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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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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府杀人案宣告结案后,张大胆因为没甚亲戚,张妻也自尽,衙门便通知张妻的娘家来领回尸体。
  袁进的尸体便通知了许府来处理。
  当然了,在两家来领尸体的前一晚上,义房不慎走火,尸体也被烧成了灰烬,两家拿到手中的只是一个破盒子盛着的骨灰。
  至于凶手张少华在狱中突发恶疾,吐血而死。
  仿佛至此烟消云散,许府凶宅已经成了过去。
  然而还不到半日,又有人报案,说在许府凶宅不远处发现了一具残尸。
  石捕头毒死张少华,刚擦完屁股,还没喘口气又是一坨屎砸在脸上。
  石捕头顾不得骂娘,火速赶往现场。至于费知县对于接二连三出现的人命案表示很生气,决定这次要亲自带队勘察现场。
  然而到了现场瞅了一眼残尸,县老爷便“哇”地一下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最后告诉大家有朝廷公文要紧急出来,这里的事就交给石捕头处理。
  所谓的残尸已经成了白骨架子,上面还黏连着粉红色的碎肉。脑袋上也是没啥肉,算是成了带发骷髅头。整个状况像是案板上买完羊肉,留下来的羊架子。
  别说费知县看了要吐,就是石捕头也是受不了。
  不过尸体成了这个样子,对于石捕头来说事情反倒好处理了。
  当即宣布,这是被狼吃的。
  “你是说拥有三万六千余户的县城,城内竟然有人被狼吃了?”费知县冷面寒霜,仿佛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子曰:“苟政猛于虎。”说的是有人为了逃避苟政宁愿逃到深山与老虎搏斗也不愿意面对朝廷的苛捐杂税。
  今日本县有县民被狼吃了,这是老天在告诉世人本官制县没有苟政,只有猛虎、猛狼!
  今日阳光虽然明媚,可积雪将这暖意全吸走。来向费知县禀报勘察结果的石捕头感受到了一股凉凉之意。
  难,真难。
  石捕头也是有苦说不出,“我能怎么说,立下军令状保证七日内查明真相,缉拿真凶?”
  “得了吧,明摆着这与许府凶宅有关。”
  “那么凶,出了好几条人命了谁还敢查,即便真拿出了真凭实据证明凶宅里头有鬼,关键是你老人家也得承认啊!”
  “算逑算逑,这身捕头的衣服不要也罢,省的以后再有什么岔子被拎出来顶岗。”
  听到费知县的责难之意,石捕头正在患得患失之际却又发话了。
  “贴出告示,组织人手,告诉城内的百姓,由于城外大雪封山,猎物短缺,导致野狼走而挺险进入城内觅食。未避免再有野狼伤人事件发生,从今日禁宵三夜。各街各坊抽调人手,排查隐藏在城内的野狼。”
  许府老宅的凶名早有些时日了,先前没有闹出人命,不过是人们的饭后谈资,可如今接二连三的闹出人命,现在已经导致人心惶惶。
  尤其是今日发现的尸体,其惨状核人听闻,又由于不在府内,导致许多人都看到了。
  一传十,十传百,这会整个县城怕是都知道了,更何况在传播的过程中不少人还添油加醋地胡说着自己的臆想,这会都不知道现成了怎样的恐怖传说。
  城中富裕者准备着避难,有功名的士子也联动起来了。有的写信婉言责备费知县近日为何屡屡发生凶杀;有的欲仿周处之举,准备捣毁凶宅为民除害。
  费知县也是难办,承认凶宅有邪祟为害,可“子不语怪力神乱”,朝廷以圣人之言为金科玉律。真要承认,说不得明日就会被言官参上一本。
  反正邪祟还没有闹到跟前,还能再拖,拖上几日说不得就消失了。
  要是拖上几日还有人死于非命怎么办?
  费知县斜眼看了一下石捕头,那就是他办事不利导致凶手迟迟不能缉拿归案,到时换个捕头继续拖,一直拖到离任最好。
  用野狼进城吃人的事情代替邪祟害人,固然可以暂时安抚人心,但也有些掩耳盗铃。
  费知县也不管那些,了解石捕头的德行,相信到时会在城中搜出几条野狼出来。
  “你现在就准备人手,全城搜寻进入城中的野狼。禁宵的告示,本县用过印后也会叫人抄写张贴。”
  费知县道:“现在时间给你了,到时可别搜不出狼来,给不出一个交代。”
  石捕头闻声,立马诺言领命。
  “大伙都听着,今天发现的死者是被跑进城里的野狼弄死的,可不是什么鬼呀、妖精的在害人。”
  石捕头出了县衙就见到有一群人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讲述着凶宅鬼事。石捕头立马上前解释,不过这样的解释谁也不信反倒引得嘘声一片。
  “他妈的,老子告诉你们:谁要再瞎说一气,老子就用妖言惑众的罪名把他抓起来关上几日。”石捕头见劝说没用也开始放出狠话来了。
  “还有你!狗日的,说什么白莲圣母降世,座下恶鬼使者先行探路!”石捕头抽出佩刀拍在一人脑袋上,骂道:“你信不信老子当你是白莲邪教余孽,现在就砍了你的狗头!”
  那人被石捕头吓的立马跪地乞求饶命:“石爷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不敢了是吧?那你现在跟我走,要是再见到有人聚在一起说着神神叨叨的话,就把我刚才说的话讲给他们听。”
  石捕头刚才说的口干,趁机拉起了壮丁充当一个传声筒。
  费知县书写的告示很快传抄了几十份,并派人在城内四处张贴。石捕头也组织人手准备趁着今夜禁宵时全城大搜捕。
  而是还真抓了十多个死性子,劝阻也不停非得说就是恶鬼害人的人。
  这一下子立刻叫人噤若寒蝉,不敢在说什么许府凶宅的鬼事来。
  当然只是公开场所不在讨论,但私下来还是讨论的热火朝天。
  私下里的事,石捕头也没能力去管,只要别公开讨论,大部分人相信了就行。
  只要从城里真的搜出野狼来,人心就安定下来了。
  野狼嘛,石捕头已经叫人出城去寻了,管它活狼还是死狼,哪怕是张狼皮也好,只要弄进城来当众展示一下,这时就算暂时压下来了。
  等到了太阳落山,派出去找狼的人回来说暂时没找到,石捕头也不管了,反正费知县都说了禁宵三夜,今天没找到,明日在找。
  现在的情况给人们找些事做总比没事瞎传谣造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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