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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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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胸前镶着一枚周字的金色徽章,其身份地位在一群观天阁众中显而易见。
  伯阳身后的老马,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之上,一众影卫也是绷紧身子,蓄势待发。
  “不自量力!”
  中年人气势陡然而出,在场内除了伯阳,其余众人皆是在这股元气的冲击下生生后退数步。
  局势瞬间明朗。
  “马叔,先带小伏回府。”
  眼前这人修为至少在化形境,伯阳一瞬间便打消了反抗的念头。自讨苦吃一向不是他的行事作风,眼下只能见招拆招。
  老马应了一声,当即便不再犹疑,提领影卫带着伯伏向远处走去……
  众人离去后,伯阳的心稍微有些安定。姬枫所指派之人只带自己一人前往,并未提及伯伏只言片语,想必其中多是试探之意,既然是试探,那他便心中有了底。
  跃马而上,伯阳随众人向城中走去……
  一路无话,只是为首的中年人时不时的打量了伯阳几眼,虽然做的极尽自然,但还是被伯阳察觉到了。
  “大人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伯阳从中年人的眼神中,见到了一丝的怜悯的味道。
  “小兄弟倒是快人快语,看来先前刘家公子那副惨状是你所为了。”
  中年人闻言后,便毫不掩饰眼中的意味,对于这个初来雍京之人的所作所为,自己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这城南刘家出了名的护犊子,所以不难预想伯阳今后在城南的处境。
  “城南刘家……”
  伯阳将中年人的话抛在脑后,脑中不知思索着什么。
  行了不久,便见官道尽头那威严气派的皇城高墙,琉璃玉瓦借着阳光闪耀着无尽的辉煌,城门上高悬着“朱雀门”三个字,以小见大,纵然是一处城门便如此气势,不难想象其中的皇宫到底有多么的奢华。
  “李潮师兄,能否让我同朋友交代几句。”
  影虎的身影在朱雀门下,见众人一行到了眼前,便躬身对着为首的中年人李潮说道。
  李潮见此,抬手摸了摸脸上稀疏的胡须,思索片刻后,耸了耸肩膀,便下令众人下马,向朱雀门内缓不走去。
  “一件事,召见你的并非姬枫,而是周王与太后。”
  影虎凑在伯阳的耳旁轻语了一句,便错身离开朱雀门。话虽简短,但对于伯阳却大有用处。
  并非姬枫召见,那定然是身份敲定。至于周王与太后的召见,怕是为了那件事吧?
  短短数步便追上了前行的李潮众人,也在这之间,伯阳心中将即将发生的事情推敲了个大概。
  穿过朱雀门,伯阳仰头望向气势庄严的皇城,目光顺着极高的城墙望向城头处多入雨点的禁军将士,执枪而立,身正影不斜,多而有序,站岗的士兵之间约莫三步距离。
  伯阳的表情虽然平静,但心中却默默赞叹。周国打着复辟的棋子能在一片唾骂声中再度崛起,仅这一处景色便可想天下说明。
  一路向内行去,视线被高墙飞檐所遮挡,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只觉着这皇宫极大,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走了许久,直到悬在头顶的太阳没入高墙一半的时候才从这迷宫似的皇城墙下看到了尽头。
  穿过红柱支撑的走廊,“养居殿”三个字映入伯阳的双眼,一路未发一言的李潮停住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为这所宫殿特意刻画在脸上一般。
  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伯阳便在门口处两名宫女的接引下,迈进了这雍京最为戒备的地方。
  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移到两旁精雕的金龙之上,进了殿门才能感受到此间的宽阔,前行数步,才能看清殿上之人的模样。
  龙椅之上身着宽大袍子的青年男子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左手边坐着一位美貌的宫装妇人。正是召伯阳前来的周王与太后。
  之下便是立在左右的姬枫和星楼二人,相较于姬枫的脸色,星楼倒是泰然了许多,毕竟是秦国王妃,常伴君王左右,这样的场面在她眼里就像处在自家屋内般。
  “这位便是鬼谷先生的高徒么?倒是有几分傲骨与先生颇为相似。”
  见伯阳只执轻礼,并未下跪,当朝太后便开了口来。语气之中像是与鬼谷子相识甚久的样子。
  “家师在上,礼数不周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伯阳这话回的不温不火,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一国权贵,搬出鬼谷子的名头能免去相当多的不便。
  却如伯阳所料,此话一出,太后便不再言语。
  龙椅之上的周王却是轻抬满是威严的眉毛,虽然年轻但是身为一国之主的威严却长在了举手投足间。
  “皇叔。”
  立于殿前的姬枫轻轻点头,太阿剑现于手中,信步向伯阳走来!
  极为强烈的威压向伯阳袭来,眼下的他在定军候的面前根本都提不起一丝的战意,这便是先前伯阳对影虎所说的境界压制。
  右手艰难的掐起剑诀,除了在师父的面前,伯阳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压迫,若不是根基深厚,凭现在的修为根本连剑都唤不出来。
  咣!
  不争剑横于胸前,抵住太阿的剑锋,鬼谷子所铸神剑无数,可留存在这世上的也不过六柄神剑,而太阿剑正是其中翘楚。
  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太阿剑尖传送到不争的整个剑身,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之声。不争虽然无锋,但其坚硬程度堪比六剑,竟是承受住了姬枫的太阿剑意。
  然而伯阳却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元气袭来,身形后退数步,直至感受到背部靠在某处软弱这才停了下来。
  正是一旁观战的星楼出手化去了姬枫的攻势,这才让伯阳不至于飞出大殿。至于那某处软弱……
  “还是留了手,不知这是他的几成力量!”
  伯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能承受姬枫一剑,是因为他并没有对自己起一丝的杀意,大多的力量都被不争给承受了去。
  伯阳在星楼的搀扶下,渐渐稳住身形,自眉心处,一股元气悄然而出,走遍周身,这才从方才的余波中缓了过来。
  “不愧是鬼谷先生的手笔。陛下,当世能挡太阿之锋的兵器,除了其余的五剑,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一柄了。”
  姬枫收了太阿,对着伯阳一笑,随即躬身行了一礼,算是对方才的不周之处表示歉意。
  龙椅上周王在听了姬枫的话后,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径直走下,来到伯阳身边,一改先前的威严模样,满脸的关切神色,口中更是呼唤太医。
  “还请先生莫怪,这些年遍访鬼谷先生踪迹,却没有一丝收获。难免遇到一些狡诈之人,此策虽然实属下下,但也是无奈之举。”
  周王一脸的哀叹,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弄的伯阳一时之间也有些相信了他的说辞,仿佛自己这一下挨的并不冤屈。
  “陛下多虑了,家师多年未曾踏足凡尘,也不曾理会世间一些欺世盗名之徒。此次我与师弟奉命出世,身负口谕,正是为了漠北之乱。毕竟极光天险是师祖所留,我等也当尽绵薄之力。”
  伯阳这话是专门说给姬枫与周王听的,极光天险的来历他自然是清楚。而此话之玄机,姬枫与周王二人自是听得懂。
  “不急不急,先生还有位师弟前来?且安置在哪里?我马上派人接入宫中。”
  周王当下便明白伯阳画中意味,嘴里更是将此事压了下去,秦楚使团入周还有些时日,足够他改变伯阳的心意。
  “我与师弟皆是山野散漫之人,怕坏了宫内的章法。在下与影虎也是故交,所以暂住在他的府邸。”
  伯阳言语推脱,有几分客气,也有几分真心的不愿。这皇宫上下都是眼睛,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多有不便,当下便一口回绝。
  “影虎……”
  周王皱眉沉思了片刻,便又恢复方才的嘴脸,更是吩咐下去准备御宴,盛情款待伯阳。
  若是再推脱下去,伯阳也觉得不妥,周王的客气都在表面上,可身后不发一言的姬枫与太后,那才是心怀鬼胎。
  ……。
  享受了所谓的皇家盛宴后,再出朱雀门时,外面已经不见了阳光,伯阳与星楼坐在周王的御驾之中,向城南影虎府邸行去。
  有些酒意上头的伯阳又恢复了之前的懒散模样,双手藏在袖子中,便开始了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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