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嘉靖皇帝

　　连江书院的曲水流觞活动，在杜嫣然和秦观两人合奏一曲梅花三弄后，活动的气氛达到了顶峰，众人在这凉爽，清幽的竹林里尽情的享受着琴和箫的那最清，最美的音乐，久久都舍不得散去。
　　与此同时，秦观写的一份奏章也摆在了嘉靖皇帝的桌前。
　　北京，紫禁城，乾清宫西暖阁。
　　年仅二十多岁的嘉靖帝朱厚熜看到了南京监察御史廖浩安，冯俞栋两人的对秦观的弹章——乃是连江县大量收容逃户的奏书，里头的事还真是骇人听闻，灾民，流民，什么逃户日多，数百数千，屡禁不绝，江南连江县相邻乡中，更是已人迹罕见，尽是老弱妇幼之辈。尤以苏州、南京等府为甚，更有商贾，奔波到连江境内，奢靡之风渐起，数十年教化之功，毁于一旦。
　　还有看到眼前这份奏章，嘉靖不由一阵苦笑，南京，苏州的官员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有如此多的民众尽放下原本乡里的一切，还有不是给那些灾民发给赈灾粮食，怎么还都尽往这小小的连江县去了，至使连江相邻各州县十室九空，萧条无比。奏书还说是相邻周边县等地，百姓无心生产，逃户日渐，尽以逃难灾民为由，不得不加以收容，更加争相避居连江，连江只是区区小县，无力阻碍如此多民前往，现在尽有灾民足有数万乃至十万之众，连江县相在试图遣返，却不敢轻动，生怕逃户聚众，而祸乱连江，恳请朝廷，立即发文，请拔钱粮为万民生计。
　　嘉靖目瞪口呆，为何尽有如此多的民众都前往连江，这连江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灾民，逃户聚集这么多人，真要强行遣返，后果不堪设想。拿起了这份奏书又看了看，这事儿只怕还得继续斟酌了。
　　嘉靖深知，这些人现在是不能赶了，因为人数太多，后果难料。若是一两千人，倒也罢了，可是数万近十万，就不是几百个差役就能把事办成的，即便是调拨了官军去，一旦灾民，逃户们反抗，又闹出个民变出来，后果很严重。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被弹劾的秦观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瞥了一眼随侍在跟前的太监黄锦，他才开口道：“秦观现在怎么样了，黄伴！你可有耳闻？”
　　秦观？黄锦略一思忖，便想到了这是皇上亲点的功德县令后，东厂就对秦观的一举一动，格外的上心。这些时日他在连江干得风声水起。还有组建大明银行，只是这小子又闹出什么事了？他当下便躬身道：“回皇上，奴婢听闻最近秦观在连江县组建大明银行，秦观还替皇上代持三成功德股份，光这三成股份就有近百万两，最近更是有商人，民众在银行里存银达百万两，这银行都快赶上我大明的国库了。听闻徐小公爷和蒋小候爷也参股。”
　　“哦！尽有这么多的银两，功德股，嗯！好，俢功德，证大道。”
　　“这次徐小公爷和蒋小候爷进京，为的是一个一亿两的大银矿，现在的江南都传疯，很多的灾民，平民，乡绅和士子都往连江县去，不仅如此，还有造船，采矿等很多的商人都去了，都是看能不能在功德县令带领下，赚这一万两。”
　　听的这一句，嘉靖便隐隐感受到了这里面的的火药味，秦观才任首辅不久，声威不隆，权势不重，南京的言官弹劾秦观，还有这么多的人都前往连江都是为这一亿两白银，于是问道：“这一亿两是谁传出来的。”
　　黄锦忙躬身回道：“是小公爷和小候爷说的，据两位小公侯爷说，是秦观亲口对他们说要带着他俩赚大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将这等好事，大肆宣扬。”
　　“哦，还有这事，还有什么事情你没有说的。”嘉靖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大声问道。
　　听到嘉靖大声问自已，黄锦吓得忙跪着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还有…还有…”
　　嘉靖顿时疑心大起，催着黄锦赶快说道：“快点。”
　　“是…是…是嫣然小姐准备嫁与秦观。”黄锦没有办法，只好无可奈何地回道。
　　嘉靖愣了一下，嫣然要嫁人了，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如意郎君了，嫣然是我的，都怪这些世俗礼法，但是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坚持呢？
　　这两小子给秦观下绊子，下得好，你以为嫣然是那么好娶的！唉！表哥，又想起那可怜的表哥，上吐下泻，最后灰溜溜的逃走，想起表哥，嘉靖难得露出了一点微笑，都过去几年，这个表哥怎么样了，以为自己已经声嫣然放下了，但现在这失落感更是让人更加难受，轻轻朝着黄锦挥挥手。
　　黄锦不敢多说话，招呼周围随侍的太监，宫女都退出了西暖阁。
　　顿时，西暖阁走得空空的，四周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心中那空落落的感觉一阵阵的袭来，更加的孤独，那尘封在角落的记忆又浮现在心头，挥挥手想把他远远的赶走，却偏偏又赶也赶不走不断在脑海浮现。混乱的思维不受控制，出现着许多不同的画面，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开心，没有那么多事情压在心底。如今大明朝的事务都要自己一言而决，他们说权力大，能够发号施令，需不知这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不是哪里受灾了，就是朝堂上的大佬在勾心斗角。自己就是那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累了，我已经很累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大明朝有那么多的灾祸，我已经很努力地祈求上天，天天吃斋打醮修道，怎么上苍不可怜可怜，我大明的子民呢？
　　想到自己那两个儿时的玩伴，嘉靖心情好了一点，都是捣蛋鬼常常为了放一包和两包的泻药，争执不休。想想他们也有一两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他们长高了没有，徐邦瑞这小子当年还想和自己抢嫣然，结果呢？你也没有赢，哈哈！
　　“启禀陛下，徐小公爷和蒋小候爷求见！”黄锦悄悄进来，轻轻的说道。
　　“这两小子来了，快请！”嘉靖高兴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