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唬人

　　接下来的几日，楚楚在学校和家教的安排中不停跳跃，大脑高度运转中有时候也会骤然“断弦”，可事实上，家教的课程的确进度神速。
　　家教课不是每天都有，她用不断提升的成绩和宋宁调整了时间，换得了周日的短暂安宁。
　　午后的时光总是慵懒的，楚楚午睡过后，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楚卫国的时间大都用在做生意上，这些年家里真的多亏了秦明霜，这会儿她肯定是出去买菜置办东西了。至于楚君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正是爱玩儿的年纪，估计又和附近的小孩子去玩儿了，不到晚上不回家。
　　楚楚穿好衣服下到一楼走了一圈，门外自娱自乐的八爪就像是扫描到目标的雷达，迅速地跑到门口去“敲门”。楚楚听着门上的声音无奈地笑笑，拉开门走出去，八爪就爬到鞋上面踩来踩去，绕着她跑来跑去的，肉嘟嘟的样子蠢萌蠢萌的，又胖了一点的身材说明它肯定是顿顿都吃的特别好。
　　外面的街道车马喧嚣，楚楚平时不敢带它出去，它也很乖，从不会跑得很远，偶尔在附近的小区里溜达一圈就会回来。天气正好，楚楚就带着它往小区里面散步，小区里三三两两的人们说说笑笑，还有一起买菜回来的阿姨们讨论着又上涨了的菜价，这一切都不像外面的繁华热闹，却显得额外清净了。走过一栋栋高楼，隐约地能听见孩子们玩儿闹的声音了，这种场景，还是老家那里多见一些吧，那里的孩子不懂什么赢在起跑线上，没有上不完的补习课，多了一份肆意的童年。
　　孩子的声音渐渐地听不见了，楚楚转头看一眼貌似歪头侧耳倾听的八爪，叫它跟上。不多时，琐碎的说话声逐渐清晰，两个高矮不一的身影也走进楚楚的视线内，越来越近，忽然一边的个子稍小的男孩子停下脚步，眼神惊慌地低下头，发现想要遁走已经不可能了，只得抿抿嘴不说话。
　　楚楚走得越近脸色越不好看，不是发现了前面的小孩儿，而是小孩儿的脸上好像挂了彩？没有理会他的不自在，快步地走近，盯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冷着脸不说话，八爪不知道他们的复杂想法，走上前去绕着小孩儿的脚打转儿。
　　低头看着八爪的正是楚君阳，早摸清楚了楚楚的脾气，他嘴唇微动，慢吞吞地吐出了一个字，“...姐。”
　　“姐？君阳，这是你姐啊？”旁边的小胖子一脸惊讶。
　　“嗯。”楚君阳低声应到。
　　楚楚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胖子，他的脸上也有一丁点儿的红肿，想来是打群架了，转过头，她脸色不好地问楚君阳，“怎么回事儿？”
　　楚君阳其实有点儿怕楚楚生气，他唯唯诺诺地开口，“...没事儿，不小心——”
　　“真怂！”没等楚君阳说完，楚楚就知道他在试图隐瞒。
　　一旁的小胖子以为楚楚在嘲笑他俩的狼狈，开始讲义气地替楚君阳叫屈，“不是的，是洛岩他们太欺负人了，我们打不过他们...”
　　楚楚不看小胖子，直直地盯着楚君阳问，“知道打不过还打，你的脑子呢？”
　　她不会去告诫楚君阳不要打架，她相信自己的弟弟能懂是非，不会没有缘故地去打架，但是她说过，量力而为，觉不能让自己吃亏。
　　楚君阳咬着嘴唇不说话，小胖子顺利地接这代言，“是洛岩嘲笑君阳像个女孩子，是娘娘腔，君阳才动手的！”
　　娘娘腔？城里的孩子懂得真多！楚楚有点儿明白楚君阳闷不作声的难受了，直接问小胖子，“...他们在哪儿呢？”
　　“姐...算了。”楚君阳一听姐姐去找人，就别扭了，这跟打不过同学告老师有什么区别，丢人好吧！
　　小胖子也犹豫了，“姐，还是别去了，你打不过他们。”
　　楚楚白了他们一眼，“谁说我要去打架了，走，去看看。”
　　小胖子被楚楚一瞬间的气势唬住了，不管楚君阳的眼神暗示，直接走在前面带路，拐了一个弯，他指着前面说，“姐，他们就在那边呢。”
　　楚君阳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白眼了，这明晃晃的小弟潜质无人能敌了。
　　走近前面三个摔纸片的半大男孩子，楚楚面上的不忍一闪而逝，又迅速变得冷漠起来。
　　几人沉默不语，不喜生人的八爪也走到一边转悠着，唯独小胖子有底气地大喊一声，“洛岩！”
　　三个男孩子齐齐站直了看向这边，其中个子偏高一点的男孩子仅仅比楚楚矮了半个头，看着刚才打架的人又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生，不屑地说，“这不是手下败将吗，怎么又回来了，娘娘腔找的帮手，还真是女生啊，这么瘦，打不了架吧？”
　　楚君阳此刻也觉得姐姐可能会吃亏，担心地叫了一声，“...姐。”
　　“没事儿。”楚楚说完，就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叫洛岩的男孩子说，“不要小看女生，不然你可以回家去问问你爸妈，到底谁打架比较厉害。”
　　顺利地看到面前的孩子面色一囧，楚楚心想赌对了，于是继续说，“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教养这么差，以强欺弱不说，还恶意侮辱人。”
　　“我怎么侮辱人了，长得像个女的似的，还不让人说了！”
　　“那我还觉得你长得像癞蛤蟆呢，你觉得呢？”
　　“！”洛岩气得就攥起拳头要举起来，“你再说一遍！”
　　“你看，我这么说你，你都受不了，你这么说别人，就没想想别人也会生气吗？”
　　“我就爱说要你管！”
　　“那我也爱说，癞蛤蟆。”
　　“你！”这次洛岩的拳头真的举了起来。
　　“你打吧，今天你要是打了我，我就赖着你找你的家长，还要告你打人，让小区的人都知道，让你爸妈丢尽脸！”楚楚的语气越来越嚣张，眼睛却盯着洛岩不眨一下。
　　洛岩虽然人小鬼大，但也没有被人这么吓唬过，他害怕地放下拳头，强装蛮横地喊到，“你等着！”
　　然后迅速地跑开打了一个电话，转回来就带着两个“小弟”拦住楚楚等人的去路，恶声恶气地说，“不准走，楚君阳你能找帮手，我也能，等我哥来了，有你们好看的！”
　　楚楚看到他放弃武力，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小，傻乎乎地被自己的几句话唬住，她也不好意思真对小孩子下手。
　　刚放下心又听见他这么说，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找帮手，真是弱爆了，要是老家的孩子，现在可能已经打成一团了。
　　没有一会儿两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楚楚看清楚两人后暗叹晦气，怎么哪儿都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