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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歌是晚来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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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得很,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心总柔软得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Dave没有打听心安的消息,将事业转移到国内来后自然要有所发展,杰瑞给他接了米兰时装周的大秀,他渐渐忙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她。
  
  手术室外。
  
  曜坤焦急地踱步,已经凌晨三点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Merle抚额,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他也开始焦急难安。
  
  手术室里只有医用仪器的嘀嘀声,在这种时刻,主刀医生连大声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陈亦阳胸口中弹,血流不止,手术过程不能有丝毫差错。
  
  天快亮时手术室的红灯才熄灭。
  
  曜坤迅速走上前,望着疲惫不堪的医生说:“怎么样?”
  
  “目前是抢救过来了。不过背后中弹,手臂骨折,加之子弹的震力对心脏有很大的影响,能不能醒来还需要继续观察。”
  
  曜坤瞳孔放大,抓住医生的衣领说:“什么叫能不能醒来还需要观察?”
  
  “病人醒来的几率微小。”
  
  Merle站起来望着病房,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后来几天,陈亦阳伤口溃烂,高烧难退,呼吸困难,经过几次抢救才转危为安。
  
  不过醒来的几率还是渺茫。
  
  一个月后,心安回了上海。
  
  墓园。
  
  心安将花放在墓前,坐在地上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曾多少次她出现在了自己梦中,如今真的来了。
  
  她抬头望着天空,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用手去遮,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韩林,你好吗?多想你活着,那样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能提前知道一个电话会要了你的命,那怕天塌下来我也不会让你来,只要你好好的……”
  
  泪水从眼角滑落,心安擦干继续说。
  
  “时常忆起小时候,会为了一颗糖猜拳,谁赢了就归谁,现在却再也不能玩了,你走了,顾安找不到了,我独自一人还要在这世间停留几十年,靠着回忆来度过下半生,多难。”
  
  她说完苦涩地笑了,是不是与自己有关的都会出事?
  
  韩林是,顾安亦是。
  
  心安说很多知心话,包括安境在内。她在墓前坐了整整一下午,到天色已暗时才回。
  
  她去了当年韩家小院,或许韩父想将最后一点记忆留住,他没有卖掉它,不过多年未住又年久失修,半人高的草藤肆意生长,里面一片荒芜。
  
  她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走进屋内,一股霉味呛入口鼻,光透过门缝照进来,能看清楚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空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留下,好像未曾发生。
  
  房子是有情感的。如果主人离开,它就不会充满生气,冷冰冰的。
  
  心安从小巷子穿过,抬头望着自己以前住过的房子,木窗是推开的,看来主人在家,她嘴角带笑地走开。
  
  转眼十一月了,天气渐渐变凉,爱美的女孩子换下裙子套上了毛衣。
  
  再过一个月就要下雪了。
  
  心安很少讲话,白天她常常会出去走走,在人海中迷路,兜兜转转又会回到原地,脚酸了,起泡了,她也不喊累。而晚上,她会打开床头的小灯,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属于自己的故事,会笑,会哭,那种痛刻骨铭心,常常压得她缓不过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些漆黑如墨的夜晚。
  
  她在书扉上写下:“你将永存这个世界,留在我的回忆里,驻扎在我的心里,寻你于万千人海,此生此世不忘不渝。”
  
  她只能与回忆做伴,陪她到白头,听有生之年的暮曲。
  
  后来某一天,心安在一本诗集上看到了席慕容的《暮歌》。
  
  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
  
  在这时候
  
  所有的颜色都已沉静
  
  而黑暗尚未来临
  
  在山冈上那丛郁绿里
  
  还有着最后一笔的激情
  
  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
  
  在这时候
  
  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
  
  而结局尚未来临
  
  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
  
  寻我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
  
  因此她将这本书取名为《时光暮歌》。她想,时光荏苒,快乐的太过短暂,想要紧紧抓住却从指缝间流走,,将暮未暮之年,她永远爱他。
  
  十二月中旬,上海迎来的初雪,朵朵雪花在空中旋转后落地。心安伸开手接住它,看着它融化在手心,她在初雪中漫步。
  
  顾安,初雪降临,我依然等你。
  
  《再回首》早已定档,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心安路过电影院,停下脚步望着门口的大海报,她想,爷爷和奶奶应该相见了。
  
  电影正式上映的那一天她没去看,在这一座充满历史沧桑感的城市里,每个人都有自己深藏于心的故事,却从来不说出来,总是在深夜里舔舐伤口,痛过,绝望过,还是强撑着走了下来。
  
  外滩上人潮涌动,她站在人群里,跟随着呼喊声迎接新的一年。
  
  心安凌晨两点才回酒店,她简单收拾了行李躺在床上,等到天亮后起身。
  
  苏黎世国际机场。
  
  长达十三个小时的飞行让心安感到疲惫,她在机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将手中的地址递给司机。
  
  有些事可能与她没有多大关系,但总归和她有关,如果不去,不算真正地面对和接受。
  
  瑞士也下雪了,山巅上停着未融化的雪,白白的山尖,湖面结了层薄冰,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宁静美好。
  
  出租车停了,她从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道谢,慢步朝着一栋复式小楼走去。
  
  叮~
  
  叮~
  
  来开门的是韩母,她望着来人,恨恨地激动地说:“你找来做什么?给我走,走……”
  
  心安摇头,她后退一步对韩母鞠躬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一声对不起能让我的女儿活过来吗?”
  
  心安缓慢地站直身体,沉默不语。
  
  韩母情绪完全失控,推开铁栅栏指着她说:“给我滚,我们不想看到你。”
  
  心安摔倒在地上,她没有着急起身。
  
  韩父闻声出来,佝偻着背时不时咳嗽两声,揽住妻子的肩膀对地上的她说:“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说完揽着韩母的肩膀进屋。
  
  一月的瑞士室外温度为零下,时而一阵寒风吹过,心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韩父杵着拐杖站在窗前,这些年来,他很清楚女儿的死和她没有多大关系,更多算是一场意外。当时只顾伤心,未曾考虑过有人还在死死挣扎,七年过去了,很多事早已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释怀,前尘往事又有多重要呢?
  
  人老了,生死看得淡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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