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改变

　　在本章开始之前跟朋友喝酒，被其中一个不太熟悉朋友调侃我是个神经病，这是个无法解释“神经病”三个字就是个错误概念的局面，既然我选择了一条跟别人不同的道路，也就一定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所有不能被理解的人，在他人眼里可能都是孤独症患者。
　　……
　　上一次连续两天出门是多久以前的事？他早已记不起来。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为凌晨4:44，不太吉利，没有窗户的小屋之中，一副桌椅，一台电脑，小半瓶2L装可乐，正在燃烧殆尽的香烟，一个年轻的男人，还有一台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电子键盘（电子琴）。
　　用力的掐灭烟蒂，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药瓶扔进垃圾桶。
　　屏幕上出现一行“孤独在唇语的直播间送出了1栋豪华别墅”，接着这一行字又出现了九次，一万五千元的打赏说明女孩上播了。
　　今天的场景依然现代感十足的炫酷，只是她的打扮让他目瞪口呆。
　　弹幕刷屏：
　　“美女，我愿意献上我的膝盖！”
　　“路转粉，你们都懂的。。”
　　“姑娘明天从十分钟前开始直播可以么？”
　　“睡衣太酷了，谁要敢举报就真的死全家吧！”
　　粉丝们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疯狂状态中，因为女孩今天穿的很少。详细一点描述，她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正面纯白色，背面则为全黑，昏暗而迷离的灯光打在身上，玲珑的胴体若隐若现，用一把电吉他屏蔽了某些裸露感，可潮湿的秀发不断有水珠滴答滴答滴答……
　　按下录音按钮，正襟危坐在电子键盘后面，他颤抖着拿起笔。
　　表演开始，女孩的身体似乎随着随着某种节奏摆动了若干次，便催动了手中的电吉他，看她的手法即使外行也不会觉得这是电视剧里需要音乐替身的演员。
　　仍然没有声音，似乎视觉中的一切都被冲击，视频中天空再次落下麦克风，她表情夸张的演唱，不知今天的妆是淡或是素颜，只是眉很浅、腮很红。
　　不久似乎AB段结束，女孩骤然一把摘下吉他并将其奋力扔出了直播界面，此刻她的面前是一个齐胯的小台子，台子上面似乎有一个红色的苹果，还有一把刀，锋利的细长流线型的单刃厨刀。
　　她抄起刀，刀刃朝天，双眼眯成线，用刀背轻轻磕打着自己纤细又饱满的肩头和平直且凹凸的锁骨，在旁人无法认知的节奏里正反S型的扭动不停。
　　突地女孩杏眼圆睁，那情绪是疯狂的决绝，可笑的是她的视线里仿佛只有盈盈一握的红色苹果，下一刻她开始用全身力气疾速削起苹果皮，削至大半竟又将苹果掷于台子之上，崩溃似的对着苹果狂砍，直砍的果屑翻飞、桌台摇晃。
　　弹幕从来没有停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来我也会弯的。”
　　“好锋利……寿司刀？”
　　“怎么我会觉得当苹果很幸福（哭脸）”
　　“一定是嗑多了药吧！”
　　这时女孩闭上嘴，松开手，厨刀掉落，先碰到台子，再朝地面她的脚下猛坠！然后——直播便终止了。
　　弹幕上一片惊呼的图像，是惊叹还是辱骂，是震撼还是喧哗都很吵，这些都不是他颤抖落笔的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电脑前，空白的新一页日记本上落下了歪歪扭扭两个英文单词：shiinaRingo。
　　……
　　第四个凌晨，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4：40分，他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里面似乎多出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除了电子键盘还有音箱、麦克、甚至简易架子鼓、大小提琴、各种交响乐器林林总总。
　　电脑前的日记本草纸不再空白，而是密密麻麻的写满着几段文字，每段开头都有一首歌曲的名字及演唱者。
　　SummertimesadnessLanaDelRey
　　守候鸟罗凯楠
　　Gamble（赌局）椎名林檎
　　年轻男子头发凌乱的站在屋子中央略显狭窄的空间里，抱着一把崭新的电吉他。
　　随着屏幕上连续十行“孤独在唇语的直播间送出了1栋豪华别墅”，女孩开播了。
　　每次的直播都会给观者全新的感觉，这回也没有例外，女孩穿着一条素雅的浅色长裙亮相，坐在一台施坦威钢琴畔，简单的说了两句话便用春笋般纤细颀长的手指按在黑键白键之上，几个似乎很简单的和弦后，她开始动情唱歌。
　　男子紧紧盯着屏幕，快速放下吉他跟着坐在电子键盘前，几秒钟后他也开始弹琴，神奇的是似乎银幕上下的两人动作出奇一致。
　　接着他居然开口唱了起来：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
　　I'llbetheoneifyouwantmeto
　　AnywhereIwould'vefollowedyou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
　　AndIamfeelingsosmall
　　Itwasovermyhead
　　Iknownothingatall
　　AndIwillstumbleandfall
　　I'mstilllearningtolove
　　Juststartingtocrawl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
　　I'msorrythatIcouldn'tgettoyou
　　AnywhereIwould'vefollowedyou
　　SaysomethingI'mgivinguponyou
　　演唱完毕，女孩马上就下播了，男孩却继续激昂的弹起了琴，不停不停的一直弹。
　　门缝里勉强挤进的一丝阳光标志的外面的世界天已大亮，可他没有习惯性的再看手机，似乎忘记了时间，汗水浸湿了他的长发和衣裳，屋子里依然昏暗，只是他的眼睛里充满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伴着一串强音，漫长的演奏结束，他猛然从座位上窜起来，几下脱个精光，洗了一个透彻淋漓的冷水澡，从内到外换上全新的衣服，还特地翻出一面小镜子认认真真的梳了头，然后破天荒的把屋子彻彻底底的收拾了一遍。
　　最后他满面红光的端坐在电脑前，开始反复的播放女孩所有四段直播视频，并在日记本草纸上飞速的记录着。
　　在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后，他开始不停游走在屋子里的各类乐器之间，电脑同时开着录音修音的软件，这个不知多久没有休息的年轻人忙得不亦乐乎。
　　当他的大工程暂时告一段落，却没有一丝疲惫的感觉，随手打开电脑的搜索引擎，几分钟后他搜到了一个活动公告。这个公告正是唇语所在直播平台发布的，其内容是公司的大老板将平台所有的大主播、网络红人汇聚一堂，在他的私人别墅庄园举办盛大的舞会，历时三天，规模豪华至极。
　　年轻男子陷入了沉思，又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一个软件，黑色的界面，绿色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