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内外

　　“如果我说……我又怕了，你会不会回来帮我，不用做太多，只是陪着我哭哭笑笑，疯疯闹闹，和当初那样，怎么赶都不走？”
　　回忆起许多过往的Jessica低垂着眼眸，把这句微微扬起的提问默默咽在心底。
　　呵，她真的是……
　　刚才那么胡闹的离了队友，撇了镜头，任性妄为地吃了个冰激凌还不够么？
　　就这么需要人陪，需要人哄呢？
　　但她为什么又不去说，也不想说？
　　不是有那么多能和外界互动的社交平台诚邀她的加入么？
　　不是有那么多媒体同仁成天在关心着她的近况么？
　　不是有那么多的路人粉丝热情讨论着有关于她的话题，想知道更多的她么？
　　为什么？
　　她这是为什么？
　　明明在个人主页上发个简单的lonely就有一堆粉丝来问她，哄她，关心她。
　　可她为什么又觉得那闹，觉得那吵，觉得那空空梦梦，并不真实呢？
　　矫情……她是真的矫情……
　　不过谁会觉得她是真心需要帮助，需要可怜的家伙呢？
　　明明那么光鲜亮丽……
　　有人关注也有人簇拥。
　　吃个冰激凌都那么大的阵仗，被看，被问，被记录。
　　这世上，有多少人一生默默无名，死都没人晓得。
　　可她却有了关键词，进了话题页，多了专栏页，入了选美榜，单就她今天再度穿起的这件纯白色甜筒T恤，都能编出一堆报道，成为一堆人津津乐道的时尚引领，娱乐小食。
　　但她……
　　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呵，真是矫情。
　　开心呀！
　　开心点儿啊Jessica！
　　现在笑一笑，就那么难么？
　　(ŏ_ŏ)
　　……
　　不同于外面的纷乱，S.M公司内部的一切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提着个大袋子刚刚给前辈买水回来的……
　　光着脚不知犯了什么错误在练习室外罚站的……
　　闲庭信步，游游荡荡，没什么本事却偏偏喜欢这么臭拽的……
　　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却是截然不同的人，就这样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息。
　　其实这也难怪，在S.M本就是有些特殊的练习生才不会被欺负。
　　就拿少女时代来说……
　　挂着郑淳元学生名号加入公司的金泰妍。
　　没承认自己是李秀满的侄女，却是由亚由美推荐来的李顺圭。
　　家庭条件优越，不知哪根筋抽了非要来蹚这滩浑水的崔秀英。
　　以及那酷爱染发，在很多人眼里疑似不良份子的金孝渊。
　　刚加入公司没多久就被当时已具备出道资格的优秀练习生利特护着的林允儿。
　　因为一首童谣被公司选上，都来两个月了却还是只会唱童谣，被郑秀妍像教宝宝一样教其他歌曲的徐贤……
　　她们哪个不是有点特殊的角色……
　　剩下的……
　　如美国来的倒霉孩子黄美英。
　　牛逼哄哄的首届S.M青少年选拔赛最佳舞蹈本赏获得者，平民权侑莉。
　　就是活该被欺负的。
　　前者韩语说不利索，刚来的时候成天English，爱兴奋，爱嚷嚷，声音高调又欠揍。
　　后者跳舞着实有天赋，却非常爱表现，动不动就活力十足地跳一段，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跳舞的是的。
　　至于Jessica，那个方桢加入S.M时已成为了公司大前辈的家伙，说的好听点是当了好久的大前辈，但说白了，她不也比别人多被欺负几年么？更不用说，那会儿好不容易熬成大前辈的Jessica，还得费心照顾一个又一个的新近后辈。
　　“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S.M果然还是老样子。”
　　方桢默默感慨着，继续悠哉悠哉地走，忘了说了，他就是没有本事却偏偏喜欢这么臭拽走路的第三类。
　　恩，就跟过来视察的大爷一样。
　　方桢走走看看，看看停停，他跟公司约好的签约时间是他有空的时候，而现在，忙着看风景的他显然没空。
　　“啧，又一个被欺负的。”
　　方桢瞟了过去，那是个年纪尚轻的女练习生，正光着脚站在练习室外面，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一会儿抬头看看路过的人，见方桢看她，便把双脚一缩，身子一矮，靠着背后的墙面藏了起来，一时也没想到要跟方桢鞠躬问好，怕是因为紧张害羞给忘了。
　　“有意思，权侑莉那会儿还是脱鞋，现在却成了光脚么，看来还是有那么一点变化的。”
　　方桢走了过去，盯着那个反应过来，一脸慌张想要跟他鞠躬问好的女练习生，淡淡道：
　　“你脚臭么？”
　　“哎？”年纪尚轻的女练习生抬起头来，虽然是一张满面堂皇的脸，却还是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不……不臭的……”
　　“既然不臭，那你为什么把脚光起来散味道，还老是害羞地低头看。”
　　方桢忍俊不禁道。
　　“不是的！我不是在散味道！我的脚也根本不臭，我只是……只是……”
　　女练习生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连她自己都无法听到。
　　“被欺负了？”
　　“啊？”女练习生一愣，又很快摇头道：“没有的，我没有被欺负。”
　　“那你的鞋和袜子呢？”
　　“……”
　　女练习生没有答话，只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她当然不会说自己的鞋和袜子都被扣在了练习室里。
　　“别这么紧张，我并没有要追究什么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所以忍不住来凑凑热闹，其实这事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公司的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前辈，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么？”
　　“恩，那会儿我不仅光着脚，还故意满公司跑，然后，就没谁再敢那样欺负我了，所以，我觉得你现在不该傻傻站着，而是该跑起来。”
　　“才不要，前辈明明是在骗人。”女练习生很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提议，脸上却有了笑模样：“谢谢你前辈。”
　　“不用谢，你只要知道自己的脚压根不臭，保持足够的信心就好，别像少女时代的权侑莉，不仅认为自己的脚是真的臭，还小老头般地不理人~”
　　“哎？这事真的发生过么？所以，少女时代的前辈们在《至亲笔记》上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权侑莉的事是真的，她生起气来不理你的时候真的像个小老头。”
　　方桢笑笑，权侑莉的事是Jessica跟他说的，虽然添油加醋的成分会有，但真实性却是不用怀疑的。
　　说起来，他对于少女时代其他八位成员的很多认识都是建立在Jessica曾经的叙述之上，因为其他人，到底不会像Jessica和他这么亲近。
　　也就是后来慢慢多了些接触的机会，他才对那八个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不过这了解，也是因人而异，有多有少。
　　第一位是徐贤，第八位是金孝渊，中间是……林、崔、李、黄、金、权……读起来还怪押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