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海上堡垒

　　英国南部的海域上，有一座无人荒岛。岛上有一座历史悠久的监狱，这里曾经关押着一些被流放的政治犯。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如今，这里成了梵卓工业的地产。
　　这里时常风雨大作。灰色的天空，呼啸的海风，低沉的乌云，狂暴的巨浪拍打着岛上的礁石。监狱被改造成了血族集会的秘密堡垒，它是梵卓家族和其他欧洲几大家族合作协商的枢纽。
　　压抑的黑暗大厅里只有几点摇曳的烛光，海浪的声音被隔绝在高墙之外。巨大的圆桌周围坐满了身着黑衣的吸血鬼们，雨果的暗紫色西服简直就是这里的一抹亮色。
　　三大家族的人聚集于此，共同商讨伦敦血族接下来的命运。
　　格雷也在场。他坐在雨果身边。海尔纳家族只剩下他一位成员。但只要这个家族的血脉尚未断绝，他就有资格坐在这里。
　　除了梵卓家族，还有一个家族的成员在场。那就是除了三长老所在氏族之外年代最久远的欧里文家族。欧里文家族的势力庞大，成员遍布德国和法国，甚至连北美的一些地区也有他们的涉足之地。
　　欧里文家族的族长，是一个叫梅菲斯特的吸血鬼。他的外表是一个六十多岁的长者。他有着犹太人的血统，所以留着犹太人特有的灰白长须，长发披散在肩头。他身形魁梧高大，有一种威严的气息。
　　布莱克是他的长子，他正坐在父亲身畔。这个外表看起来比格雷年长几岁的吸血鬼是一个衣着及其考究的绅士。他身着黑色竖纹西装，深灰色的衬衫领口采用了复古的制式，就连袖口的纽钉也是三颗红宝石。他的长相有一种古典的俊美，眉眼间透露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神态。及耳的黑色长发今天被他扎在后面，两边的鬓角处还各有一抹银白。
　　“那个人是谁？”在刚刚落座的时候，格雷用眼神指向布莱克的座位。
　　“那是布莱克.欧里文，家族长子。”雨果说道。
　　“我还没见过这个家族的人呢。”
　　“他们的家族势力大部分在德国。这家子人可不是好惹的。他们的地盘打着呢。”
　　“从他那一脸傲慢就不难推测了。”
　　格雷从这场会议中了解到了更多讯息。
　　“我很痛心我的家族中出了叛徒，还是位陪审团成员。”困兰尼斯说道。
　　“兰尼，这不是你的错，别太放在心上。不过，你查出其中的原因了么？”梅菲斯特问道。
　　“我现在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奇怪的很。”
　　“什么时候的事？”格雷又小声地问雨果。
　　“就在我们追查维基的那段时间。我的一个叔父赫谢尔，他居然要做出想要谋杀我父亲的举动，但被我父亲及时发现了。”
　　“我有句话要说，大人。”雨果随即对梅菲斯特说道，“我也发现了一些古怪。我前几日叫我的一个随从把我的一个俘虏送回家中。可是他现在也没回来，他和那个俘虏一起消失了，这也不排除他们被截杀的可能性。”
　　格雷感到一切都匪夷所思。
　　“凯米勒家族的陪审员朵拉已经将近来发生的事汇报给了议会。议会要在下个月召开一次十三族会议。兰尼，想必你也收到了邀请函。你的家族陪审团成员的席位确定下来了么？”
　　“雨果将跟随我参加这次会议，正好他对当前形势还很了解。我要向议会申请他的陪审团席位。”
　　雨果吃惊地看着父亲。父亲给他的眼神好像在表示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件事可以暂时先放一放了。我们应该谈谈屠宰厂那件事了，听说你们查到了什么。”布莱克看向雨果，他的眼神咄咄逼人。
　　“不错，我们的确有所收获，”雨果说道，“我们发现了冷藏室内有大量的交易血液。上面还有收货地址和收货人。伦敦区一家叫红波克的高档餐厅，收货人是一个叫霍莫.班森的人。”
　　“你们对那家餐厅了解多少？”
　　“略有耳闻。那是一家被伦敦上流社会偏爱的餐厅，不过我倒是很少去那。鉴于调查需要，我可以去那走一趟。”
　　“那儿的老板是谁？”
　　“一个叫杰拉德.瓦尔萨维奇的外籍商人。我只知道这么多。”
　　“很好，那关于这家餐厅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如果需要人手，我们家族会全力相助。”布莱克点了点头。
　　“我们如今必须分工明确。据我所知，还有一个棘手的目标，那就是哈尔斯.曼因斯。我们来专门对付这个人，这点梵卓家的人大可放心。”梅菲斯特补充道。
　　“万分感谢，欧里文阁下。”昆兰尼斯说道。
　　“说道哈尔斯这个人，海尔纳伯爵似乎了解的更多吧。”布莱克突然把目光转向格雷。
　　全场寂静无声。
　　格雷缓缓站了起来，他要代表海尔纳家族发言。
　　“的确，我现在已经确定，他不是魔宴党的真正首领。”
　　全场哗然。
　　“关于魔宴党这个说辞被你一直提起，海尔纳伯爵。但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魔宴党这个组织依旧存在。”布莱克的语气强硬。
　　格雷拿出三叉戟胸章，展示给在座的每个人看。
　　“这就是证据，这些吸血鬼在活动的时候依旧佩戴这个标志。这些人的行动完全是有组织的，不像是随机作案。”
　　“光凭一个胸章是证明不了什么的。”
　　“各位大可对我的话持怀疑的态度，仅仅把他当成一种假设。让时间来证明魔宴党是否还存在。”
　　“如果按你的话讲，那么梵卓家族的叛徒也是他们的一员。”
　　“我并不觉得他们是魔宴党的卧底。他们极有可能被某人用某种特殊的手段控制了行动，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测。”
　　“你的意思是他们受到了精神控制？可笑。你的话像是在为梵卓家族开脱。”布莱克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不要再争执了。”梅菲斯特在中间尽力缓和气氛，“谁先查证谁就有发言权。”
　　......
　　杰特醉醺醺地坐在一间酒吧里。他已经喝下了一整瓶烈酒。他满面愁容地盯着杯底。
　　一个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是神父阿尔伯特。
　　“你来这干什么？这里不欢迎牧师。”
　　“跟我回去，杰特。你不能这样下去。”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连喝酒的权利都没有？”
　　“别太过于自责了，这件事本不怪你。”
　　“什么也没捞着，什么也没有。我他妈被一群吸血鬼玩的团团转，我要是你就解除我的职务。”
　　“这只是个教训，面对复杂的问题绝对不可莽撞。况且，你还有很多表现的机会，这事还远远没完。”
　　“你还让我怎么查下去？这事已经被我搅成了一坨屎。我想不出法子了。”
　　“你停止酗酒的话，事情或许能迎刃而解。”
　　阿尔伯特走后，杰特仍然坐在那儿对着空空的酒杯发呆。这时，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是杰特先生吧，那次真是谢谢你。作为报答，有些消息想跟你透露。”电话那头是格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