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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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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手机,也许整个世界都没法找到你。
  ……
  “凭什么没收我们的手机?”
  “是啊,法治社会,天日昭昭,你们怎么可以如此胡作非为?”
  大群主播集结在广场上抗议,所有人的手机都被强行收走,并勒令不准离开,这意味着他们跟外面世界断绝了联系,这些不久前还风光无限的年轻人竟被困在景色如画的袅袅天堂之中。
  而主播前方则是密密麻麻的一队壮汉,壮汉们身着统一黑色西装,佩戴神色墨镜,挺胸背手,不动如山。
  两伙人中间,小伞握着麦克风,曾温柔无限的脸此刻冰冷如霜,从前的二次元女仆服早换成一套紧身皮衣,从上到下每段性感的起伏曲线都黑得发亮,配上16cm高跟鞋和浓浓烟熏妆,显得杀意腾腾。
  突然保护区上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四起,没有都市高楼遮挡保护,主播们被劲风吹得七扭八歪,米粒般大小的沙尘暴打在脸上,连眼睛都很难睁开。
  小伞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回音:“今夜有十年难遇的暴风雨,保护区方面为了保护各位的安全,决定无限期封闭所有上下山通道,至于暂时保管你们的手机同样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暴雨有多大谁也不知道,山区雷多,玩手机容易遭雷劈,我方不希望再有人员伤亡了。”
  人群中的殺犸拓跋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小声对旁边相熟的主播说:“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小伞么?黑化了?”
  小伞:“红人会至此发生不可控的意外状况,滕总遭遇不明身份暴徒刺杀,说句我们不想说的话,在场的各位谁也无法保证跟此次事件撇清关系。所以我们要求各位客人马上返回自己的房间,在凶杀案被调查清楚之前,不要擅自离开。”
  主播们一阵骚动,那名短发妹子站出来发声:“这不合规矩吧,你都说我们是客人了,难不成要囚禁我们?还有没有王法?”
  其他主播纷纷喊话赞同,可惜狂风大作,反抗的呼声纷纷散落在风中。
  小伞冷笑:“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你们是想自己走,还是麻烦我们送你们回去?请你们相信,现在我们的心情很不好。”
  ……
  监控室内。
  许阅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属下回答:“报告雪爷,这次平台直播我们设置了五分钟的延时,滕总出事的时候已经有专人立即终止了所有直播,所以外面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收到了一些询问电话,也并不算多。”
  许阅:“统统以技术原因回答,告诉他们这边突遇狂风暴雨,明天一切就将恢复正常,态度能多好就多好。”
  属下:“明白,都是这么做的,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投诉电话。”
  许阅:“到平台公告上反复发布同样的消息,告诉那些没来的主播,让他们也这么说。”
  属下:“是,马上办。”
  许阅:“石心野呢?”
  属下:“石总貌似在买醉。”
  许阅不屑的眯起眼:“都这种时候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把他身边的人都调回来,所有人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所有的主播都要通过监控控制起来。”
  属下:“是,我们差不多掌握了所有主播的行踪,不过……”
  许阅皱眉:“别搞事,什么不过?”
  属下:“只有一个主播现在所有监控都找不到了。”
  许阅:“什么?哪个?”
  属下:“这个人叫绿里。”
  许阅猛地一惊,绿里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又好像没听过,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迅速在电脑里找到一个文档,文档的标题是《中国十大顶级黑客排名榜》,滚动鼠标轮,一行文字映入眼帘:第九名,thegreenmiles。
  Thegreenmile的中文翻译岂不就是绿里?不久前滕飞还专门询问过此人,难道他就是我一直怀疑的那个隐藏的超级黑客?
  刹那间,冰冷空调房里许阅的衣服被汗水浸得湿透。
  ……
  石心野的确正在买醉,滕总出事,一直的假想敌红脸天狗倒霉当了替死鬼,这是个不能再好的机会,本来失去的信任和地位似乎即将失而复得,哪知滕总却将自己像狗一样一脚踢开。
  去他娘的人生!石心野赤裸着上身在空旷的广场上撒野,幸亏身边几个多年心腹陪着喝啊、劝啊、搀扶啊,让他觉得自己还不算孤家寡人,还算成功过。
  乌云遮日,风沙漫天,暴雨将至,袅袅天堂暗如黑夜。
  石心野:“你们说老子我完了么?”
  心腹:“哥,你别多想,滕总就是一股邪火,其实啥事没有。”
  石心野一拍大腿:“老子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呕——”吐了满地。
  众人拿水的拿水,拍后背的拍后背。
  “要他娘的什么水?给我拿酒来。”
  “哥,别喝了。”
  “给我酒,咋的老子说话不好使啊?”
  “好使好使,那谁去,换酒。”
  石心野还是觉得压抑,就像心上压着一块巨石,只想放纵一下才能减压不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时候总会很危险,因为他们通常会在这个时候找女人发泄。
  “这次来的那些小娘们儿有几个挺不错的,快把照片给我拿来看看。”石心野下令。
  亲信早知他的秉性,一边附和一边从手机里翻出红人会女主播的照片递给他。
  翻着醉眼,石心野打着嗝接过手机,可他喝得太多,手机掉在地上,亲信赶紧捡起再给他。
  “这个整的太寒碜了,瞅着就想吐,呕……嗯,这个不错,老子一会儿就把她……”
  “哥,别,哥,这是婉倾老师,是滕总……你懂的。”
  “哦,滕飞那小子的娘们儿啊,老子不稀罕……哎,这个怎么样,这个比那个什么老师好看吧,好看多了!”
  “我看看,这个我记得,叫唇语,新人,好像没啥后台,哥,以后我给你搞定。”
  “什么以后,一会儿我就把她拿下!”
  “哥你喝多了,现在这档口,你可别瞎闹哦。”
  “老子瞎闹?你们他娘的是瞧不起老子啊,告诉你们,老子手底下也是有几条人命的,就这娘们儿,老子爽完弄死她你们信么?”
  “我去,哥,我们信,你就别喝了行么。”
  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而降,竟穿透悬天幕落在附近森林某处,继而隆隆雷声袭来,几乎要撕裂人们的耳膜。
  黑暗里走来一个人,那人身材消瘦,个子极高,带着银色耳麦缓缓前行,正是绿里。他低着头,踩着自己独有的节奏,石心野蹲在地上抬头正好看见他路过,再远是惊雷逐地的背景,绿里仿佛就那么听着歌沉浸在他自己孤独的世界里,耳麦外面的天地险恶也好、精彩也罢,似乎都与他无关。
  “喂!那小子!”石心野冲着绿里喊道。
  绿里没有反应,从黑暗走来,又继续走向黑暗,也许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叫嚣。
  “跟老子装什么聋子!”石心野怒从心底起,哗啦掀翻桌子站了起来。
  有种人喜欢喝酒,也喜欢醉酒,更喜欢酒后闹事。亲信们太了解石心野,本来应该上去盘问绿里,又担心拦下人家后石心野必定借机撒泼,再把人打坏了,几个人都逃不了干系,于是劝的劝,拉的拉,跟着骂的骂。
  这边折腾的动静挺大,那边绿里静静走来,再静静走开。
  此时的石心野最恨的就是别人的轻视,何况是绿里的忽视,他希望自己的怒火有处安放,最好是收获别人畏惧的眼光。
  所以他抄起一个空酒瓶,朝着绿里就扔了过去!
  酒瓶没有砸中,在距绿里两米处摔的粉碎。
  绿里站住,扭头看了看碎酒瓶。
  石心野开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绿里终于有所察觉,扭回头朝他望来,那眼神平静如平时的无波云海。
  愣了愣,石心野才反应过来身边有的是帮手,继而更大声的指着绿里再次开骂,其他人见绿里回头,认定他必是“不服”,于是一群人指着绿里狂骂,意思是:你瞅啥,再瞅我们就过去削你。
  绿里眼神里的平静从始至终毫无变化,看了他们差不多十秒钟,转过头继续走他的路,不多时便隐于黑暗中,仿佛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娘的,敢看我,再看我打死他!”石心野怒气未平。
  亲信苦笑,心说人家都走了,你还装什么装,但嘴上只能跟风说着“没错打死他”、“那小子长得就欠揍”这些话。
  忽然一个又一个电话铃声响起,除了石心野外的所有人都接到许阅那边的命令,马上去监控室集合。
  几人不敢不从,便问石心野是否一起回去。
  石心野用蒲扇大手在自己浓密的胸毛和圆滚的肚皮上来回搓个不停,心想连电话都不给老子打一个,老子偏偏就不受许阅那鸟人的气,遂断然拒绝。
  亲信们纷纷离去。
  风好像吹的更猛烈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大雨倾盆而下,空无一人的广场就像石心野空空的心般显得那么凄凉,石心野突然觉得很孤独,被簇拥久了的人往往更容易孤独。
  忽然,他觉得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揉揉惺忪醉眼,他努力观瞧。
  风雨里,阴暗中,缓缓走来一个人。
  是谁来陪我了么?石心野暗暗高兴,原来自己还没有被真的遗忘。
  不对,那个人没穿黑色西装,他……不正是刚才那个戴耳机的小子么?
  走来的人还是绿里,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去而复返,朝着形单影只的石心野直直走了过来。
  毫无预兆的,石心野蓦地觉得有些害怕,刚才人数上的优势已然不复存在,这个瘦高的年轻人难道想趁机对自己……下手不成?
  暴雨如注,石心野浑身湿透如洗,湿得有雨也有汗。
  或许我错了,悔不当初低调点,骂人家干嘛?可骂都骂了,人家也来了,可我为什么不争气的会害怕?
  想当年石心野也曾孤身潜入险境,在众多人面前刺过对方大佬十一刀,从此博得滕飞的赏识。可自从红狗到来,轻松制服他后,石心野的信心便完全崩塌,再执行任务虽然也心狠手辣,却再没有往日独来独往的荣光,反而晚上与噩梦常伴,总梦到他曾经伤害过的人,提着血淋淋的尖刀找他寻仇。
  一切一切的过往统统在石心野最脆弱的时候袭来,他开始无比害怕,害怕绿里,害怕从前赐予别人的遭遇终会报应到自己。
  此时铃声突然响起,有人给石心野打来电话。
  谁来的电话?无论是谁都该是救命稻草吧?
  “喂!”石心野掏出电话对着话筒喊道。
  轰隆隆,一道足以撕裂天际的闪电同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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