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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乙酉 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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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东升,霞光满天。室内四壁放了八个烧得旺旺的火盆,中和了部分寒气。溪君穿着皮裘,披着披风,拥着棉被,仍然招架不住冰天酷寒,手足冰凉,却坚持守在李云泽身边。
  李云泽悠悠醒来,识海不仅伤势痊愈,灵识也更加旺盛,白光与灵识融合得更加紧密。溪君大喜:“你醒了。头还疼不疼?”取出宁神丹就要给李云泽再喂一颗。李云泽忙止住她,挺身要坐起来。溪君急道:“先别动,你先看看,伤好透了没?”李云泽已经确认识海伤势无碍,但看着溪君关切的目光,心里甘露流淌,身体软绵绵的,不愿意起来,顺势躺好。一缕霞光从窥孔中射进来,染红了溪君面庞,面上几块青淤伤痕也更加显眼,额头处还用丝帕做了简单包扎。李云泽大惊,豁然而起:“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溪君“啊”了一声,道:“丑死了,你别看。”背过身去,窸窸窣窣收拾了好一会,转过来时面上遮了一面白色薄纱。
  这一会李云泽也大致想明白了溪君面上青瘀来由,无外大龟颠荡,立身不稳撞伤的,而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痛,自然是全赖溪君保护。这提醒他现在并未脱离险境,再没了享受佳人关怀的心思,凑到窥孔前,看到外面白雪皑皑,冰峰竞立。那只怪鸟立在峰顶,沐浴日光,浓郁的灵气几乎呈雾状,争先恐后涌进怪鸟体内。李云泽既觉得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此界灵气如此浓郁,生灵自然会渐渐演化出修行之法。只不知它们的修行体系与云洲妖族是否有相通之处。
  怪鸟吸饱了灵气,精神抖擞,双翅展开,飞去,眨眼间不见踪影。这就走了?李云泽大感奇怪,回头欲问溪君昨日经历,却看到溪君怀抱着一只白色幼兽,轻声抚慰。见李云泽望过来,急道:“你快想想办法,它从生下来就没吃东西,会不会饿死?”
  李云泽第一反应是杀了这只幼兽,或者把它扔到大龟外面去,白虫的经历,让他亲身体验明白,身在异界,万物不可轻视。但看到溪君如此在意,把话语压住,问幼兽的来历。待听得白兽母亲剖腹产子,身被怪鸟啄食后,也被深深震撼,再提不起伤害幼兽的念头,跟溪君一起商量如何养活这只幼兽。溪君道:“我身上各种各样的吃食都试过了,可是它口都不张,连汤水也不肯舔一下。怎么办是好?”李云泽想了想,幼兽初生,对食物更为挑剔,云洲的食物怕是会要了它的命,须得找些此界的东西喂它才行。对溪君道:“我出去采点雪来,化点水看它喝不喝。”
  从窗口窜出去,还没落地,就被寒气冻得手脚僵硬,鼻子仅吸了半口气,就不敢再吸不下去。这半口气入体,冰得肺腑生疼,运使灵元护身也挡不住寒气侵体。原本还打算观察一下周遭环境,如此寒栗,李云泽不敢久待,挖了一桶雪就逃也似的回去。
  雪化成水,烧得温温的。溪君用小勺子送到幼兽口边,这次幼兽先抽动了几下鼻子,而后伸出舌头舔进口中。但水不能充饥,反而唤醒了幼兽的饥饿,嗷嗷叫起来。溪君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幼兽,一脸愁容对李云泽道:“它娘亲已经没了,如何才能养活它?”李云泽想了想,取出两个乾坤锦囊,里面装的都是他收取的此界之物,不敢与原有的物品掺和在一起,另行存放。倒出来,有在岛上捡的一些石块,一包火山灰,巨木的几段枯枝、十几片黑色叶子,三根兽角,几十块虫石,还有几棵青草。怎么看都没有能够供新生幼兽食用的东西。
  然而幼兽忽然扭动起来,朝地上的东西拱动。李云泽大喜,先是拿了青草递到幼兽口边,幼兽嫌弃地扭开头;又将兽角递上,幼兽再次扭开头;将巨木树叶递过去,幼兽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李云泽看了看剩下的几样东西,石头、树枝、灰尘,它想吃这些么?难不成是这个,将虫石递到幼兽口边,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幼兽竟然一口将一颗虫石含住,而后舒服地哼哼了几声,卷着身子睡去。李云泽仔细观察,幼兽一直将虫石含在口中,并未吞下。难不成这样也能充饥?
  天外一声鸟唳,李云泽如闻惊雷,一把抱住溪君,额头相抵。溪君被他吓了一跳,接着守心咒亮起,挡住了怪鸟威压冲击。在双方清醒的状态下,两人还是首次这般靠近,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肌肤相亲,鼻息相闻,目光下垂,都不敢看对方。溪君只觉心跳的厉害,脸烧的厉害,手足无措,不知放在哪里。李云泽的惶恐、纠结迅速被自责取代,溪君的额头一片冰凉,暗骂自己粗心,如此冰寒环境,自己一个修士尚觉寒冷彻骨,她没有修为,如何抵御?捉住溪君小手,果然比额头还冰凉。溪君大羞,他要得寸进尺么,我必不能依他。念头还没转完,一股暖流,从李云泽手上传过来,顺着双臂流向全身,体内寒气被驱走不少。心头也跟着一暖,我误会他了,原来他是为我驱寒。
  怪鸟抓着一个巨大的鸟巢落下,一声得意的高唳,兴奋地围着鸟巢转了两圈,而后从鸟巢中抓出一颗冰晶透明的鸟蛋,长喙刺破蛋壳,大口吞咽里面的蛋液。很快蛋液被吸食一空,怪鸟朝着太阳,高昂起头,摆出一个奇特的姿势,丝丝灵气快速聚集,形成一团薄雾。李云泽默算怪鸟去来的时间,盘算怎么才能带着溪君逃走。
  这时,又一声鸟唳来自天外,与怪鸟尖利肃杀的声音相比,清若凤鸣,韵如松筝。怪鸟露出慌乱之色,抓起鸟巢就欲飞走。天空中两只怒爪卷着风雪,朝怪鸟抓去,怪鸟对来者极为畏惧,撒开鸟巢,躲到一边。
  一只淡青色大鸟落在峰顶。九尺身量,翅广数丈,周身羽毛白中透青,青中透明,如晶如玉。尾羽三分,一丛两尺许长的短羽、九根七尺长的中羽、三根近两丈长的长羽。头顶一缕翠羽形如碧色羽簪,凤头、雁颈、鹤身,王者风仪,顾盼神飞。然其左翅至肋下,不知何故,一道数尺长的伤口,十分骇人。
  青鸟看到破碎的蛋壳,将鸟巢推到大龟前面,怒鸣一声,朝怪鸟扑了过去。鸟巢挡在了窥孔前面,挡住了李云泽和溪君视线,只不断听到怒鸟嘶鸣声、翅羽挥动声、坚冰碎裂声、利爪割破皮革声,等等,相加相叠,冲击耳鼓。骇人的威压,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两人紧贴着额头,不敢丝毫分离。两只鸟虽然打得地动山摇,雪雾冰屑满天,但一直没有波及到鸟巢大龟所在位置,青鸟怕殃及池鱼,分出一部分力量,有意防护。
  良久,声音渐趋低落,最终杳然,归于寂静,不知胜者为谁。溪君心心念盼着青鸟胜出,毕竟,怪鸟的恶举他们已经看到过了,青鸟是善是恶还未断定。李云泽则期望两者同归于尽才好,毕竟不管是谁,他们两个都毫无抵抗之力。
  足足过了近一个时辰,外面传来一声虚弱的鸟鸣,是那只青鸟。两人喜忧并存,不知青鸟会如何对待他们。李云泽识海感受到一股威严而不失和蔼的意念,在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李云泽一下子懵了,意念十分清晰,绝不是他失神幻觉,这里有世外高人不成?悄悄问溪君:“你有没有感应到有人在问话?”溪君十分诧异,眼睛抬了一下,对上李云泽目光,马上又垂下去,轻轻摇头。
  意念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跟着鸟巢被拉到一边,露出青鸟身影,神态萎靡,翅肋处的伤更重了,伤口拉长,伤口中间还被怪鸟坚喙从腹至背刺穿了一个孔洞。而怪鸟躺在不远处,已经身首异处。
  李云泽看到青鸟紧盯着他的眼睛,豁然明白了,意念来自青鸟。奇了怪了,它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这么问?我为什么能感应到它的意念?李云泽脑筋飞转,思考要不要回答,该如何回答,用什么样的方式能回答。青鸟既然连问两遍,说明它并不能读到自己心中所想。斟酌片刻,用灵识外放的方法,意念中不停地想:“我也不知道。”既然是意念传递来的信息,要回复只有试试意念能不能做到,希望能传递给青鸟。不知青鸟为何有此一问,只能先模棱回答。青鸟叹息一声:“原来是个迷失的孩子。你应该是木族一脉。”
  木族?李云泽先是想到了岛上的巨木。心道,我虽然在大树上借宿一晚,跟木族可不搭界,或者,那天大树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忍不住用意念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木族的?青鸟意念答道:你识海中满是木族气息,不是木族,难不成是我们羽族么?
  识海!木族气息!李云泽心头一动,想到了融进识海中的白光。转念一想,自己能与青鸟交流,是不是就是白光的缘故?越想越肯定。
  青鸟接着问:“匕骐不食草木,你怎么被匕骐抓来了?”
  李云泽心道我可不是草木,道:“它要抓我的朋友,我也一起被抓来了。我朋友为了它的孩子被匕骐害死了。”
  青鸟看了看溪君抱在怀里的白兽,道:“怪不得,这只匕骐实力突然增强了那么多,原来是听了安世歌。”
  李云泽奇道:“安世歌是什么?”
  青鸟不答,道:“走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李云泽有些迟疑,青鸟是敌是友他并不能确定。青鸟感受到李云泽的迟疑,冷冷地道:“你的巢穴虽然坚固,挡得住匕骐,却挡不住我。”
  李云泽衡量利弊,不借助外力,他万没有办法带溪君安然离开,单外面的寒气溪君就抵挡不住。冒险就冒险吧,跟她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万不能抛下她。对溪君道:“青鸟说要带咱们离开,你快再多穿点衣服。”溪君大喜,她对青鸟十分的好感,没有一丝怀疑。
  两人收了大龟,坐进鸟巢。青鸟抓着鸟巢飞向天空。
  鸟巢有七尺见方,用数十种翠绿的树枝树叶编成。这些树枝树叶也不知是什么灵木,断枝残叶,仍旧充满了勃勃生机、浓郁灵气。鸟巢里面还有两个蛋,比被匕骐吃掉的那个要小不少,看来匕骐把禀赋最佳的那一个吃掉了。奇的是鸟巢内温暖如春,寒气一点都没有透进来。溪君喜不自胜,她被寒气折磨得苦不堪言,又担心照顾李云泽,一昼夜没有合眼,在这等舒适的环境里,喜滋滋地背对李云泽道:“我要睡了,你不许偷看。”不一会,溪君鼻息均匀,安然睡去。。
  鸟巢不知是什么宝贝,不停地在吸纳外面的灵气,灌进两颗鸟蛋中。奇的是,李云泽也成了被关照对象,浓郁的灵气直往身体里钻。
  此时修行,恐怕进阶炼气后期易如探囊取物。但李云泽却顾不上,看着下面开阖纵横的山川,万里铺陈的平原,提笔一一画在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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