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奥纹考核

　　回到酒店与帕罗简单吃了个午饭，西泽就拿起自己的那本残破的奥纹书开始简单的温习。
　　这本奥纹书是海盗们在某个荒岛的洞窟里捡到的，上面记载着许多学习奥纹所必备的基础理论知识以及一些简单的奥纹。在星灵世界，与奥纹有关的书籍的价值都是极高的。可惜的是这本书由于长年受雨水侵蚀，早已经残破不堪，上面缺少了太多内容。但没有办法，西泽没有更好的选择。
　　当人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的流逝就会变快。西泽沉浸在书里面，等到帕罗提醒他考核要开始了，已经到了黄昏。
　　西泽匆匆赶往考场，等到他到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差不多来了。
　　“差一点就可以不用考，直接滚蛋了。”查利斯轻飘飘地说道，他今天心情不好，又一次被自己暗恋的奥莉薇学妹奚落。再加上从昨天看到西泽的第一眼，查利斯就觉得他和自己讨厌的某个人很像。那个人曾经与他一样以旁听生身份进入霍夫尼德学习，现在却把他远远甩在身后，已经被副院长从旁听生提拔为正常学生。
　　学府内的那人的才能常常让查利斯感觉到羞辱自卑，这种情绪让他在见到西泽的第一眼开始就很不舒服。
　　西泽没有理他，站进队伍中。
　　“听不见吗？耳朵聋？”西泽的无视，让他在众多考生面前感觉很没面子。
　　他提高了音调，附近的考生都看了过来。
　　“这就是你对待一个受到公会认可的星巫的态度吗？”查利斯冷冷地说道。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想要给西泽难堪。
　　西泽低着头从人堆中走出。
　　“尊敬的星巫大人，我为我刚才的冒犯向您道歉。”西泽低着头说道。附近所有考生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浑身像被刀刮了一样。
　　“太小声了，我听不见。”查利斯淡淡说道。
　　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
　　“尊敬的巫师大人，我为我刚才的冒犯向您道歉。”西泽大声重复了遍。他的身子在发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被人找麻烦，现在还要不停地低头，这种屈辱感就像回到了几天前圣天氏霸道威胁火爵海盗团一样。
　　西泽不想跟查利斯爆发过正面冲突，尽量避免节外生枝。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在某些跋扈的人看来，想要找你麻烦不需要一个特别的原因，仅仅就是看你不爽。
　　“这样的态度才对嘛！”查利斯笑嘻嘻的，肥脸一抖一抖，像是要撒落一片油。如果西泽反抗，他有太多理由来教训他，不仅能够让他丧失统考资格，还可以顺便让他尝尝皮肉之苦，发泄下自己心里的郁气。
　　他嬉笑着在西泽的脸上拍了两下。热血男儿哪忍得了这种屈辱？
　　这一刻，怒火冲上头顶，西泽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现在就想狠狠地将拳头砸在眼前这家伙的猪脸上！
　　他握紧拳头，正准备动手，一个白皙的手掌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掌像是一块冰玉般，传来平和的能量，一下子平复了西泽的怒火与燥意。
　　西泽抬头，身边站着一位身姿曼妙，五官清丽的女子。她不过十八九岁左右，同样的灰袍在她身上却穿出了不一样的韵味。
　　女子留着水蓝色长发，纤细高挑，一米七出头，都快比得上站在她对面查利斯。
　　“欺负一个什么少年，还真是给霍夫尼德长脸了啊。”女子挡在西泽身前，对查利斯讽刺道。她略带笑意，眼里满是嘲讽，但神情间却透露出一股自信的魅力。
　　“奥莉薇学妹，你误会了！”在面对这位女子时，查利斯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这次被派出来监考，哪怕是面对那些老牌的星巫，查利斯也是一脸倨傲，毕竟霍夫尼德给了他骄傲的资本。
　　但是这个名叫奥莉薇的学妹也是霍夫尼德学府的学生，并且成绩在她的年级中也都算得上优秀。在她面前，查利斯岁为学长，却也不敢有一点的自傲。他喜欢这学妹很久了，听说奥莉薇这次有出来监考，他想方设法好不容易才搞到了与她一起的资格。
　　“学妹，这小子目中无人，不守纪律。这还没考上学院呢就傲成这样？我实在看不过就出言教训他下。”
　　“你是觉得我是凡尔纳教授养得那头多兰猪吗？会信你的话？”奥莉薇冷哼道。
　　“还真是运气不好，分到和你这种人搭档。”奥莉薇直接奚落他，没准备给查利斯一点颜面，就像今天中午那样。
　　而查利斯则虽然被骂了，但还是嬉皮笑脸，谁叫这是他爱慕的学妹。
　　“别再为难这个男孩，你该干嘛干嘛去！”
　　奥莉薇转过头，略微俯身，她比现在十四岁的西泽还要高。
　　“别往心里去。这个阶段避免节外生枝，考核才是最重要的。”在面对西泽时奥莉薇显得温柔了许多，她笑着看着西泽，轻轻摸了他头一下。
　　西泽看着近在咫尺的奥莉薇，竟老脸一红。他在心里想到，还好没让卡迪那小胖子看到自己的窘样。
　　“小弟弟真可爱！”奥莉薇眉眼间尽是俏皮与笑意。她也觉得西泽像学府内的那个人。那个人光芒万丈，天赋异禀，受到许多女生的爱慕。一想到那人，奥莉薇脸上笑意更甚，还带有一点点女孩子的羞怯。
　　她拍拍西泽的肩膀，转身离去。
　　“别再打着霍夫尼德的名号到处作威作福，记住你不是他，始终只能当一个旁听生。”
　　最后一句话让查利斯神色一僵，显然这句话说到他心理的痛处。
　　他不会对奥莉薇生气，只能阴冷地瞪了下西泽一眼，刚想说什么，奥纹考核开始的钟声就已经敲响，他也只好作罢。
　　西泽大概明白，奥莉薇施展了些手段，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
　　他想道谢，可是奥莉薇早已经走远。
　　“算了，有机会再说谢谢吧！现下最终要的还是考核。”西泽不再去看查利斯，退回到队伍中去。
　　“你倒是还真能忍啊！”身后传来声音，西泽转头一看是艾米丽。
　　“不过那家伙也真是讨人厌。不就是个旁听生而已吗？虽然是霍夫尼德的。”艾米丽嘀咕道，“等到咱们也考上五大学府，看他还神气啥？”
　　西泽笑了笑，他对这个女孩还是有印象的。
　　一万多名考生被分为七组，每组有千余人，被分别带进了宫殿里内的七个大厅内。大厅房梁高悬，挂有水晶灯。尽头处有一个明显的高台，高台下是一个长长的过道延伸到门口，铺上了红毯。过道两旁就数十排木质靠椅，每排都能坐二三十人。
　　在西泽看来这就是一个大教堂。
　　“平常这里都是提供给民众为圣神们朝拜的。”艾米丽说道，“这里是天炎圣神米修斯的教堂。”提到圣神名字，艾米丽赶紧双手环抱胸前以示尊敬。
　　西泽看向高台，那里现在正坐着十几个人，正对着头顶虔诚恭敬地坐着礼拜。他们的头上有一尊巨大的神像，俯瞰着教堂，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柔和而又神圣，令人心中虔诚而空明。
　　两千年前的时代被现在的人统称为上古时代。人族大帝阿拉尔那个时代诞生，拯救星洲于危难之中，创建了统御整个星洲的阿拉尔神国。后来阿拉尔逝世，神国崩塌，诸多强大的生灵争战不休，开启了惊天动地的暮世之战。在这场战争中最后获胜的七位超级生命体被尊称为圣神。他们终结了上古时代。
　　圣神统治星洲，后来因为各种不为人知的原因。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他们的后代圣天氏接替他们，创立圣府统治星洲，并建立各种神庙教堂，供奉七位圣神，让后世人朝拜。
　　“你信仰的是哪尊圣神？”艾米丽问道。在星洲上，只要是圣府所管辖的地方，都要求民众要有信仰的一位圣神。
　　“木灵圣神德鲁伊。”西泽答道，他从小和海盗们浪迹天涯，没有身份，不受圣府法律管辖，自然不存在信仰的神灵，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随口说了一位圣神的名字。在这个世界，一牵扯到信仰的问题，往往都会特别严重。
　　高台上站着十几位星巫，他们虔诚地对着头顶上的神像礼拜。在看到众考生进来后，他们转过身来。
　　“都来了吗？”为首的是一个身着红色云袍的中年男子。他的胸口不是七芒星而是五朵紫蓝色星云。
　　“五星云铭巫！”众人心里惊叹。
　　铭巫就是指那些专攻于奥纹的星巫。
　　铭巫的地位十分超然，他们也按能力强弱分为九等，以星云作为标志来区分，五朵紫蓝色星云就是五级铭巫。在星灵世界同等级铭巫地位要比一般星巫来得高。
　　“回禀迪尔赞大师，这一组考生全部到齐。”代领众人的一众巫士全部略微躬身以示尊敬，就连查利斯都神色恭敬。面前这位五星云铭巫的地位就是和十级巫士尼科特比也不遑多让。
　　“那就开始本次的奥纹考核吧。”迪尔赞留着过肩长发，黑白相间。
　　“所谓奥纹，即是刻在特殊载体——铭石上的深奥纹路。星巫们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各种各样的功能，并将之储存，能够让平凡人也能使用。”
　　“奥纹的刻录，是星巫对于特定规则秩序的理解，极大程度上提高了整个星灵世界文明的发展。”
　　“每一位铭巫都是极其宝贵的财富，在哪都能享受到他人敬仰！”
　　“今天你们要测试的内容就是你们对奥纹的理解能力。”迪尔赞提高了嗓音。
　　“一名合格的星巫一定是全面的，不允许在任何方面存在明显短板。你们当中大多数人不会成为一名真正的铭巫，因为铭巫要求的条件太苛刻。但不能成为专业铭巫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完全忽略奥纹，所以一定的奥纹学习能力是必要的，这也是今天这场考核的意义所在。”
　　“把水晶球拿上来。”迪尔赞转过头，对旁边的星巫道。
　　五个星巫分别从宽袖中拿出了一个水晶球。高台上共有五个水晶球，星巫们将他们分别摆到了面前的五张桌子上。
　　星巫们手上划印，最终默念咒语，从五个水晶球中散射出五道不同的奥纹，悬于空中。它们众横交织，闪烁光芒。
　　“考核的内容是从现在开始计算，三个钟头内尽力记下所有奥纹，最后以所记下奥纹的多少和完整程度来作为评分依据！”
　　考生们都打起精神来，考核的方式与往年相同，主要考察考生对奥纹的理解和学习能力，而不是真让考生刻录奥纹。
　　奥纹变化多端，复杂繁琐，纹路走向，深浅粗细，甚至神韵都会影响到奥纹效果。考核看样子是叫考生在短时间内记下奥纹纹路再复刻出来，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很难。这和背书不同，你只有真正理解奥纹，明白其中神韵，你才可能复刻成功。
　　每一年的奥纹考核星巫公会都会特意新创五个极其简单又符合考核条件的全新奥纹供统考使用。
　　这不是考验记忆能力，而是学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