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剑的魄力 新

　　高中的学习任务依旧繁重，风琥夜在《素材周刊》第五页上折了个角，放回了一大堆的学习资料里面去。
　　琥夜其实并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普通学生的话是为了考上好大学赚大钱发大财出人头地……怎么样都可以——可是她，一把变成了人样子的古剑，来课堂上是为了做什么呢？
　　讲台上物理老师在描述着磁感线切割运动，她左手拿起一个粉笔盒，在粉笔盒上伸出右手手掌与之水平，在空气中来回晃动：“假如这个粉笔盒会产生一个垂直方向的磁场，我的手是一个线圈，那么线圈在进出磁场时就在做一个切割磁感线运动，通过线圈的磁通量产生变化，在线圈中会产生电流，就像刀子在割韭菜一样……”
　　不知怎么的琥夜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所以我说不定可以用来割韭菜？
　　琥夜笑喷了出来，物理老师的模拟磁感线切割运动突然僵在那里，同学们也都把目光聚焦到了琥夜的身上。琥夜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走神，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假装自己是被口水呛到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琥夜像往常一样甩起书包冲向教室门。但是今天做值日的同学似乎没把桌子排整齐，琥夜一下子撞在了第一排郝滔的桌角上，发出“当——”的一声。
　　“你没撞伤吧？”郝滔问道。
　　琥夜起身看到被自己撞得凹下去一大块的金属桌角包边，连忙再次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捂住桌角，另一手捂起自己的腰说：“没没没，没事！”
　　“看着都疼，回去热敷一下，不然会青很久的。”
　　琥夜这才注意到郝滔刚才佝偻着背是在看漫画书，她瞟了一眼摊开在郝滔腿上的书页，一个武士模样的人拿着一把日本刀站在画面中央，一侧的日式屏风上，布满了像是泼了油漆的黑点。
　　“好的好的！”琥夜神色慌张地点点头，心里在想：“其实你应该多担心一下你的桌子……”
　　在弯腰扶着桌子三秒钟以后，琥夜觉得是时候站起来了，不然同学们都会认为自己受了很重的伤而聚过来，但是要是被他们看到这凹下去一大块的金属包边……要怎么解释？
　　在琥夜迟疑地那一秒钟里，郝滔都站起来了，在体型娇小的琥夜面前像个熊一样，他单手伸出悬在半空，应该是在犹豫要不要去扶她。
　　琥夜扶着腰的手立刻腾出来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说：“没事没事没事我缓缓就行！”
　　郝滔脸上表现出一阵纠结和困惑。
　　琥夜屏住呼吸，一边极其缓慢地把手挪开，一边示意郝滔坐下，并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逐渐暴露的金属边角。
　　但是似乎有点奇怪，刚才分明看到手掌那么一大块凹陷，在逐渐暴露的金属片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弧度，好奇心让琥夜忘记了任何掩饰，直直地盯着不再被自己的手掌所遮挡的金属边角——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金属片平整如初！
　　郝滔看着琥夜诧异的表情，“呵”一声开起了玩笑：“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把桌子撞坏了吧，这么紧张？”
　　琥夜看着自己的手，尴尬地冲郝滔笑笑。
　　琥夜回到家，发现今天言叶比自己回来得都要早，一进门他就问琥夜今晚作业多不多，有点事情想跟她谈一下。
　　琥夜脑子里估摸了一下今天的作业大概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写完，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正好琥夜也想跟言叶他们讲讲今天发生的怪事。
　　晚上吃完饭，爷爷和老友去公园下棋了。在收拾干净的客厅桌子上，言叶和琥夜面对面坐着，言叶的旁边打开着一把白色折扇，像幽灵一样半透明的风无影漂浮在座椅上。
　　言叶十指交叉抵着自己的下巴，有点放空地摇动着自己的头，眼睛也没有在看琥夜：“嗯，我今天，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记。”
　　“是‘我们’。”风无影绞着手臂昂起头纠正道，没有半点抱歉的样子。
　　“没事，哥你可以看。”琥夜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
　　言叶交叉的手指放了下来，游离的目光也聚焦到琥夜的眼睛上：“那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说。”
　　“哥你说。”
　　“你知道‘隐私’这个概念吗？”言叶问。
　　“就是一些‘个人’的东西吧？”琥夜不假思索地答道。
　　“嗯。你能举一些例子吗？”
　　“就比如……我的日记？”
　　“对的！”言叶觉得对话已经顺利地开始了，“这些东西一般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我觉得无所谓呀，我愿意把自己的事情和别人分享。”琥夜眼睛里放着光。
　　“但是如果别人通过你的日记知道了你是一把剑，那可能你在人类社会上就会遇到不少的麻烦……”
　　“也可能会被‘精魂社’盯上。”风无影补充道。
　　“‘精魂社’是什么？”琥夜问道。
　　风无影清了清嗓子，说道：“一般来说，‘精魂’会在人世间各种地方出现，每种‘精魂’都有对应的‘魄力’，而‘魄力’是能够影响客观存在的一种力量。如果有的‘精魂’滥用了自己的‘魄力’，干扰到了这个世界的正常秩序，就会引起社会恐慌。为了最大程度上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精魂社’就应运而生了——一方面他们会治理那些作乱的‘精魂’，另一方面也会协助稳定社会秩序。”
　　“魄力？”琥夜想起自己白天撞到桌角的事情。
　　“对。”风无影点点头接着说，“像我的能力就是切断所有的‘拘束’，使人获得‘自由’。”
　　“那我的‘魄力’是什么？”琥夜把白天的事情跟他们描述了一下。
　　言叶和风无影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词：“‘复原’？”
　　风无影半透明的脸上，惊讶的神情也一目了然，他激动地一拍桌子，身体都要飘到桌面上了：“这样的话确实可以说得通！千年不朽的铁剑，因为你的‘复原’魄力所以一直保持着当年的样子！这种‘魄力’简直可以和‘精魂社’的骨干大神‘忘却’媲美了！有空我带……”
　　言叶打断了风无影滔滔不绝的讲话：“不准把她带出去！”
　　风无影特不甘心地飘回了座位上，又摆出一脸傲娇的表情。
　　“这也是我今天想跟你说的重要之事。”言叶神情严肃，“在这个家里，除了你以外我们都是男性，虽然你可能是‘精魂’之类的东西，但在我这个凡人眼中你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在这个社会上，女孩子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应该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孩子。”琥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出了这句话。
　　“就是嘛，不要有性别歧视，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不行！”言叶又无情地打断了风无影的话，“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你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知道吗？保护好你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琥夜点点头。
　　“我，作为你的哥哥，作为你的家人会保护你，这是我自己的道德觉悟，但不是社会上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记住没！”
　　琥夜又点点头。
　　“哟，真是高尚的情操呢。”风无影在一旁吐槽道。
　　“还有！”言叶涨红了脸，用拳头锤了一记桌子，“你是个大人了，该学会整理自己的房间了，衣服袜子什么的自己洗！”。
　　琥夜心虚地往阳台上看去，晚风吹拂着被霞光染成红色的白色小内内，她“噌”一下子站起来说：“哥我知道了！我去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