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你不知道，学校最近关于你的传闻都满天飞呢，什么身残志坚什么遗产千万…….”
“嘴长在他们身上，不关我事。”辰牧声音沉闷，一点都不像那时他初见时那般清澈无邪，带着几分威胁意味。
仿佛一只困兽抬头抿了一眼站在观赏台的人，眼神凶狠。
“我要出院。”辰牧受不了了。
“为什么？你的病……”杨以深不明白辰牧为什么这么着急出院。
“因为我身边有一个眼控，”辰牧错开杨以深探究的眼神往后一探，十分认真地说：“他叫沈致知，正饶有兴趣看着你，就在你背后。”
沈致知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听闻挑眉，笑上心头，友好地对杨以深摆了摆手。
杨以深猛的回头，只有一把孤零零的椅子靠在近病房门的地方。
“你别吓我，这里就我和你！”
“吓你的。”辰牧终于确定了只有他一人能够看见沈致知。
杨以深捂着心脏，“吓死老子了，辰牧，当初我咋就瞎了眼呢？以为你是千年小受，现在我发现你就是万年总攻啊。”
“我是直男，谢谢。”辰牧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了学校系花的那张令人心动的小脸。
“切，我明白我明白！不可说不可说！”
“手机。”辰牧提醒道。
杨以深的手机铃声响了，接起电话那一瞬间，河东狮吼充斥着杨以深的耳畔：“杨以深你毕业证不想要了？利索点，马上给我滚回来！”
“是是是！”杨以深挂了电话。
“灭绝师太来电话了，我先走了，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杨以深连外套都没拿就马不停蹄地滚回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一人一鬼。
“我能看见你，是因为我的眼睛，对吧？”这句像是疑问句的问话，偏偏让沈致知觉得像是陈述句。
沈致知站了起来，走到辰牧一侧。
“你知道海棠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沈致知没有回答，将海棠花往前一递，放在了辰牧的手中。
“我查过，海棠花它也叫断肠花，代表着游子在外漂泊的思乡愁绪……？”辰牧不敢确定。
沈致知从辰牧的手里拿回海棠花，轻轻摩挲着花瓣，“这的确是海棠花语之一，但是——”沈致知顿了顿，看向辰牧的双眼：
“我以为你会猜到的，毕竟从最开始的那一晚上，你就已经道破了玄机。”
“我自从八岁祭母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每年忌日我都能见你一人孤身前来。重复同一句话，可我未曾与你有过任何言语上的交谈！”
辰牧叹了口气，“又何谈道破玄机呢？”
“你，真想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沈致知看见辰牧的双眼透出一丝光亮，然后对着自己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希望你别后悔，辰牧。”
沈致知摘下了一片海棠花瓣，“解释太麻烦了，你自己去看吧。”
这是辰牧睡着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病房外，有一只手放在门把上很久了，带着点轻微的颤抖。
那是去而又返的杨以深，他只是想取回他的外套。
【因为我身边有一个眼控，他叫沈致知，正饶有兴趣看着你，就在你背后。】
【我能看见你，是因为我的眼睛，对吧。】
【我查过，海棠花它也叫断肠花，代表着游子在外漂泊的思乡愁绪……？】
【我自从八岁祭母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每年忌日我都能见你一人孤身前来。重复同一句话，可我未曾与你有过任何言语上的交谈！】
这四句话，毫无疑问地在他心里搅起波澜，任何人都会觉得辰牧在自言自语，可偏偏他不会。
未曾告诉任何人，他祖上是做什么的。只是他十二岁时爷爷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总让他惦念不忘。
杨老爷子缓慢地吐出一口浑浊的空气，看见眼前哭得不成样子的孙子，宛若从前的自己，他艰难地笑了笑，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学着前人那样：“以深，你过来。”
“爷爷，爷爷你别说话，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你别说话，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好好休息。”这句话没头没脑，语序不通。杨老爷子一下子就明白他宝贝孙子已经慌了神。
他想像从前那样摸摸孙子的头，安抚他的情绪，就像是第一次他见到家养的兔子死在他面前一样，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以深，爷爷老啦。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爷爷呢，不过是换种活法。你也不用太伤心。只是爷爷一直舍不下你，想看你经历高考时的闹心、进入大学后的欢畅、我未来儿孙媳妇的美丽、我曾孙的调皮.....还有，还有、她……现在都看不了了…….”
杨老爷子的眼前一下子又浮现当年他还是一个小屁孩时见到那人的场景。
月亮高悬，在百花谷中的白色花海中，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簇拥在海棠花的中央，她手里拿着一朵开得正艳的海棠花，轻轻地抬头望向远方的月亮，眼里尽是无尽的苦涩与忧伤，却平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他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扰此刻停留在花瓣上的蝴蝶与哭泣的她。
女子流下了一滴眼泪，仿佛在画中盛开。
女子回过头，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对着他忍不住笑了，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百花盛开。
ICU病房里的杨老爷子握着宝贝孙子的手缓慢地，重复着女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海棠盛开，入夜已深。”
然后，他重重地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