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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前线战况一直很激烈，所以很多人都铤而走险做着一本万利的无本买卖——走私人口也是一项。”夏无成上下打量了陈默两眼，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一般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当然也不排除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家伙订些特别的货。”
陈默感觉一阵恶寒，甩了甩头，问道：“那么这些‘特殊人口’有什么可以脱离黑户的途径吗？”
“当然，”夏无成显然早有准备，而且毫不犹豫的表现出了一定要赶走陈默的决心：“参军。”
安然皱着眉头：“你想让他去送死？现在的军队可是真早上前线的。”
夏无成收敛了表情，漠然道：“不然呢？去矿区挖十年矿？还是给大人物们当实验品爆体而死？”安然急了：“你不是在城主府里有……”夏无成眸光犀利地制止了安然接下来的话，又看了陈默一眼才道：“我不可能为他费这么大力。”安然急了：“那为我呢？为我也不行吗？”夏无成笑了笑：“当然可以，但是什么情况下可以由我而不是你来决定。”
安然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夏无成打断了她：“记住你为什么在这儿。”安然沉默了，转身去盛饭。
然后夏无成看向陈默：“感觉不爽？”陈默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既不沾亲带故你们也不欠我什么，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帮我的理由。相反我还应该感谢安然收留我这么久，以及你为我指明的路。”夏无成和他对视了几秒，陈默眼中有忧虑有坦诚但确实没有怨怼，他笑了起来：“有点意思。道理很简单，谁都明白，但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陈默笑了笑，没接这茬儿。斟酌了一下才问道：“能给我说说那几条路吗？”
夏无成指节敲着桌子，边想边说道：“首先是挖矿。联盟现在每年消耗的灵石矿藏是个天量，靠数量不足的高阶修士来开采是不现实的，所以只能靠大量旷工来弥补这个缺口，空浮学派的机械虽然很有用，但不是所有矿藏都能用机械来完成任务的，很多精细的矿藏只能由修士开采，所以大部分的戴罪之人都被打去挖矿了。”看了眼陈默：“黑户也可以挖矿来洗白，但是要耗去整整十年时间不见天日地挖矿，挖出来以后很多人身体都出了问题。我猜你应该不会选这条路。”陈默默默点头，他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洗罪，突然消失的他不知道自己的世界什么情况，一无所知得现状搞得他心急如焚。默默记下“联盟、灵石、空浮学派”这几个名字。陈默点点头示意夏无成继续。
夏无成沉吟了一下：“然后就时候，任何是实验品的问题了，成为实验品的时候，黑户就自动取消了，只剩一个身份，那就是实验品——而实验品都是有主的，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吧？死亡、凌虐、丧心病狂的实验，在实验品身上没有任何限制。所以实验品一般都是异族人和死囚。虽然实验品的条件只有一年，活下来罪行全消，不过所有人都是把他们当消耗品来用的，你猜猜成功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陈默忍不住追问但：“多大？”夏无成嘿然一笑，伸出三根手指。“每年三个？”夏无成继续笑着，神色却阴森了起来：“三年，一个。”
资源大量消耗、一次性消耗品的异族人、直指参军的处理方式，他隐隐从这三种途径里感受到了什么，前面两种几无生路的选择实在谈不上是选择，似乎在逼着人选择参军，战争，而且是波及全族的战争，气味浓烈到他不用亲眼见到就嗅到了。
他苦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多其他犯罪受罚的处理方式也类似这几项？”
“当然。”
“那么，”陈默思索了一下：“想必参军还会有点儿小福利？”
夏无成笑了笑：“如果你能立功，当然。”
“参军后我需要做什么？不可能把一群新兵直接拉上战场去吧？”
“三个月基础训练，一个月生存实战，然后就是前线。”
陈默默然无语，半晌才苦笑道：“会不会时间太短了？这样的新兵真的不会成为溃兵或者直接哗变吗？”
夏无成笑了一声，声音苦涩，揉着复杂的情绪：“如果你顺利从军训中毕业了，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陈默悚然一惊：“还有不能毕业的？”
“当然，进门容易出门难。毕业不了的有的死了残了，大部分成了炮灰——军训本身就是为了筛选，毕业的自然前事尽消，没毕业又留着案底的大部分都成了垫脚用的石头。”
陈默忍不住问道：“这种条件还有多少人主动参军？”夏无成带着冷意一笑：“当然没几个，但联盟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组建的粥棚，每一道每年都是有强制征召的额度的。刚开始推行时阻力很大，五道反对，其中四道征召人数不够，十日内那四道上至道主下至奴仆两千人被肃清，六万人充军——也就是直接加入炮灰队，那之后再也没有哪一道征召不足过。”
陈默深吸一口气，这已经是赤裸裸地****了，他不行没人看不出这是涸泽而渔，但即使看出来了仍然饮鸩止渴，只能说明在他们面对的敌人面前不用尽全力应对的话，结果比慢性死亡更可怕。
而以这种情况来看，之前他才穿过来时街上空空荡荡，喊了几声也没人回答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安然的一系列动作也能视作全民皆兵的成果。
高烈度的战争，完全就是个绞肉机。陈默心中挣扎，有个声音嚎叫着挖矿吧做苦力吧总比死了好，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反驳道即使是挖矿，按夏无成说的情况来看也有危险性，而且进矿井十年？还是这种初级的矿场你还想活着出来？
至于实验品，根本不在陈默的考虑范畴呢。
那么逃匿呢？陈默仔细思考着，随后自己推翻了这条路，****下对物资的管理完全是军事化的，而他也没有什么能用来诱惑别人帮他购买物资的东西，何况举报黑户恐怕本身就有奖励。
那么只有参军这条路能走了。
陈默吐了口浊气，反倒镇定了下来，问道：“我该怎么去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