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海

　　出海之前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肤色，太与众不同显然不行。
　　小兽思索许久，传给蔺凡一套法诀，并让蔺凡发誓无论是谁都不可泄露，否则他们都将有大祸，鬼神难破。
　　蔺凡从没见小兽如此谨慎，可见此诀之稀珍。想必小兽本身也被誓约所缚，然而它还是选择拿出。
　　蔺凡感动，将小兽放在肩上准备给它来顿美餐。哪怕小兽有不为人知的身世，又或其他——这有何妨？朋友二字一向被他看得极重，——他朋友不多，但他懂得珍视。
　　这几天，小兽将篮子留在蔺凡身边。因为那套法诀神秘莫测，修炼艰难，篮子似乎能增进蔺凡的修炼。
　　它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将如此珍贵的《人皇经》传给蔺凡，虽只有部分，但这也是他如今能承受的极限。
　　蔺凡废寝忘食没日没夜进行修炼，只有将身体的颜色恢复正常，才有机会渗入，否则如何能横渡这一望无际的修魔林，何况还有外缘那更为浩瀚无垠的修魔海。
　　他心有预感，修魔林的混乱或许不会长久，海外修士迟早会有撤离的一天。
　　这一天何时到来，他不清楚，因此给他的时间太过短促，他不得不分秒必争。
　　小兽所传之诀尽管晦涩深奥，好在他信念坚定，一往无前。或许正是抱以破釜沉舟之决心，橙皮竟向原本肤色逐渐转移，仿佛褪色一般，洗净铅华，扭转乾坤。
　　两月过去，蔺凡终于完成蜕变，回到原来的肤色。
　　但远不如此！
　　他隐隐发现自己似乎打破了什么桎梏，能够吸收天地间充盈的灵气，于丹田处竟形成了一团气旋。
　　他如何不知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自己可以修炼灵气了？
　　从记忆里搜索出一套简单的功法，一试之后，没想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灵气进入体内壮大气旋。
　　凝气！
　　蔺凡又惊又喜，他深知自己身体的特殊，不得不选择古老的炼体术，而今却峰回路转看到希翼。
　　这一切的根源全在于人皇诀那逆天的能力。难怪小兽要蔺凡发誓，看来这法诀岂止是稀珍！
　　蔺凡一鼓作气又修炼数日，尽管吸收大量的灵气，但凝气的速度始终无比缓慢，好似不曾修炼一般。
　　蔺凡疑惑，方圆数十米内的灵气已然被他吸收。按照记忆的理解，吸收如此庞大的灵气后，纵然是一般刚步入凝气期的修士至少也能迈进一层，可他竟毫无变化。
　　吸收的灵气都去哪里了？
　　他不解，却不因此沮丧。只要时间充裕，体内的气旋迟早会壮大起来。
　　小兽看着蔺凡，竟点点头，模样老成且郑重，意思蔺凡这下算是像个人了。
　　蔺凡读懂小兽的意思后，顿时一脸发黑，这算是什么话。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人一兽开始实施计划。小兽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套衣装，蔺凡穿上后果然更像人了。小兽多次比划解释，生怕蔺凡理解有误，蔺凡再次发黑，毫不客气给了小兽一个栗子，声称还有下次他不介意将它烤了。
　　小兽鄙视，它不相信蔺凡有能力做到。随后它一阵摇头安慰，似长者对晚辈的鼓励与期翼，年轻人有远大抱负固然是好，但不要好高骛远，需得脚踏实地一步步的来……
　　这下，蔺凡火了。
　　小兽见机远遁，最后蔺凡只能无奈，心说这货的速度真是快捷。
　　没过几天，他们找到原先喂招的三人。
　　蔺凡踉跄几步吐了几口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师兄救我……”
　　蔺凡努力将戏演得真实。
　　三人自然瞧见，却没过来，而是冷漠的看着蔺凡。当然，如今蔺凡肤色还原，又意外步入凝气期，三人无法将他与之前那个红色生物联系在一起。
　　蔺凡见三人无动于衷，心说这三人能活到今天果然还是有些理由。于是演技再次爆发，从怀中艰难的取出一个储物袋。
　　当然这储物袋是小兽寻来的，修炼到凝气的他可以打开这种袋子。
　　“三位师兄请救我，我愿意将此行的所获毫无保留的献给诸位，只求诸位离去前能带上在下。”
　　三人丝毫不为所动，修士间尔虞我诈扮猪吃虎事时常发生，若是没有一份谨慎如何能活下去。
　　然而，蔺凡的一个动作后，三人就无法从容起来。因为蔺凡打开了袋子，袋子内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兽角所散发出来的香气是何等的扑鼻，让三人逐渐震惊起来。
　　这些兽角竟全部都是三阶巨兽，而且他们看到的还不是全部。
　　“你何处得来？”
　　三人没有利令智昏反倒更加谨慎。
　　蔺凡解释，声音越发虚弱。
　　“在下本一介散修，刚踏入结丹不久便与一位生死之交结伴来此寻求机缘，期间机遇连连……可叹我因此志满而放松警惕，谁想他趁我不备，竟突然发难，将我打成重伤还废了在下一身修为。”
　　说到这里，蔺凡一阵彻骨惨笑，他仰头看天，目光倥偬，竟流出两行热泪。
　　“可叹我对他如此信任，连命都可以交给他，可他为何要如此对我！老天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如何甘心，忍痛将一件重宝激发，成功废掉此人。可……这又能改变什么？”
　　“诸位师兄，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在下丹田已破，现今不过凝气，却再也凝聚不出任何一丝灵气。”
　　“此生已然无望，但人之将死，只求落叶归根，还望三位成全。”
　　蔺凡扔出袋子，一副生无可恋归根状。
　　三人不淡定了，远远将储物袋击碎，便见一堆兽角爆出，顿时三人的呼吸急促起来，目光贪婪并震惊。
　　这堆兽角何其稀珍，价值难以估量，就算是大门派的弟子，其收获估计也就如此。
　　蔺凡心中也一阵感慨，真想不到小兽是何处寻来。见三人之状，心中疑惑，难道这些兽角真的很珍贵？
　　三人快速将兽角收入囊中，然后看向蔺凡。
　　此人的确是只是凝气，不过丹田却坚韧得可怕，若想凝气几乎不可能了。他们猜测这是不是被废之后所遗留下的症状？
　　三人犹豫要不要带上蔺凡。
　　蔺凡见此光景，演技再爆。
　　“诸位师兄，在下已如此坦诚，将自己用命换来的宝贝如数奉上，只求诸位一个承诺。原本见诸位正义凛然，刚正不阿绝非宵小，不料诸位收了在下之物竟犹豫不决。”
　　蔺凡摇头，再次仰天长叹，“难道我真的要客死他乡？”
　　三人真的是犹豫，此人若扮猪吃虎也不会将目标放在他们的身上，能够觅得如此之多三阶兽角之人又岂是他们能比较。
　　再者，此人为何只寻求他们的帮助而非他人。原因很明白，大门派虽大有保障，但水深，此人不敢涉足，如此将希望放到他们的身上，倒是可靠很多。
　　念此，三人的防备少了不少。
　　“在下赵刚”
　　“在下陈昊”
　　“在下刘洪”
　　三人表明身份，终于答应带上蔺凡，同时得此意外收获，若是传出后果将不敢设想。
　　离去之意更浓，三人暗中传音，达成一致遂离去。
　　而小兽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的后面，心叹蔺凡出色的演技，他日能化形也要糊弄一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