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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州城,叶家。
数十号叶家族员聚集于庙堂外,等候孩童的归来。
“老不死的,你要我带的人,在这。”
雷光在庙宇上空出现,一具失去意识的躯壳被闪电卷下来。
“这个小子归你们处理,我先回去向师傅报平安。”
孩童没有露面,撂下句话,无礼地走了。
“对了,还有这根东西,还给你们!”
空中掉下一支柚木色的杖拐,直插入叶栀旁边的青石板中。
“葛家村的杖拐!看来葛家村的全部人口被叶家二少爷抹尽了。”
“果然是那个老巫婆的徒弟,做事带着几分她的风格!”
庭院中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来人,把逆子带进来。”
厅堂中坐于太师椅的族长发话,不因孩童的无礼面露恼色。
“禀老爷,逆子还活着。”
前去抬尸的贴身仆人回厅禀报。
“逆子竟然活着?”族长从太师椅上起身,抬步走进叶栀的躯体边。
“你们两个,先把他押入监牢,三日后召集家族全员,公开对他处刑。来人,通知外面的族员,家族大会在三天后开启。”
族长沉思一会,吩咐出命令,挥手斥退仆人,重新坐于太师椅上。
两个年轻力壮的家仆,抬着昏迷不醒的叶栀,穿过一条无人的巷道,走向阴暗处的地牢。
“大牛哥,你说这小子犯了什么罪?我从没见过族长这么急切地处死他。往常来说,族长不是不肯轻易杀人的吗?”
抬肩膀的的家仆想不通族长这次的命令,开口向抬脚的家仆问道。
“嘘!小声点,你想被人听到非议族长的话题吗?傻唧唧的!”
抬脚的那位大牛提醒道。
“怂啥,我们走到这里来了,还怕周围有人。不行了,大牛哥,让我歇会。这小子身板看着小,抬起来老费劲了。”
抬肩膀的那个家仆扔下叶栀,就地找块干净的青石板坐下歇息。
“大牛哥,你看,人家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哪怕在乡下待过几年,皮肤依旧白嫩干净,瞧这触感,光滑的赛过天天在闺房中保养的小姐们。
但是,这些白色丝线是什么东西?碍着我的手,是二少爷的捆索吗?”
歇息的家仆不断用手触摸着叶栀的肌肤,羡慕地说道。
“铁娃,我看你好男色吧!以后离我远点。没看到小少主光着身子吗?去,把你的布褂脱下来,给大少爷盖上。”
大牛踢开铁娃不安分的双手,蹲身把叶栀拉向一块略显平坦的身石板上。
“大牛哥,这小子是个快要受死的逆种,咱们犯得着尊重他吗?”
铁娃抱怨着,不情不愿地脱下布褂。
“小少主以前救过我的命。我大牛,一向知恩图报。记好了,他是我的恩人,也是你的恩人,清楚了没?”
大牛抢过铁娃的布褂,轻轻披覆到叶栀身上,希望能给其不多的尊严保留住一衣之地。
“大牛哥,你说他是你恩人?得了吧,玩笑不是这样开的。我跟在你身边好几年,从没听你说过有什么恩人。
再说,这小子七年前已经离开叶家,你该不会说他七年前就救过你一命吧?
我不信!七年前,这小子才几岁,还不是一个和尿玩泥巴的小毛孩,能有什么本事,可以救你一命。”
铁娃以为大牛跟他开玩笑,一针见血地指出话里的弊病。
“铁牛,你进叶府的时间稍晚,没有遇着叶家七年前发生的大事。”
大牛觑得四周没人,准备向铁娃吐露七年前的一桩秘事。
“叶家七年前的大事,该不会就是府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叶家逆子案’吧?我知道啊,这小子不是那件大事的主角吗?”
铁娃以为能从大牛口中再听到什么关于叶府的隐秘的往事,没想到是人尽皆知的“叶家逆子案”,听故事的兴致骤减。
“你小子还想不想听,不想听给老子滚,老子还不讲了嘞。”
大牛恼火于铁娃的语气,不想再透露那件深埋心中的往事。
“大牛哥,我错了,您老消消气儿,我认真听你讲着呢。”
铁娃看到大牛动了火气,急忙赔礼道歉,认真支棱起耳朵。
大牛本不想说出那件事,没想到今天碰到叶栀,一时间,七年前的记忆如狂风般呼啸而来,压制不住,急于一吐为快。
“你小子凑近点,这件事跟街口流传的版本不一样,不能泄露给他人。你先给我做个保证,以你娘的名义。”
大牛示意铁娃靠近,等铁娃发完毒誓,小声叙述出一段深埋岁月中已达七年之久的往事。
“七年前,我十六岁,到叶府帮工不过半年时间。
那时候,做事生疏,手脚不利落,天天挨领工的打骂。
小少主当年七岁,时常来庭院中玩耍,每每总会碰到受领工责罚的我。
小孩子的内心大抵是软的,见不惯别人受罚,所以老是出面为我免除责罚。
三五时日,我们两慢慢建立起一段浅短的友谊。
那段时光,老族长尚在人世,重病缠身,勉强靠草药续命。
有一天,我被领工喊去,让给顶替到药房做事,替给老爷的药炉看火。
不承想,这一去,从此改变我的人生。
那天下午,药房剩我一人,炼药师依照约定的日期去给老族长望脉,察视病情,临走前特意嘱咐我别乱给药炉添加草药,万一遇到突发情况,如药液沸腾,急忙通知给在药圃采摘植株的炼药童子,让童子进药房处理。
待炼药师走后约莫半个时辰,神神秘秘的二少爷走进药房,怀里揣着漆红色的植株。
此二少爷非现在的那个二少爷,而是现今的族长。
二少爷眼见药房无人,松下一口气,从怀里掏出植株,递与我手,嘱咐我定要将此植株置于药炉,但别让他人知晓。
二少爷说这是桐坝山脉难得的珍稀药草,具有医治万病的奇效,可遇而不可得。
二少爷此次特意访山涉水,花大力气随冒险团从山野深处采摘回来,希望能给老族长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