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是神经病

　　“校长，系主任，各位老师，放开我，我不是神经病，我要留在学校里，我不去精神病院！”
　　“韩乐，你就别反抗了，要听话，你现在精神错乱，去精神病院治疗一下也是为你好，你放心，学校方面是不会放弃你的！”
　　“是啊，韩乐，我们会对你秉承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放屁，老子不用你们负责，老子不是神经病，老子正常得很，你们再对我强拉硬拽，老子要打人了！”
　　“哟哟哟，大家听听，韩乐老师以前是多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如今都变得会骂人了，你们说他这是病得多严重呀，再说了，通常只有得了神经病的人才会说自己不是神经病吧。”
　　闻言的韩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他不是神经病，现在办公楼里的校长、系主任、老师们正一起架着他，要将他强行扭送市精神病院。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得从一个月前的诸多怪异事件说起。
　　韩乐生在农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麻秋市理工大学，博士毕业后依靠自己的能力获得留校任教的机会，是历史系的人气教师，深得学生喜爱。
　　可是这一切突然在一个月前改变了，那时候的韩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女生宿舍，而且还是睡在自己的学生，校花常雯床上，一时间在学校里引起极大轰动，韩乐为此受到学校领导的严厉警告与批评。
　　可韩乐委屈得很，他记得自己晚上明明睡在教师宿舍内，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女生宿舍，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睡到学生常雯的床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常雯校花醒来，看到自己敬重的韩乐老师睡在自己身边，这才用尖叫声惊醒了他。
　　原本以为这样倒霉的事件发生一次也就没有了，可几天后，韩乐又轰动了学校，他在那天晚上突然出现在了女生浴室，惊得众多正在沐浴的女学生花容失色，女生浴室里尖叫连连，一片大乱。
　　这次夜闯女生浴室的后果更加严重，韩乐险些被学校开除，可是后来学校领导发现韩乐变得言语异常，举止怪诞，这才意识到韩乐怕是“脑子出问题”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有人说韩乐得了神经病，可韩乐自己觉得实在委屈冤枉，他在白天往往很正常，可是到了晚上，一不留神就会做出那些怪异事，而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是喝酒断片一样。
　　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得越来越多，直到某天深夜，韩乐突然出现在校长王政凯的房间，看到他和一个漂亮女人躺在床上“讨论学问”，这才迫使王校长决心将他扭送精神病院。
　　现在韩乐百般反抗，可奈何校长方面人多势众，韩乐最终还是被硬塞进车里，送到了麻秋市精神病医院。
　　精神病院不是养老院，里面的条件并不好，其实和坐牢无异，韩乐被送进去，先是关在了一楼，这里有很多最近被送进来的精神病人。
　　不过韩乐很快被一名护士带进旁边一个房间里，这里是一个医生的办公室，韩乐被要求在办公桌前坐下。
　　很快的，一名中年医生推门进来，在韩乐对面坐下，拿起桌上韩乐的资料看了起来。
　　他是韩乐的主治医生陈文德，接近四十岁，是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久的老油条。
　　“我叫陈文德，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就是王校长特意关照过的韩乐？”陈文德放下手中资料，看了几眼韩乐继续道，“根据王校长的嘱托，是不能轻易放你出院的。”
　　刚说到这里，陈文德意识到说错话，急忙改口道：“啊，不对，是根据你的病情，你是不能轻易离开我们医院的，你这个病情很严重的。”
　　韩乐才不觉得自己有病，争辩道：“陈医生，我不是神经病，我要出院，你看我现在好端端的……”
　　“行了行了，我说你是神经病你就是神经病，有你这种想法的病人我见得多了，神经病往往都会说自己不是神经病，懂不？”
　　陈文德丝毫不给韩乐辩解的机会，开始在一张药单上写写画画。
　　韩乐欲哭无泪，他原本应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有稳定的工作，有可观的收入，再买套房，谈个女朋友成个家，一切都该是那么美好，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神经病，他的未来全毁了。
　　“你按照这个单子，每日吃这些药，让我先观察几日，再对你的病情作一个全面判断。”
　　韩乐接过陈文德递过来的几盒药，都是一种安神补脑的药片，上面的功能主治为：补肾健脑，用于肾虚所致的失眠、健忘、头晕；神经衰弱见上述症候者。
　　韩乐心里一阵嘀咕，难道严重的肾虚会导致人得神经病？
　　陈文德平时要关注的病人很多，见韩乐坐着不走，驱赶道：“你出去吧，外面会有护士替你安排所需的一切。”
　　韩乐拿着药出去了，一名护士正在门口等着。
　　“你就是韩乐吧，跟我来。”
　　这名一身白衣的护士长得还算可以，韩乐看了看她的胸牌，上面写着姓名“余倩英”。
　　“这个小柜子是你存放东西的地方，平时会被锁上，需要什么我会帮你打开。”
　　韩乐点了点头，把药片以及带来的其他东西放了进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韩乐被余倩英带去和其他精神病人待在一起，到了固定时间会通知他们吃药、用餐、睡觉。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休息室，里面有一些桌子椅子，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韩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看着周边的精神病人，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他也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变成神经病，做出那些轰动学校的事情。
　　难道自己真有神经病？
　　韩乐不免这样想。
　　“嘿，兄弟，刚来的？”
　　忽然，有声音引起韩乐的注意，他回头一看，竟是个身穿道士服的人。
　　这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留着小胡须，看模样，还真像是一个有道行的人，但韩乐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更多的是觉得他是个江湖骗子。
　　“今天这里莫非死了人，道长是来做法事的？”
　　韩乐盯着他看，那人则大大方方在他对面坐下，一双鼠眼打量着韩乐全身，嘴里不时发出惊诧声。
　　“不得了，不得了，小兄弟你身上阴煞之气极重，怕是有厉害鬼物在你身上。”
　　韩乐一怔，忽然觉得他说得极为有理，自己近期频频做出怪事，说不定就是被那些东西缠上了，只是他作为一名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民教师，之前一直不太愿意相信这些。
　　如今都被人送进精神病院了，韩乐觉得自己可以信一信了，有些期盼地问道：“道长，你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可能把我身上的厉害鬼物驱除？”
　　那人摸摸胡须，得意一笑，道：“小事一桩，我现在就可以帮你驱除，还你自由身。”
　　韩乐顿时大喜，以为自己万分幸运，可以恢复正常，离开精神病院。
　　不料这时，护士余倩英大步走过来，朝着那人道：“齐道长，陈医生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你的病情又恶化了。”
　　韩乐顿时表情僵硬，满心的喜悦与期望被阴霾替代。
　　“余护士，这位道长他……”
　　“他呀，也是个神经病，比你还严重。”
　　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