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刀

　　半个小时时间很快过去，二队的诸人先后经历了半小时的标准马步训练和教官满怀恶意的加量训练，此时已然两腿打颤。
　　休息时间结束后，陈烈脸上已经没了阴色，不出意外此事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随后两队集合，陈烈简单总结了几句随后二队一脸死里逃生样的回营房修行灵力。
　　二队除了最初迟到以外，表现意外得好，当是为了不被一队再有机会嘲笑使了狠劲儿。
　　可惜一队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看他们的训练情景。
　　一周后就是他们约好的选出领导者的时间，纵使有人太累想歇会儿也被同伴们疯魔了一般的训练强度给逼得两眼通红，一旦上了头，在过劲儿之前要想停下来都难。
　　这等精神倒是叫陈默吃了一惊。
　　入伍新兵大都是普通人，无论是因为强征还是某些迫不得已的理由不得不入伍，总是有股死了心混日子的感觉，好像进了军队就进了安乐窝一般，到了大训时或是被杀或是淘汰成了炮灰，方知此中危险远胜他们之前那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却也悔之晚矣。
　　如今一队的精神头儿倒是挺让他满意的。
　　不过也有些太过了，特别是陈默那不说话不做声默默发狠往死里训的样子，看得他都直皱眉，但说了两次以后陈默却只道自己心中有数，看眼神也还算得清明，他也没了办法，只能任他去。
　　陈默现在累得想倒地上睡三天三夜。
　　在他之前的十余年人生中，虽然算不得娇生惯养，但也着实没有吃过什么苦。
　　但是他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全新的力量、未知的敌人、难测的前景让他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惶恐。
　　但好在他终于找到了一条能让他拥有自保之力的途径，于是他半发泄半逃避地把全副精力投入了其中，灵力的汹涌让他感到心安，而洗练的效果让他的肌肉虽然感到疲惫却并不崩溃，便是途中短暂的休息他也只是喝了几口水补充一下水分就继续投入其中。
　　他感觉很好。
　　灵力时刻冲刷着身体，力量的增长似乎能够直接感受到，他有种感觉，身体即将进入某种“饱和”的状态。
　　然后……灵力也许就能积蓄。
　　他握了握拳，汗水淌下。
　　对于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技巧训练，陈烈第一天什么什么也没教，只让每人领了把刀，然后
　　简单示范了一下弓步、左斜劈、右斜劈、直劈，随后就让他们自行挥刀，感受一下怎么发力最方便，怎么才能把腰胯拧转和弓步踏出时的力量导到手上刀中。
　　握刀时陈默心里有些忐忑，各类小说中武器重量低于一百斤都不好意思出场一样，可当真正握住时他才松了口气，算不上轻，但是肯定能用。
　　忍不住问了问边上熟练的挥着刀成越，成越掂了掂手中刀，沉吟了一下说道：“大约十二斤，是比一般刀重些，但也不太离谱。”
　　陈默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十二斤的刀。
　　陈默可以确信之前的自己绝无可能拿这样的刀自如劈砍，也就说说，他在这短短时间内做梦一样增长的力量并非虚妄。
　　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一丝笃定，他能够活下去。
　　陌生的世界有未知有恐惧，但是也有机遇，有新的风景。
　　就连挥刀也仿佛自如了许多，不再那般歇斯底里，看似镇定，实则压抑。
　　心下放松，他继续挥刀，一边努力继续洗练身体。
　　弓步前刺，并步上挑，左抡劈，右抡劈，弓步撩刀，收步藏刀。
　　并不怎么规整地模仿着教官方才的一系列动作，强大的记忆力让他清楚的记得教官的每一个动作，可惜这却不是记住就能使得出来的东西。
　　一遍遍重复，然后习惯性地改进动作，他发现适用于教官的某些动作其实对他并不太合适。
　　比如那一记直刺。
　　教官发力时力道从脚转向腰，随后腰部发力好似将右半身都甩了出去似的。
　　然后陈默试着模仿，腰差点闪了，最惨的是他真的把自己“甩”出去了——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儿倒地，不过好在摇晃了几下之后仍是站住了脚。
　　然后他停止了模仿，仔细想了想。
　　然后，拧腰跨步，刀随身出。
　　脚下仍然有些不稳。
　　再试一次。
　　控制好了力道，脚下终于站稳了，但陈默忍不住叹了口气，脚下稳了，手上却没什么力道了。
　　数次尝试，一点点尝试着调整脚下、腰胯和手臂的力量。
　　一次次挥刀，某一次挥刀时他突然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同的感觉。
　　他停了下来，仔细回忆。
　　然后再次拧腰跨步、刀随身出。
　　他隐隐感到力量的涌动，不是生硬地将刀“砸”或“扔”出去，而是自然地挥动，然后力量从脚下传出，腰胯接力，手臂自然地把力量宣泄了出去。
　　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畅快，忍不住有长啸一声的冲动，不过最终还是强行忍住了，实在有些太过羞耻。
　　陈烈站在场边冷眼旁观，一边默默记下有什么问题，打定主意呆会儿把这群小兔崽子扔一块儿一起练练，让他们知道自己死了几次。
　　虽然想一视同仁，不过还是没忍不住多关注了陈默一点。
　　初看，当真是不堪入目，完美地展现出了一个没有任何功底、只有力量勉强达标的笨蛋“砸刀”能犯的一切错误。
　　于是看了两眼便转头成越，可以看得出来是个野路子，但是对刀是个熟手，力道用得很稳当。
　　有些陋习，不过改一改不失为可造之材。陈烈默默在心里打了个评价。
　　目光盯着每个人都看了一会儿，对于几个比较突出的——比如力量强些用刀方便的、擅长发力只是不会用刀的、下盘扎实的、腰腹有力的，他都一一记下，准备之后挨个儿把陋习都纠正过来。
　　然后再次看了眼陈默，忍不住皱了皱眉，陈默已经放弃了练套路，专注地只练习着弓步前刺。
　　只是他隐隐感觉和之前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哪儿不同？陈烈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