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忘尘

　　“别哭了，他还有救。”归殊说道。
　　“有救?进行了生命祭祀，还能怎么救?”夜殇问道。
　　“我若说我要让这副身体有两个灵魂呢?”
　　“两个?你是说……忘尘吗？”江九离看着归殊，抹去眼角的泪水。
　　“你认为还有什么办法?”
　　“没了。”江九离吊呆地看着归殊。
　　“可着太危险了，如果苏泽和忘尘争夺这副躯体，苏泽一定会输。”夜殇担忧道。
　　“忘尘和苏泽是同一个人，何必争夺。”
　　“就这样吧，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江九离站起身，捡回面纱，又戴在脸上。
　　“我要在原地进行仪式，你只要保证没人打扰就好，这里有这绝世妖兽的遗体，应该还没有魔兽知道它已经死了，一时半会应该没有魔兽来。不过过一会儿应该会被发现。”
　　“嗯。”江九离提起夜殇，向前走去。
　　看着江九离逐渐远去，归殊喃喃道，“漂泊多年的意识……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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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仪式……”江九离坐在石头上，一遍遍的擦拭腿上的夜殇。刚哭过的眼睛还是红色的。
　　“很危险，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归殊和苏泽都有危险，三个时辰。”夜殇仿佛知道江九离想说什么。
　　“嗯。”江九离点了点头，“为什么他要这样?我和他明明素不相识，可他……”
　　“命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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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符古阵！”归殊苍老的声音现在显得有些憔悴，话音刚落，以苏泽为中心的符阵开始渐渐张开。
　　苏泽渐渐升空，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中逐渐出现一道人像，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巨大，就像……苏泽。
　　“忘尘吗？”江九离问到。
　　夜殇沉默不语，这归殊真是提前给他太多了。
　　“看来麻烦来了。”江九离张开双翼，一片金羽向林中飞去，随即便回到原位，带着丝丝血迹。
　　江九离缓缓升空，用力向地面斩下一剑，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剑痕。“越线者，死！”
　　不断有几只妖兽跑出来，却畏惧于江九离，不敢向前，发出阵阵低吟，表达不满。慢慢的，有几只妖兽开始向前，均被飞舞的金羽刺伤。
　　妖兽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金羽已经无法构成实质性的伤害。江九离见状，收起金羽，落到地面。
　　江九离看了看身后，忘尘的影像越来越清晰，她笑了笑，仿佛像绕口令一般地说着“我救完你你又救了我，我再救了你你又救了我，现在，轮我了。”
　　撑过半个时辰，仪式便结束了。
　　数十头妖兽向江九离冲来，均被一一斩杀，妖兽以十头为单位一组一组的向江九离发起进攻，由弱到强，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样。
　　江九离在一轮一轮的进攻中，开始显的有些乏力，到第六轮时，左臂被咬伤。而江九离依旧有条不紊的挥舞着夜殇。
　　妖兽似乎等不及了，开始一窝蜂的向江九离跑去在面临数百只妖兽的进攻时，江九离握紧夜殇，准备殊死一搏。
　　“轰！”一道剑气突然飞来，将前方数十只凝气妖兽与数只回元妖兽撕裂。
　　“嗯?什么人?”江九离回头一看，一位中年男子领着几名老者和约莫二十人的小队。这不正是芳家的援兵吗。
　　援兵与妖兽撕杀着，江九离才能坐下休息一会儿。
　　“你是？”芳芷晴走向江九离，问道。
　　“江九离。”江九离并没多说什么，取出白绫准备绑住伤口。
　　“不能这样的！”芳芷晴着急道，之后便上前，取出一瓶药，敷在伤口上。
　　“嘶！”江九离叫了一声，强烈的疼痛感从手臂上穿来，芳芷晴专业地将白绫绑在伤口上。
　　“好啦！”芳芷晴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对江九离伸出手，“起来吧！”
　　江九离伸出手，缩了一下，却又慢慢拉住芳芷晴的手，“谢谢。”
　　“那是苏泽吗？”芳芷晴指了指一旁大阵上的影像。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芳芷晴疑惑道，是，也不是。是什么意思?
　　“那空中的影像是忘尘，古阵里的是苏泽。”江九离看着天符古阵，忧虑道，“忘尘的共存对苏泽好像有些不利……”
　　“什么？忘尘不就是苏泽吗，你被他骗了吧！”芳芷晴笑了笑。
　　江九离并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提起夜殇，向兽群走去。芳芷晴见状，也拿出蓝汐，一起作战。
　　江九离等人被妖兽团团包围，妖兽的数量随着时间而增加，仿佛杀了多少就又来多少，可援兵却越来越少，由原来的二十几人锐减到了十一人，而且每个人都负了伤。
　　“这次看来应该多叫点人的。”芳重山惭愧道。
　　“相信我们，不会葬身此地的。”芳芷若拍了拍芳重山的肩膀，“父亲，我会带人杀出一条血路，你带着芷晴和那女子跑。”
　　“可……”芳重山刚想说什么，便不再继续说了，“好，小心点……”
　　“嗯！芳家人跟我走！”芳芷若喊了一声，提起剑便向妖兽最少的地方冲去。几名芳家青年绕在芳芷晴等人身旁，阻挡妖兽。
　　“江九离呢?”芳芷晴诧异到，环顾四周，发现江九离在往回走，“你干嘛?！回来啊！”
　　“我答应过他，不能让一只妖兽，阻挡他的仪式。”江九离并未回头，只是将靠近古阵的妖兽一只一只的消灭。
　　芳芷晴见状，脱离人群，向江九离跑去，一只妖兽突然向她袭来。
　　“金羽之枪！”江九离身旁的金羽凝聚成一把长枪，将妖兽刺穿。江九离向芳芷晴走去，顺手杀了几只妖兽，“你回来干什么！找死?”
　　“我……”
　　“赶紧走！”江九离一把推过芳芷晴，“我不能在战斗的同时保护你！”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那就证明给我看。”江九离继续向兽潮走去，不再理会芳芷晴。
　　几只弱小的妖兽靠近芳芷晴，均被她击杀，来了几只稍微强大的，便让芳芷晴吃尽苦头。
　　这时，芳芷若父女又走了回来。
　　“父亲?你们回来干什么?”芳芷晴生气道，“为什么要回来送死呢？”
　　“因为我是你父亲，她是你姐姐！”芳重山神情严肃。
　　“嗯……”芳芷晴点了点头。
　　“那些跑出去的已经去搬救兵了。”芳芷若说道，“上吧，别让人家以为我们那么没用。”
　　“嗯！”芳芷晴父女重重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
　　古阵内……
　　“啊！”苏泽的惨叫声从未停止过。
　　“忍住，这是最后一步了，只要忍到忘尘的意识融入你的识海，就成功了！”归殊说道。
　　苏泽的身体是扭曲的，肌肤不断被撕裂着，又迅速复原，不断有魔气渗入苏泽身体，仿佛一把把尖锐的长枪刺进苏泽的身体，疼痛是无止境的……
　　随着折磨的停止，苏泽昏倒在地，“好了……”归殊缓缓说道，但苏泽并未回应。在苏泽的识海中，出现了一个与苏泽一般无二的一个人——忘尘。
　　苏泽缓缓站起身，睁开双眼，悠远而神秘，仿佛可以看破一切。“忘尘……”归殊的声音有些颤抖。
　　“圣帝终究没真正把我杀死啊，还是留了一缕魂魄”，忘尘握了握拳，吐槽道，“这就是我现在的身体吗，好弱……”
　　如果苏泽在，苏泽一定会反驳，可现在身体的主导权在忘尘。
　　“哦?外面是圣帝之女吗?”忘尘问道。
　　“嗯，她为了保护仪式不受到破坏，在与妖兽战斗，应该还有芳家的人。”归殊说道，语气中含着些恭敬。
　　“那便去帮帮她们吧。”忘尘伸出手，归殊便飞到忘尘手中，天符古阵逐渐消失。
　　“苏泽?”看着逐渐消失的古阵，江九离疑惑道。
　　“苏泽吗？”芳芷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踢开眼前的妖兽。
　　“不，现在是忘尘！”忘尘笑了笑，提着归殊向江九离一行人。
　　“小心点，这身体很脆弱，不要用太强的力量。”归殊提醒道。
　　“我知道，这身体现在我在用，我还不知道吗？”忘尘挥下一剑，剑气穿过江九离等人，将数十只妖兽一分为二，而江九离等人毫发无损。
　　“好强！”芳芷若惊讶道，这苏泽竟强到这个地步。
　　“走开吧，看我玩就够了。”话音刚落，江九离四人便出现在不远处一个制高点，没有妖兽骚扰。
　　“忘尘果然和魔帝一样，在空间的造诣一样可怕。”夜殇感慨道，“圣帝留下忘尘一缕魂魄没有消灭，不知魔帝是否也这样……”
　　“那是苏泽吗？”芳芷晴走向发呆的江九离，问道。
　　“不是，是忘尘。”
　　“嗯。”芳芷晴这才相信，这与苏泽根本不像一个人。
　　“杂碎们，陪小爷玩的开心点啊！”忘尘挥舞归殊，每次下去，都会有数只妖兽死去。强大的剑气卷起落叶，掺杂了血液的落叶不断在空中飞舞这。
　　几只妖兽靠近忘尘，挥下一爪，却都划在了自己的身上，忘尘收起空间通道，妖兽的手臂便一分为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忘尘大笑着，享受这单方面的娱乐……
　　杀戮，残暴，魔……
　　妖兽逐渐逃离，它们知道，这绝世妖兽的尸体怕是要不得了，只能逃跑，总比死这好吧。
　　“诶，都跑了吗?”忘尘收起归殊，“算了，休息会儿吧，这身体就先物归原主。”话音刚落，苏泽便缓缓倒下，江九离四人便快速冲向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