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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众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是的，活下去。”陈默面容依然冷静，眼中却有烈焰升腾。
“我相信这里自愿来参军的恐怕不算多，”陈默慢慢地说道：“征召、黑户、流亡、或者别的什么方式，我们是被强行塞进来的——我们甚至还不清楚自己是在和谁作战，打了这么久胜负如何，我们一无所知。”
“所以和我说什么保家卫国没有退路的话我真的感触不深。”陈默苦笑着摊了摊手：“我们之所以进入军队是为了能够摆脱之前的窘境，为了之后能够正常的生活。”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下去。”
众人呼吸有点重。
陈默扫了一眼：“为了活下去，我们第一个目标就是在四个月以后不要成为炮灰。”
“为此，”陈默语气加重：“我们需要一群不会拖后腿、不会背后捅刀子的队友。”
“无论是每周一次的两队比试，还是四个月以后的大训，都不可能是只有个人项目，个人勇武当然是活下去的最大依仗，但如果我们能够高效地把个人的力量迅速集结起来，我们的对手面对的将是他们无法抵御的合力。”
帐内一阵寂静。
最后成越出声道：“我同意，我……还不能死。”
这句话好似惊醒了不少陷入思考的人，随之，一阵阵的“我同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席卷之下，帐内四十二人终于达成了共识。
陈默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么……祝我们都能活下去。”
“大家先认识认识吧，自我介绍一下。”陈默眉眼舒张：“我先来，陈默，承天道人，入伍原因，黑户。”
成越一笑：“成越，顺天道，入伍原因，仇杀。”
众人一惊，这俩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半晌没人接茬儿，仿佛没点儿特殊原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咳咳，周平，顺天道，征召。”
众人松了口气。
“范幸，顺天道，征召。”
“王钊，顺天道，征召。”
……
“孟传铎，应天道，仇杀。”声音冰冷，众人精神一振，齐齐望去，终于来了个不那么正常的。
黑色短发，二十来岁，面色冷漠，见人望来冷冷地瞪了回去，便是对陈默也一样。
陈默笑了笑并不在意：“继续。”
随后的自我介绍无波无澜，大部分都是征召入伍，最多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被弄了进来，像他们这样儿原因特殊的终究还是少数。
但紧接着成越立刻发问：“那么我们的问题呢？领导者、规矩、集合方式怎么处理？”
众人目光火热，没人想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人掌握，即使是约定了互不背叛的战友，为了生存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陈默似乎没看到帐内紧张的氛围轻松地道：“领导者嘛，为了不让大家的同盟沦为某个人活命用的工具，我们得选三位，选举的方式自然是按军队的方法来咯，比试吧，能者上不能者下，多好，正好我们还得捉对对练，两两一组很快就搞定了。”
“不过这个恐怕得等到下周去了，不然一群平民玩儿似的打一架然后决定这么多人的生死恐怕不靠谱。这个相信你们也不愿意吧？”
众人点头应是。
“规矩就更简单了，作为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小同盟，既然我们要结盟，那就首先得排除把那种随时准备着把队友当成竞争对手淘汰的渣滓。”
陈默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对付这种人的方法嘛，你说我们这么多人不管不顾，只杀他一个人会不会有些太过大材小用了？况且我们以后还有前线战场，即使有那种渣滓能侥幸活到那时候，我们的同盟可还没结束呢。”
陈默笑得有些冷：“同一期的新兵，特别还是同队，编进同一支队伍的几率还是挺大的吧。”
众人心中一寒，岂止是不低，同期新兵，特别是同一队的，默契比两个强拉到一块儿的新兵高的多，出于快速补充战力的考量，想分进不同部队都难。
成越“哈哈”一笑：“有意思，真要有这种清理门户的机会，可别忘了叫上我。”
两个疯子。
众人心里嘀咕，为了一个同盟的人，跟别人不死不休值吗？不过正是这种疯子的存在，反而让他们安心了不少。
陈默微微一笑，他这么干纯粹是为了给同盟加一道锁，不然看不见的约束给人的感觉总不那么实在，至于成越的加入就纯属意外之喜了。
只要他们俩能镇的住场子，这个同盟暂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他面色一肃，接着道：“然后就是联系方式了。”
“这其实是我们最终活下去的最大依仗。四个月后的大训，你们谁有什么了解的话尽量都说一下。”他望了望四周，神情凝重：“最开始的时机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希望大家斗多想一想。”
众人紧锁眉头，半晌，才有人道：“我有些了解。”
众人望去，是个皮肤白皙身材显瘦的小个子，面色平静。
陈默思索了一下，笑道：“周平是吧？麻烦你了。”他对此人有些印象，自我介绍说是周平，不过印象最深的还是之前灌顶结束后此人和另一个叫“老范”的家伙的交谈。
陈默瞟了一眼，嗯，老范范幸也在。
周平朝陈默点了点头，回忆道：“我的了解是几年前的了，当时随家父向边境运货，队伍里有个残疾老兵当领路人，给我讲了不少这方面的事儿。”
往边境运货……陈默若有所思得看着周平，这入伍原因恐怕没那么简单，不过人家不说他也没打算问。
“大训是综合性测试，一批新兵三个大队全都分散，投入到一片低烈度战场上，有可能是森林、深山这种地形复杂的地方，也有可能就是一片互相冲锋的平原，过程中不管三个大队怎么处理，合作也好，自相残杀也好，这片战场必须赢得胜利，否则就算你们活着逃回去了，也只有被送进炮灰营这一个下场。”
“即使胜利了。”周平声音苦涩：“如果活下来的人数超过了原来总人数一半，还是要淘汰出来那部分多出来的。”
帐内一片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