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 年

　　鞭炮声声辞旧岁，门贴对联迎春到。
　　良辰美景佳节喜，家和财旺福进屋。
　　春节是中国人一年中最亲情、最祥和、最喜庆、最热闹的日子，冬去春来，转眼大年三十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过年吃的、用的年货，提前忙着打扫自家的卫生，大年三十的上午，顾里清也不例外，和姐姐争抢着要打扫家里的卫生，姐姐说：那你负责门窗吧！把大门上的对联贴好。我负责房间里面的卫生。姐姐分好工后顾里清说干就干，撸起袖子，把家里的窗户用布抹完，又用纸擦的是窗明几净，把家里的窗户擦干净后，又去把楼道打扫的干干净净。把对联贴好后，又仔细的端详了一遍，贴的方方正正的，觉得很满意，反正顾里清今天干什么都高兴，好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顾里清一家6人，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小外甥团团。爸爸顾本真已过花甲，清瘦矍铄，眉宇间两道眉毛，悠长雪白，显得有点道风仙骨，超凡脱俗，打小投身革命，行武出身，1937年8月，16岁就参加了革命队伍，在抗日战场上杀过日本鬼子，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全国解放后随部队从北方，来到了江西的一个地方行署任公安局局长，以后又调到省城豫章市，在省级单位厅长的位置离休，因为当时国家划定干部是以1937年7月前为红军，按标准差一个月，所以顾里清的爸爸就属于抗日干部，55年最后军衔被授予：大校。五十年代转业到地方后转为国家行政级别12级，按当时的划定，行政13级前，都是国家高级干部。
　　顾里清的妈妈慈祥和蔼和中国其她妇女一样，从旧社会走过来，都具有勤劳善良、贤惠吃苦的品质，家里条件虽然还可以，但勤俭持家，是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勤劳之人。顾里清小时候听妈妈说过在旧社会还裹过脚，现在脚的形状都有点变形，由于接受了新思想，参加革命后，自己解放了自己。因为解放前家庭条件还好，上过旧学堂，还当过家乡学校的校长，妈妈的字写的很漂亮，并且思路清晰，说话条理清楚，性格开朗乐观，快到花甲的年纪，大事小事记得一清二楚，特别是一些数字的计算，顾里清都自叹不如。
　　姐姐比顾里清大6岁，叫顾丽娜，小名娜娜，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喜欢扎个长辫子，两根辫子又黑又粗，中等身材，苗条匀称，因为小时候练过舞蹈，走起路来身轻似燕，婀娜柔美，小的时候姐姐娜娜到哪都喜欢带着顾里清，也喜欢管着顾里清，因此顾里清知道很多男孩子围在姐姐身边，是他们公认和谈论的美人，姐夫是爸爸从众多的追求者中钦定的，姐夫是从农村来省城上的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在省城的党报单位工作，当时是又高、又瘦、又黑，在省城没有一个亲戚，姐姐结婚的时候，顾里清还不太懂事，怎么也想不通姐姐会选择嫁给姐夫，心里想以后一定要自己找个漂亮，个子高、条件好的女朋友，因此也拒绝了家里安排的很多相亲，大多是爸爸的老战友、老部下、老同事的女儿，也有街坊邻居给妈妈推荐的，还有姐姐给介绍的。其实，那个年代父母做主的婚姻，时间会是最好的答案。
　　顾里清一家年三十的中午准备了包饺子，通常情况下家里的饺子馅都是顾爸爸亲自调料的，放麻油、香菜、瘦肉、大白菜、搅拌均匀。顾妈妈每次都是先满足顾爸爸的口味，他喜欢吃什么馅的就买什么料，当大家吃饺子时，说真香，真好吃时，顾爸爸就会得意的说：
　　“我调的料，味道就是不一样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爸爸才会进厨房做点菜，（那个年代的男人都很少操弄锅碗瓢盆的）一般的家务事都是顾妈妈包揽了，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包着饺子，顾妈妈看了看表，都快11点，对姐姐娜娜说：那个混小子又不见啦！还说有什么大事宣布，现在还没回来。
　　姐姐说道，“不会是带女朋友进家吧”
　　“年纪也不小了，以前来过那么多女孩子，你周叔叔是你爸爸老战友，家里是知根知底的，小周姑娘多好，他就是不愿意，那个小吴家庭是门当户对，三天两头来家里，他是老躲着人家，还有那个小侯，结婚前都在等他一句话，他到好，说比他大半岁，就是不愿意，唉，也不知道会看中谁，他也争点气，让我们老两口早点抱孙子，你当姐姐的多说说”顾妈妈在唠叨着顾里清，不一会门铃响了，姐姐喊道：团团快去开门。门开后，顾里清是满脸喜庆，把姚佳琪买的礼品放好后，抱着团团对大家说：手上的活都停停，我来给大家介绍我的女朋友，姚佳琪。
　　爸爸、妈妈、姐姐、姐夫介绍了一圈，姚佳琪把和顾里清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爸爸妈妈的营养品，姐姐姐夫的衣服、领带送给他们，只听抱在手中的团团嗲嗲的童声说：还有我呢？
　　“哦，对，还有我们家的小宝贝团团，你看阿姨给你买什么啦！”
　　“遥控汽车”，团团高兴的打开汽车包装，装好电池，一边玩去了。
　　顾妈妈招呼姚佳琪来包饺子，一家人又围在桌边，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唠嗑，其乐融融，顾妈妈问道：
　　“你现在那工作。”
　　“刚刚从部队退伍回来，还没分配工作，正好在家休息。”
　　“你爸爸、妈妈在那上班，你兄弟姐妹几个呀！”
　　“爸爸、妈妈都是工人，还有个弟弟在当兵。”
　　顾妈妈还要在说的时候，顾里清说：
　　“妈妈你还不去下饺子呀！都12点啦！”
　　顾妈妈进厨房下饺子，姚佳琪好奇的跟进去，一边看着顾妈妈下饺子，一边端着下好的饺子出来，年三十的中午顾里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自己包的热气腾腾的饺子，大家在欢快的笑语中吃完了团圆饭。
　　大年初一的早上，顾里清还在睡懒觉，被一阵阵鞭炮和拜年声吵醒，起来后，吃完早餐，就听到门铃响，打开门一看是范建仁，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家乡土特产，有土鸡、土鸡蛋、冬笋、葛根。顾里清忙招呼范建仁进房间坐，给范建仁倒完开水问道：“吃了早餐吗？”
　　“我大年三十和沈兰是在城里她亲戚家过的，早上吃了早餐就来给老同学拜年啦！”
　　顾里清连忙说道：“新年快乐！你也真是的，大年初一的都不在家过，中午我约几个同学叫上沈兰一起聚聚。”
　　“不要啦！我们已经买好了票，等下就回家，就说几句话。”
　　“哦，有事，你说。”
　　“上次听你说，你爸爸的一个老部下在我们县当组织部长，能不能请老人家给打个招呼，关照、关照。”
　　“你不知道，我爸爸是老布尔什维克，老古板，在这方面是不会出面的，这样吧！郑部长每年都会来家里拜年，我和他也很熟悉，见到他，我一定会把你的事和他说的。”
　　“那谢谢老同学，有机会来我们县走走，这是我的情况简介，说着范建仁就把一个大的信封交给了顾里清，我就告辞了。”
　　顾里清在门口目送着范建仁的身影远去，心里在想，你也太有心机了吧！顾里清隐隐约约记得还是上大学的第一年，听说范建仁是那个县的，就这么随口一说，他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