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杀

　　第二场，小灵积累了不少疲劳，微微颤抖的剑尖说明一切。
　　文晋看时机成熟，轻描淡写的姿态随着身旁的气息在流动，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感骤然而起！有什么东西...是声音！她刚想明白，双耳嗡的一声！文晋的大喝几乎与剑招一起向自己发动冲击，如滔天巨浪令人却步，又像身陷芒刺，就连眼睛也被插上一根一根的细针，恐惧着却无法动弹摆脱！
　　小灵还是有着不错的底子，一咬牙勉强挡下文晋的迎头痛击。文晋这是下的重手，小灵的剑也被一同压在护甲上，如果是真剑胜负，这下恐怕要死人。
　　文晋开始移动，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敏捷，却是果断，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毫不犹豫走在那最不好防御的位置，然后迅猛的一击，像是凌辱着弱者般在小灵身上留下烙印。在她面前的，是无情的风暴，想要保持着身体平衡已经用尽全力。
　　时间耗尽，同样是个平手。
　　师父哈哈地走过来，“怎么样，慧灵，这就是你向往的剑法，自己体验一番，感觉如何？”小灵转头看向师父，并没有说话，刚迈出一步就噗通的倒下，连本人都觉得奇怪，正要爬起来却发现双脚抖得不行。
　　其他师兄弟见状便过去把她扶到一边。这时，大师兄皖桐走了过来，尊敬地说：“师兄，我也要跟你比试！”文晋看了看这个傻师弟，以前就是一条根，看不得同门被欺负，这怕不是要给师妹报仇来了。
　　傻师弟还是没变啊！文晋满怀安慰，不过既然对手是个男的，也就不用留情，几下便ko掉。众师兄弟看着像车轱辘那样滚出去的大师兄，不禁都投来崇拜的目光，敢情这个“大师兄”才是靠谱啊！
　　临别时，师父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的身手似乎没有生疏。”
　　文晋挠了挠头：“其实平时都有坚持基础的练习。”
　　师父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本门的武道还是你的根基，至于你要去寻找属于你的武道，我也相信你总有一天能找到。”
　　看着文晋远去的身影，张慧灵这时才赶过来想要送别，没想到文晋已经远去，不禁有所叹息。“师父，当年师兄为什么要离开？”师父看着缓慢落下的夕阳，笑而不语。
　　这晚，陈文晋再度戴起那兔耳主机，进入了游戏。
　　然而这次没看到熟悉的登录界面，而是来到一个纯白的空间。
　　【欢迎，同时恭喜你成为我们的解锁用户，目前等级为青铜。】
　　【解锁用户特权：自定义模拟练习房间，请问是否开始进行模拟训练？】
　　“这是干嘛用的？”陈文晋满头的问号。
　　【为了更好地在下一场游戏存活，熟悉技能和机制的必要性。】
　　文晋心想，看来这个“游戏”并没有固定的开始时间。
　　【请选择你需要的战斗模式。】
　　陈文晋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列表。他快速浏览，说：“单人练习。”
　　【了解，请选择难度等级。】
　　先看看普通程度吧，文晋本如此打算，然后他的眼就定格在：“绝望”这个名称上。什么鬼！新手等级之后就是绝望等级？这是劝退吧？
　　【请选择对手的性别。】
　　陈文晋是个喜欢被女人打的变态。
　　【了解，请选择对方的体型。】
　　看到萝莉这个选项后，文晋心里嘻嘻嘻......
　　【了解，请选择战斗场景。】
　　文晋看了一圈，没什么头绪，便选了个随机。
　　【明白，开始生成资料。】
　　接下来，纯白的空间发生快速的合成，仿佛一张张的贴图迅速组成一个三维立体的空间，文晋看出，是一个末世的环境，满眼的残砖败瓦。然后，一道镭射红光快速摆动扫描着，像是3d打印，可以看到人体内部的内脏和骨骼。很快，一个穿着清凉短袖短裙过膝袜子校服清纯可人的短发萝莉生动地出现在文晋眼前。
　　“你好，我是莉莉安！为战兔系统所创造，请多多指教呢！”莉莉安竖起拇指摆了个pose。
　　“战兔是谁？”
　　“就是在你脑袋里说话的那位。”
　　文晋心想，这算什么？
　　莉莉安补充：“它是伊甸园公司的超级云计算机。”
　　文晋哦了一声，虽然他并没有搞懂什么。
　　“那么，练习开始吧，不管什么招式，全力向我进攻吧！”莉莉安满满的活力，是一个元气萝莉。
　　文晋非常愉悦，问道：“你不进攻吗？”
　　“单人模式里，都是条件式选择训练，用来针对个人需要练习的地方。如果是综合性战斗，必须是多人模式才能实现哦。”
　　文晋点了点头。
　　“那么，请开始挑选武器。如果现实里有常用的武器，可以替你拷贝一份出来。”
　　文晋愕然：“这都可以？”
　　“嗯啊，很方便对吧！”
　　文晋看了看刀类的列表，果然里面全是一等一的名刀，甚至那些已失传，披着各种各样传说的名器都应有尽有。可惜这不是网游，在不依靠属性加成的情况下，称手的武器才是最好的。
　　“那给我拷贝吧。”
　　“了解，分析开始...扫描合成中......完成。”
　　文晋果然看到自己的唐刀刷新在列表里，然后凭空开始扫描成型，落在自己的手里。这复制的技术不得了，文晋根本摸不出个差别来。这真的可以做到吗？多么可怕的科技！
　　文晋渐渐察觉到这可能是不属于地球的科技。
　　“战斗开始吧。”
　　莉莉安这样说着，然而还是自然站立，并没有摆出什么战斗姿态。文晋气沉丹田，现在，他要使出拿手好戏：源拔刀。在萱源长期苦练再加上自我领悟的结果，其刀艺之精准和速度已达到砍蚊子的程度，当然他并没有自满，继续日以继夜地冥思，他相信总有一天会遇到比他强大的对手，并以此为假想敌来鞭策自己的成长从不怠慢。
　　文晋把刀鞘举与齐眉，右手轻按刀把，弓步阔开，身体像是紧绷的弓弦。
　　就像在道场里的练习，陈文晋试着找回昔日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当他的气剩下三分一的时候，眼神虚无，刀顷刻出鞘！
　　刀意在于藏，是因为刀不轻易出鞘，出鞘必定染血，刀的快，和它霸道的攻击，一击必杀的傲气让它登上兵器之巅峰。
　　文晋的练习没有一天荒废，即使离开道场，回到社会过上普通白领的生活，他也没有为此让刀迟钝，也许是习惯，也许是信念，又或者是一种追求。
　　但是，在看到莉莉安的瞬间，文晋便得知胜负，这种高手间的对决，未动手，意先行。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败。
　　“所以说......我很强的啊！哦呵呵呵...”莉莉安还是那副天真可人的笑容，而文晋的刀则停留在她脖子前，被莉莉安的两根手指死死的夹住。
　　文晋立刻反手握剑，然后借力一脚踩刀另一只脚朝她的脸直踹过去，莉莉安抬臂挡住，文晋借着反作用力把刀抽走，然后聚集刀意开始发起猛攻。刀锋快速从各个方位切入，莉莉安手里变出匕首，每一下都准确地封住文晋的刀。
　　“虽然设定上我可以破坏你的刀，但这样就不能练习呢，啊！真是苦恼啊...”莉莉安歪着头旁若无人萌萌地自我感叹，很难相信是在这种猛烈攻势下。
　　是的，她根本不是人！这不是一个人应有的表现，克隆人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防御时间结束，接下来开始反击哟。”
　　莉莉安的双匕反击并不像文晋那样猛烈，甚至不时会露出破绽，但她都是盯着要害打，一不留神出错便会是一套连招直接带走。
　　“呐，绝望是什么，你真的理解吗？”莉莉安手上的攻势依然没有停止，文晋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会死的哦！”她的眼光第一次出现异样地冷峻。
　　会死！？文晋顿时跃开。
　　“等一下！...我这个不是克隆人吗？”陈文晋脑袋有点混乱，这与那个钟离斯说的不一样啊！
　　“什么？已经发现了吗？但是呢，虽然这么说，但脑袋的信号是一直连接的哦，或许会发生以为自己死亡什么的事情吧。”
　　文晋心里发毛，难道那厮骗我？克隆体死亡后不是清空记忆，而是脑死亡吗！没想到自己在练习模式里把小命也搭进去了，说出来还真是个笑话！
　　“等等！我要退出！”
　　“可以啊，退出的条件有两个，消灭我，或者躯体死亡。”莉莉安的笑容非常灿烂，然而却是蒙上了一层阴暗。
　　战胜她，可能吗？不知为何，手里的刀越发的沉重。
　　文晋开始频频犯错，虽然最后都挽回了劣势，但还是被割伤了好几个地方，血把衣服都染红了一大半。
　　“这样也不错，就这样慢慢死掉吧，哈哈哈！”莉莉安的越发的痴狂，像是病娇发现了好玩的玩具般爱不惜手。
　　文晋虽然在刀功上略有小成，但缺乏这种临场作战经验和死亡威胁的抗压能力。不知为何，一旦越过那个底线，自己便会失去控制，醒后只剩满眼残骸。
　　他害怕这样的自己。
　　为此他才拜入以修心为主的萱源流派，希望可以压制这个内心的恶魔。总是一直忍耐着，忍耐着......如果非得要说什么时候才需要释放的话，那现在这种生死关头，应该没有问题吧......
　　对吧?师父。
　　文晋的嘴角微微勾起，第一次，他敞开心扉，迎接这个一直不待接见的另一个自己。
　　他的动作改变了，变得不再杂乱，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就像是大自然恩赐的天生捕猎者，总是完美地杀死属于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