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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注视着昏睡的叶栀，长久不答话。
日影西斜，巷子的另一端拉长三个人的身影。
“大牛哥，这小子是你的恩人，同时又是叶家的罪人，你打算怎么办？”
铁娃靠近，压低声音发话道。
“我会怎么办?见死不救呗！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坏人，彻彻底底的坏人。”
大牛吐出一口气，回神道。
“大牛哥，我觉得你在说瞎话，你还记得，当年是怎么救下的我?”
铁娃摸着前额的伤疤，质疑地问道。
“起身吧！别叨叨了，歇够该去牢房办事儿了！”
大牛起身，抬起叶栀的双腿，催促铁娃搭把手。
“大牛哥，如果真动手，喊上我。我的命是你救的，总要找个时间还。”
铁娃挺起胸膛，像个爷们儿似的说道。
“还贫嘴，当心老子揍你。仔细看着点路，这里的石板不平坦。”
大牛无奈地说道，目光不自然地望向叶栀。
“大少爷，好久不见！不知您还记得我吗？”
夕阳下，三个人的身影，一同隐匿于巷子的黑暗中。
“师傅，我回来了！”
叶家花圃，一个十一岁的孩童从雷光中奔出，欢快地跑进木屋。
“小轩，怎么这么晚回来？快，进厨房把这碗汤喝掉。”
一个年迈的老妇慢腾腾地走出厨房，手里端着碗重复加热过的浓汤。
“师傅，给，我从刘家给你带来的礼物——凝滞石，能够有效减缓身体的衰老。”
孩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花黄色礼盒，置于方桌上。
“师傅知晓你回来已经够高兴，干嘛还费劲给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带礼物。”
老妇假意叱怨，干皱的脸皮里藏不住喜悦。
“刘家的老头不爽快，对赌输与我后想赖账，不肯交出凝滞石，我一怒之下，跟他干了一架。
谁知老头不经打，挨我几道雷击，魂归西天去了！没劲！”
孩童嘬着碗里的汤，口齿不清地说着他在刘家的事情。
“刘家没有为难你小子?”
老妇人宠溺地看着孩童，关切地询问。
“没有，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为难我，毕竟，我可能师傅你的关门徒弟。”
“也是，天启帝国中，除却几个老得快腐朽的家伙，还就没人不怕我。
但是，出门在外，万事需忍耐，不能太招摇！”
“知道了，师傅，你的话我全记得，不敢丢掉。
这次不是那老头先耍赖的吗？
再说了，帝国之中，能打败我的人不出一只手的数，谁敢随随便便动我头上。”
“你这小子，说你几句就犯浑，下次可不许这样。
最近，你在外面有没有碰到离奇的事件?
今天上午，庆州上空的所有元素找寻不得，仿佛一夜之间因某种情况而被清空。”
“我说回来的路上，释放的神启为何威能大减，还有汲取不到天空的元素，原来都消失掉了。
对了，师傅，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现几件不愉快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上午赶路的时候，一个疯癫的小沙弥，拿石头把我从雷光中砸下来。
之后腾空来到我身边，硬拉我的手不放，说是我的身上有种令他熟悉的味道。”
“能用石头把你砸出来的沙弥，此人不简单！小轩，那个小沙弥被你杀死了没？”
“没有，我刚想出手，他师傅出面拦下我。晦气，这沙弥的师傅居然是法华寺的主持，我打不过他，忍着这口气挣脱小沙弥的手走了。”
“法华寺主持?赤水大师！小轩，幸好你没有出手，不然今天十有八九得栽在赤水大师手里。”
“师傅，看你脸色不是很好，难道那个法华寺主持很厉害吗？”
“厉害?岂止是厉害！若是我跟此人较量，怕是在他手里撑不过三个回合。”
“不是吧，师傅，法华寺主持这么恐怖的吗？连你都要忌惮。”
“赤水大师，怕是庆州城唯一一个让我害怕的人物。
要不是六十年前，大师明悟佛法，放下屠刀，恐怕帝国东境的所有顶尖强者都不够他杀的。
老婆子当年因为他的突然入佛，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不然，他的下一批猎物名单，很可能把我也罗列在内。”
“天！师傅，你没说错吗？法华寺主持，当真如此彪悍?整个帝国东境的强者，联合起来都对付不得他吗？”
“小轩，六十年前那个残酷的年代，赤水大师的可怕，人尽皆知。
他能单凭一次神启的释放，轻松屠掉数万有备而来的神启者。
在那个年代，东境之内无人能制止他的行为。
若是他想，屠尽我们所处的庆州城的百姓，轻而易举，大概仅需三个月的时间。”
“师傅，你有点太夸张了吧！庆州城连同它的附属区域，人口总量超过千万，人口分布范围极广，就算是朝廷，想登记完毕庆州的总人口数，没有个四五年是不可能的事。
法华寺主持的神启，得多厉害，仅用三个月，施术范围便能覆盖庆州城所有区域，一处不落。”
“赤水大师，帝国东境第一强者，人称‘血染的弥勒’。”
“师傅，我现在要不要去法华寺给他徒弟道个歉?不然以后的日子，有点害怕。”
“放心吧，赤水大师自出家以来，未曾出手杀过一人。
虽然过去有无数的仇家上门寻他，全让他降服于大雄宝殿下。
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赤水大师收徒了。
凭你的能力，小沙弥能够在你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用石子将你击落，看来，此子天赋非凡，日后成就能够在你之上。
不知道赤水大师收下的这个徒弟，将来是否会超过他的巅峰，创造另外的壮举。”
“师傅，我倒不觉得那个小沙弥能有什么成就。一个疯疯癫癫的小子，头脑明显不如常人。
有本事，他去挑战帝都的那两个小怪物。”
“小轩，大智若愚！大道至简！这是神启术士必须理解的哲理。
说不定，那个小沙弥，真正理解出‘大智若愚’，站在我们无法比肩的全新高度欣赏这个世界。”
“我不信，‘大智若愚’，自欺欺人的话语罢了。
这世界，能让我钦佩的，只有你，以及帝都的那两个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