海盗团,有我罩着,大家直接冲进启示之海,去那里闹腾,专门跟啥守卫军唱反调!”西泽豪迈地说道。
  “喔!”众人起哄。
  酒会在半夜结束,西泽喝得不省人事,被大熊抬回房间。
  夜晚悄悄流逝,伴随着蝉鸣和海盗们的鼾声。
  睡梦中,西泽突然觉得有些渴,艰难地从床上起来想要去倒杯水。
  他微微睁开眼,恍惚间好像看到桌子旁边有个人影。
  西泽一瞬间惊醒,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下,同时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人。
  “老家伙?”西泽有点难以置信,那个人隐在黑暗之中,但凭借着轮廓,西泽还是认出来了,那人是汉尼。
  人影动了下,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了窗户边。借由月光西泽看清楚了,这就是汉尼!
  “我靠!吓死老子了!干嘛装神弄鬼?”西泽大叫,但是很奇怪的,他总觉得汉尼浑身上下有种奇怪的感觉。
  “臭小子,不错嘛,考上霍夫尼德了。”汉尼说道,他看见了桌上摆的录取通知书。他注视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少年,真心为他能考上霍夫尼德而骄傲。
  “先别急着夸我,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卡迪那小胖子呢?”西泽问道,他实在没想到汉尼他们会半夜回来,心里有着喜悦也有点莫名的不安。
  汉尼没有回答。
  “臭小子滚过来!”汉尼大声呵斥,就一如平常那样。
  听到这句话,西泽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这才是他认识的汉尼。
  西泽走进两步,借着月光仔细看着汉尼,他还是穿着那天出去的皮甲,除了浑身湿漉漉的,与平常没有区别。
  “你到底怎么了?”西泽问道,他心里的不安开始加重。
  汉尼指向旁边的桌子,西泽发现桌子上除了录取通知书还有一把匕首、一块石玉以及一页金纸。
  “这些是?”西泽问道。
  “这些就是这次出海的收获,那片险地里的东西。”汉尼答道。
  西泽瞪大了眼睛。
  “圣天氏呢?他们不是要拿走这些?”西泽问道,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我的时间剩下的不多了。接下来我告诉你的,希望你牢牢记住。”汉尼说道。
  西泽一下子就慌了,汉尼这话什么意思?他刚想问,汉尼就已经开口。
  “你桌上的那块石玉,就是石距之力,具体作用我也不知道。你要保管好,这可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宝贝。”
  “那把匕首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圣天氏那伙人对它很看重,甚至还在石距之上,我就顺便带了回来。我听他们说里面好像封印着什么……”
  “那页金纸对你的用处非常大,那应该是某部了不起的进化律法的一部分。他的持有者生前好像也是来自霍夫尼德,这是他从禁书中撕下来的。你正好考上了霍夫尼德,未来有很大机会能把他补全。”
  汉尼神色严肃,“如果能将它补全,一定是一部非常高深的进化律法,能够让你达到很高的生命位阶。”
  “这三样东西是我最后能留给你的一点东西。”汉尼说道,这时候的他一改平日样子,像是一个慈父般看着西泽。
  “老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西泽明白一定发生了巨大变故。汉尼这种像是交代后事的口吻让他现在心里非常的压抑难受。
  “把你从食魂兽堆里抱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汉尼说道,他注视着西泽的眼睛,好像想看穿一样。
  “你一点都不像个孩子。虽然很多时候确实有孩子的感觉,但更多时候你更像个大人。我想你的灵魂一定没有那么稚嫩。”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有机会再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了。”汉尼洒脱地说道。
  西泽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好像被人触碰了一下,同时汉尼的话让他有了一种无力感,像是汉尼已经离开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也知道,我年轻时候也考过霍夫尼德。可惜没你小子厉害,没考上。于是我就跟着船队跑去启示之海闯荡了。”
  “后来我就成为了一个海盗,被圣府革除了身份。不过这没什么,在大海上驰骋,远比什么狗屁圣府身份来得痛快。”
  “那时候还没有火爵海盗团呢。我是加入一个大型海盗团,就是规模几千上万的那种。在我快三十岁的时候,收养了一个男孩,大概才五六岁左右,他所在的小岛被海盗屠杀光了,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走了。”
  “很可笑对吧?是不是感觉我同情心泛滥到处收养孩子?”汉尼大笑,但西泽听得出来,那笑声里满是苦涩。
  “那男孩也算得上是个超级天才,才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就打不过他了。对了那时候我可比现在厉害多了哈哈。”
  “可惜那年突然有了个机会,可以说是每一位在启示之海上冒险的人都不会放过的机会。那男孩为了得到这个机会,背叛了我。他把我打得半死,废了我的一只眼睛。”汉尼语调平淡地讲述着这段,但西泽能想象得到汉尼当时内心的绝望。
  被至亲的人背叛,西泽不敢想象这种痛。他也心疼汉尼,老家伙的善良最后换来的是一只白眼狼。
  “我被废掉后,那家伙把我赶出了海盗团。从那以后我就退出了启示之海,来到这种小海域当个海盗头子。后来的故事你也都知道了。”汉尼在回顾自己这一生,是说给西泽听,也是讲给自己听。
  “废掉你的那个人叫什么?”西泽深吸了一口气,他一想到那个忘恩负义的人对汉尼所做的事,心理就无比愤怒。
  “名字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也不需要你为我报仇。现在的那个人已经成为了启示之海上霸主级的人物了,我可不想你小子去找他,他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汉尼说道,他是真得不希望西泽去冒险。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的好听点,你的梦想是什么?”汉尼问西泽。
  西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仔细思考着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后的意义。他很想回地球,那里还有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可他从心底里是喜欢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的文明,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形态。
  “我也不需要你现在给我答案。”汉尼说道,“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
  西泽注意到汉尼的身体竟然开始虚化!
  “怎么回事!”西泽惊恐。
  “时间到了。”汉尼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身体。
  “如果可以,你以后多去启示之海闯闯吧!”汉尼交代着最后的话。
  “我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成为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也不是想着报仇。”
  “其实很简单。”汉尼与西泽对视,仿佛是两个灵魂的凝望。
  “诶,我远远没有看够这个世界,我这一辈子应该还能更精彩。”汉尼叹气,这真的是他心里最大的遗憾。
  “我希望未来你的经历会远比我精彩得多,真得。”汉尼说道,他的身影越来越淡仿佛下一刻就要完全不见。
  西泽想要用手抓住他,但是所能触碰到的只有空气。
  最后,汉尼伸出几乎快看不见的右手在西泽头顶摸了下,他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然后消散在黑暗中。
  “不!”西泽痛苦地怒吼。
  ……
  “唰!”西泽从床上惊醒,他双手向前抓去想要留下汉尼。但他环顾四周,发现早就是大白天了,阳光照了进来,空气中微微的粉尘在飘舞,显得充满了希望。
  西泽平复了心情。
  “原来都是梦啊。”他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梦实在太逼真了,令西泽心悸。
  他起身走向桌子,忽然浑身像触电般定住。
  桌子上除了录取通知书赫然还摆着三样物品——匕首、石玉和金纸!
  一瞬间难以言诉的恐慌冲击着西泽,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很困难,倚靠在桌子上。
  这时传来了重重地敲门声!
  “砰砰砰!”
  西泽将门打开,卡迪出现在门口。
  他浑身都是伤,衣服破烂,红着眼眶,满脸绝望。
  “兄弟们都死了!圣天氏也死了不少人,老船长为了救我,也死在了里面!”
  “圣天氏大怒,要回来血洗海盗团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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