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转 折

　　漫漫长路峰回转，平凡岁月起波涛。
　　人生处处皆须防，阳光也有阴雨天。
　　20世纪90年代的末期，中国经济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改革开放的春天也让国人，从物质匮乏的单调生活中，看到了物质丰富后的享受，一大批有胆量和敢于吃螃蟹的弄潮儿，走在时代的前面，他们纷纷南下或在当地尝试着改变着自己。
　　顾里清和姚佳琪也在经历着这一拨浪潮的洗礼，姚佳琪不满足顾里清每个月的收入只是死工资，鼓励着顾里清改变自己的现状，南下去深圳学习贸易，做生意增加收入，顾里清把这个想法和姐姐丽娜商量，姐姐当即反对：
　　“一是我们家的人就没有做生意的细胞，你在单位的收入也不错，不要瞎折腾。二是你的性格也做不了生意，你为人正直、善良、忠厚、没有商人的精明和狡诈。三是孩子马上要上学了，你妻子一个人怎么带得了两个小孩，你怎么走的开。”
　　姐姐丽娜的一席话说的顾里清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央央的告辞，回家后和姚佳琪就这事继续商量，姚佳琪态度明朗，也不容顾里清犹豫。
　　“没有什么事是那个开始都会的，学呗！再说，孩子我来带。家里的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来打理，只要你能赚钱回家。”
　　“赚钱这个事，谁也说不清，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幸运，都会成为富翁的，我的性格对钱天生就不敢兴趣，你知道我的兴趣是什么，我一直的梦想就是想要成为一个作家，写一本自己的书。在说现在孩子还小，我不帮忙的话你一个人带，那多辛苦呀！孩子上幼儿园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我的爸爸妈妈也会支援我们一些啊！”
　　“什么呀！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不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养活我们一家人，还想着等爸爸妈妈的支援，还在想你自己的梦想，你告诉我，你的梦想值多少钱，你就会想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东西，你醒醒吧！”
　　顾里清听完姚佳琪的一席话，觉得自己有了家庭和孩子后是不够努力的，现在自己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心里还想着爸爸妈妈的支援和接济，想着整天依偎在家庭和妻子的身边，也太没有出息了。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事还是要征求下母亲的意见，毕竟父亲顾本真岁数大了，又常年住在医院，需要人照顾，顾里清来到医院和父亲说了一会话，宽慰了父亲几句，问了问母亲，父亲现在病情治疗的情况，母亲说：
　　“你爸爸都是战争年代落下的老毛病，身体里面还有日本鬼子的炮弹片，那个时候医疗条件差，没有全部取出来，现在天凉了，变了天气后身体里还会隐隐作痛，再就是心脏不好，有冠心病和早搏，这里医院条件好，医生也负责，你不要太担心，在家照顾好妻子和两个孩子。”
　　顾里清把母亲拉到病房的一边，说了自己的想法和现状，母亲听后沉思了一会，说道：
　　“你父亲有我还有你姐姐的照顾，这到不用你考虑，主要是你现在的孩子还有家庭怎么兼顾，孩子马上要上学了，你有必要丢掉现在这么好的工作，跑那么远去瞎折腾吗？你们小家庭钱够用就行，再说我和你父亲的工资都可以支援你们啊！“
　　其实，母亲一直都在用省吃俭用的钱支援着顾里清，虽说父亲的工资在60、70、80年代算高的，但家庭的开支也大，还要给爷爷奶奶每个月寄生活费，家里亲戚往返的车费，住在家里的吃喝拉撒全靠母亲的节俭及合理支配，母亲把节约下来的钱用在孩子们的学习上从来都不吝啬。
　　这时只听父亲顾本真说道：“你和孩子唠唠叨叨说些什么呀！孩子有想法，出去闯闯这是好事，干嘛要给他压力，孩子也大了，孩子的事你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回到家，顾里清和妻子姚佳琪又商量了好一段时间，决定先在单位上请假，去深圳看看情况。两人定下目标后，顾里清去火车站订票，妻子在家帮着收拾远行的行李。到了要走的这一天，顾里清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么小的孩子，心里一丝酸楚和惆怅，两个孩子看着妈妈把收拾好的衣服放进旅行箱，还天真的问道：爸爸去哪！顾里清内心一下涌现出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用一句简单的话来回答孩子，眼睛有点湿润，哽咽的说道：
　　“爸爸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要在那个地方呆很久，你们在家要听妈妈的话，爸爸不在家时，你们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要学会保护妈妈和自己。”
　　到了顾里清要走的这一天，姚佳琪带着二个孩子去火车站送别顾里清。临开车前顾里清还是放心不下妻子，嘱咐着姚佳琪带孩子不要太辛苦了，去妈妈家住或者把妈妈接到家里住一段时间，姚佳琪态度坚决的说，家里的事和儿子我会安排好的，你不用多操心。却叮咛着顾里清，到了深圳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尽快找一个工作。
　　当火车即将要开动时，夫妻两人依依不舍，姚佳琪把抱住自己的顾里清推开，只见顾里清眼睛里含着泪水猛的一转身上了火车，车身渐渐远去的时候，顾里清看着妻子姚佳琪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的身影，慢慢变小，慢慢模糊时，内心五味杂陈，思绪万千，也不知道此行的结果会是什么？
　　到了广州站顾里清也没出站台，直接买了去深圳的火车票，是一路狂奔到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深圳。深圳海洋性湿润的空气，辣辣的阳光，清新的海风，热火朝天的建设速度，人们走路的快节奏，都让顾里清感受到了深圳的速度和时间就是金钱的含量，人在特定的环境中也会改变自己在内地养成的慢条斯理的作风，现实也不容顾里清多想，找好一个招待所后，放下行李，带好相关证件，直接去了人才交流市场。深圳人才市场的大厅很宽敞，可是里面早已经被一层层拥挤的人挤得水泄不通，人们争相和招聘的公司交流着，介绍着自己是什么学校毕业的，自己的特长。顾里清也在人流中寻找着待遇好，适合自己的工作，走了相同的程序，应聘了几家单位，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复：回去等通知。
　　晚上顾里清漫步在深圳的大街上，看着高楼林立的城市建筑上的五颜六色的霓虹广告，也没心思留意这些，急急忙忙的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妻子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姚佳琪的声音。
　　“你在深圳还好吗？找到了工作吗？”
　　“还没这么快，应聘了几家单位，说要等通知。你和孩子怎样！”
　　“我们都好，姐姐也会经常过来帮忙，就是孩子调皮，吃饭要喂。你也不要急，一个人在外，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嗯，知道，就是想你们。”
　　放下电话，顾里清走在深圳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看着急急忙忙走过的人们，想起一天也没有吃东西，肚子也确实饿了。找了个大排挡，听着大排档周围坐着的人，说着各地的方言，点了几个菜，一个人喝着闷酒，也不知道喝到几点，回到招待所也是晕晕乎乎的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服务台有人叫顾里清的名字，连忙爬起来去接电话，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甜美轻柔的声音：
　　“你是顾里清吗？”
　　“是，你是哪位呀！！”
　　“我是你应聘的公司，我姓温，现在通知你明天来公司面试。”
　　“好，谢谢！”
　　第二天顾里清穿了一套藏青色的西装，打了一条红色的领带，显得干练、成熟，按照电话里小温告诉的公交线路，听着售票员温婉的粤语来到了公司。
　　顾里清在公司的前台正要问接待人员时，听到还是那个轻柔的声音。“你好！是来应聘的吗？”
　　“嗯，我找温小姐？”
　　“我就是，你跟我来吧!”
　　顾里清来到办公室，坐好后，只听小温大方的自我介绍。
　　“我叫温慧，你先坐下，等会公司领导上班了，面试时我会叫你。”
　　顾里清喝着温慧倒的茶，看着温慧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说到“谢谢！”环顾着公司的环境，大厅内卡式办公桌排列有序，摆放整齐、窗明几净。上班前，员工陆陆续续的到来，互相问着好。
　　顾里清看着同事之间和谐的关系和管理有序的环境，心里开始就有一种认同感，不一会就听到小温叫到自己的名字，来到一间会议室，圆形的办公桌前，已经坐了5位公司的人员，小温一一介绍着，公司办公室的经理蔡白惮提问完后，顾里清按照程序用平实的声音介绍着自己，说完后，也没注意招聘人员的感受，听到的还是那句话：你回去等通知把！
　　出了面试房间，顾里清正想走的时候，看到小温也走出来了”你说的很有条理，有结果我会马上通知你。”顾里清连忙回道：“谢谢”。
　　上班的第一天，顾里清精心打扮了一下，显得干练整洁，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又有点潇洒飘逸，来到公司，小温介绍着刚报道的其他三人，2位个子高高的东北女孩，江西女孩，一个带着眼镜的陕西男孩，大家寒暄了几句，就被依次叫进公司老总张宗文的办公室谈话，顾里清一进总经理房间就被大而豪华震惊，宽大的老板桌横放在办公室中间，后面是一排书柜和展示柜，顾里清按照小温教的，用平和的语气叫了声：张总好！张总用手示意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按照程序问到：多大了，哪里人、什么学校毕业的，顾里清一一作答完，这时才有时间仔细的打量着张总，申子脸，单眼皮，白白净净，不过眼睑有点低垂，眉毛稀疏，鼻子有点勾，让人看了，一时半会没有亲近感的那种人，聊了不多一会，张总示意下一位，顾里清打了个招呼，就出来了，在门口等那二个女孩在谈的时间，感觉好长啊！
　　小温领着我们几个人到各部门转了一圈，顾里清被分在办公室，从事文秘的工作，每天处理着事务性的工作，遇到开会，要给公司老总写好发言稿，临近年终，忙着起草工作总结，加班加点都是正常的事，一次去北京开会的路上，顾里清和张总闲聊，谈起了公司的发展，顾里清说出了自己对公司发展的想法“一、公司现在来自祖国各地的人比较多，文化、宗教信仰不同，我们公司应该树立起自己的公司文化形象，主题鲜明的突出公司正能量的拼搏精神，团结协作与和谐友爱精神，奖勤罚懒，让那些做出贡献的人，能得到多的奖励。二、公司现在的业绩主要都在完成上级布置的计划，没有个长远规划，公司应该考虑以后的壮大，建立五大中心发展思路：一、贸易中心、二、储备中心、三、物流中心、四、规划与服务中心、五、资金结算中心。形成以贸易为先导，储备为保障，物流为手段，服务为形象，资金为纽带的发展理念。三、我们要延伸服务的对象，不光要占领城市的市场，还有拓展农村的市场，形成城市、农村联动的发展模式。顿了顿，顾里清还要在说的时候，抬头看见张总正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自己，眼里露出一丝让人难以看出的赞许目光，说道：想法挺好，这是一个长远的规划，我会考虑的。
　　一年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公司也在发生着变化，墙上多出了一些励志的挂画和文字，公司也定下了顾里清提出的五大发展的长远目标，每到员工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一张贺卡和定好的蛋糕。工作逐步走上正轨，可思念家的感情越来越深，每回打电话回家，都让顾里清惆怅，孩子接到电话叫爸爸的时候，听到孩子童稚的声音：爸爸在哪儿？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都让顾里清潸然泪下，而更让顾里清放心不下的却是妻子不冷不热的应和，我挺好，现在盘下了一个酒店，生意还行。
　　听到这，顾里清的内心是翻江倒海般的难过，现在自己的收入完全可以养活一家人，可妻子却要带着孩子还要去做一份工作，让顾里清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工作和家庭的关系，公司现在的收入是还不错，可让顾里清寒心的是老板张总是个假模假样的虚伪小人，表面上和你一团和气，你提出的好思路、好点子当时不表态，可过一段时间，就变成自己的思想，让公司执行，好像顾里清是个没事人一样，公司也不按制定的奖励政策兑现，顾里清只能认为张总是个格局不大的小老板，并且性格狭隘，固步自封的不懂得尊重人才，在深圳这么多好的公司面前将会没有竞争的优势，公司今后的发展也将会陷入一个瓶颈，想到这让顾里清有了个新的决定。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