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犯罪

　　张临的右肩无力地垂着，不断滴着血，他左手有点吃力地拿着冲锋枪，笑了。
　　“不要那么惊讶嘛……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去干了点事情。”张临笑着说道。
　　“不可能，你明明不可能逃脱我们的监视的！”那个被他挟持着的罪犯道。
　　“很简单啊，我下来的时候竟然遇到一个你们的漏网之鱼，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把他劝下去，自己摸索着二楼呢。”张临道。
　　罪犯的瞳孔缩了一下，的确，当时监视的时候是有个人迟了一些时间才下来，抖地跟个神经病一样，当时他们认为是太害怕了就没管。
　　“啊，你们的门路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混在其中也什么，反正他们又不敢指证我不是他们的同班同学。说起二楼来，我事先计算好位置放了一个灭火器，还好没让我失望啊。对了，你们安放的塑胶炸弹我可是好好地改了一下时间呢。哈哈哈……”张临又笑了。
　　与此同时，二楼又轰鸣了两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半个走廊直接被炸断掉了下去，正好压死了被绑着的老师们
　　很显然，张临说的好事，就是这个。
　　罪犯不是傻子，他们早跑掉了，此时都拿枪指着张临，唯恐他再干出什么来。
　　其实那个被张临俘虏了的罪犯他们可以不管，但他们就是怕张临再说出他干的惊人之举，到时候他们啥都不知道。
　　“别像这样看着我啊，很不好意思啊。”张临说着，扣下扳机的瞬间，自己弯身迅速往前倒去，在其他罪犯想开枪射死他的那时候，不好的事情又发生了。
　　离他们最近的一颗树下，直径五米开外竟然由里而外炸裂而出，尘土翻飞，火焰招呼到那名不幸的罪犯身上。
　　“啊！”
　　那名罪犯惨叫一声，就被火焰包围了。
　　其他罪犯皆是脸色剧变，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操场上就发生了更大的变化。
　　同一时间，七百多条人命，在数个爆炸声中消失，他们几乎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因为这一切太快了。
　　鲜血遍地，尸横遍野，这里的血腥味重到连飞禽都避之而去。
　　如果这世上有地狱的话，那这里一定不亚于地狱。
　　半分钟后，一群尸体堆动了动，探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把周围的尸体扒开，然后张临才露出身来。
　　张临的状况很不好，他中弹受伤有些时间了，此时因为流血过多脸色苍白。看见这样的情况，胃液一阵翻涌，还好没吐出来。
　　张临很幸运，一开始他就打算用这两个罪犯的尸体当挡箭牌，躺在了这个最不容易被炸到的位置。而其他的罪犯，八成是被残肢给砸死了。
　　张临从尸体堆里走出来，他右手拿着一张很是干净的纸，不过被他手上的血弄脏了一部分。
　　张临知道这些人在犯罪时就已经把周围的人全给杀了，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放肆地安放炸弹，警察一时半会是来不了的。
　　张临打开那张纸，细细读了一会，然后用尽力气撕了，甩落在地上。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学校，他是个天才，他猜想好了一切，甚至连罪犯们在外面准备的逃跑的车子都推理出来了。至于钥匙，他翻出这张纸的时候就找到了。
　　张临不知道那些和蔼可亲的老师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没兴趣知道，但是刚才他知道了。
　　这是一份起诉的单子，上面写着学校校长谋财害命，却未起诉成功，想必有人暗中作祟。
　　所以，才有了这场悲剧。
　　车上有枪弹，钱和好几个医疗箱，张临简单包扎了一下，没胆子去取子弹，用仅剩的左手去开车。
　　他在电视上看着挺好开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来会咋样。
　　张临的表情很平静，除了想吐之外他就没别的心情了。
　　待他走后不久，学校里，一个还算肢体完整的尸体坐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张临离去的方向。
　　这个尸体的眼睛死气沉沉的，如同迷雾一般缭绕看不清楚。
　　“有意思……”
　　尸体没有张开嘴说话，声音就好像从躯壳里直接发出来一样。然后，尸体栽了下去。
　　……
　　院里的人已经走完，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是该关门的时候了。
　　陈里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穿好自己的外套，准备出去锁门。
　　突然，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刚走没几步就要倒下去，陈里见了连忙一把扶住。
　　张临状态很不好，正酝酿着怎么骗他，陈里已经飞快看了他的伤势，直接扶着他就朝着手术室走去。
　　张临见状大喜过望，陈里将他放在手术台上摆好，又去找一些工具，才说道：“我立刻给你打麻醉，你别动！”
　　说着，他就从旁边的推台中取出一个新的针管，里面装着整整一注液体，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抬起张临手臂就扎了进去。
　　待张临缓缓醒来时，直觉告诉他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那么学校的事情已经众人皆知了。
　　张临刚起来脑子还有点发蒙，在床上继续躺了五分种才坐起来。
　　“右肩被枪伤，流血量过大，且保护组织多处受损。我劝你不要乱动，好好休息。”陈里这时推门进来。
　　张临看他一眼，“即使我杀了人吗？”
　　显然，受枪伤和一个大型杀人案完全划得来等号。
　　“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
　　张临却低头笑了，“别那么善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世界不需要你来付出，你这么做只会受到伤害而已。”
　　陈里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叫警察了，他们很快就会来。”说完，他转身走了。
　　张临就这么坐着，直到警笛声响彻了整个街区。两个年轻的警察推门而入，手持手铐，给毫无抵抗力的张临拷上。
　　“年龄。”
　　“14。”
　　“亲属。”
　　张临顿了两秒，“死完了。”
　　“昨天的案子跟你有关吗？”
　　“对。我是那的学生。”
　　“为什么杀人?”
　　“无聊。”
　　张临走完了一个流程，因为是未成年人，再加上现场并未有目击证人指明张临，所以张临也只是个嫌疑犯而已。
　　还有就是张临在心理咨询的过程中表现出极强的反社会倾向，张临正式被送入一个精神病院，并愉快地有了他的室友。
　　张临躺在床上，身穿拘束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旁边一位三四十岁的男人笑到：“哎呀，年轻的道士呦，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临回：“杀人。”
　　另一个老头听到后大惊失色，“这……将军多年未曾再沾血，想不到一回来就这般境地。”
　　“胡说，他明明是新来的道士！”男人大声喊道。
　　“放屁，这明明是为皇上征战沙场的将军！”老人不甘示弱。
　　张临翻了个白眼。
　　“你真的是杀人进来的?”又有个人说道。
　　“对。”张临回。
　　“为什么杀人?”
　　“无聊。”
　　“无聊就可以视草菅如人命?”
　　这回，张临认真想了一秒，“不，我只是帮他们早点解脱而已，这对我来说没有罪恶感。”
　　“为什么说是解脱呢？每个生命都必须被尊重，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这人俨然是个中二病患者。
　　“你要知道。”张临动了动脖子，轻声道：“其实根本不存在生命，我们只是根据一种意识活下来的‘错觉’而已。我们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说到这，张临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愤怒地吼道：“而他们则是会去另一个世界活下来，继续过他们的日子。我杀人有什么错呢？凭什么要用这么无趣的法律来制止我?”
　　这一叫，吵架的老人和男人都停了下来。
　　就听中二病患者同样喊道：“可有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被你杀死！”
　　张临哼了一声，“无辜?我有一套自己的规则去决定别人善恶，我不喜欢别人来规定我去做什么，就算我是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