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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桂林山水之神象守魂 / 十二节 苍莽踉跄悄匿迹

十二节 苍莽踉跄悄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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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媛知道彭金芳的灰色手段的鄙诈,知道彭金芳一旦盯上了有多么的咬钳不放,刘媛心有余悸,尽管当时当刻面对彭金芳的胁威诱迫的时候,她是有多么的坚不可摧,那是逼上梁山,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再清微的柔波都有水滴穿石的刚强和胆魄。一旦急峰回转,刘媛万状惊心,拉满弓弦的心脏,箭不由发的寒噤乱颤,如被恶狼闯入劫后余生的羔羊,还在瑟瑟抖抖。刘媛虽是一只羔羊,但她深知自己是母亲,母亲即便再是羔羊,当她面对外敌侵害的时候,哪怕张筋嗜血,她都要张开雄鹰的翅膀。
  随着母女的相拥痛哭,惊慌恐惧的生理也渐渐抽离,渐渐消散,而沉淀下来的是清醒,刘媛三秒清醒靠岸,她明白只有离开这里,逃离此处,才是她这单薄之躯绵以为继的。为了全身自保,她索性擦干自己和婷婷的眼泪,抢在一场雷鸣暴雨来临前像抢收一般的急仓仓的收拾衣物,时间就是她们唯一能抓在手上的稻草。他们只有在狭窄的时间里撞开她们通往自由的大门。
  家里也一直没有什么值钱的什物电器,就一个刘媛哥哥淘汰下来的电视和一个轴承磨损,吱吱作响的转头电风扇,尽管家贫寒陋,平常婷婷满头大汗疯跑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风扇埋着头迎着风,任凭妈妈的大喊叫喊,怒气斥责:洗手去!洗手去!婷婷越是任凭风扇吹来的酣凉,越是津津的笑着,咯咯的孩童清亮的笑声浪卷着在疾驰风扇的叶片里,裹挟着出来的回音像极了风中摇曳的串铃,这样清甜的画面虽是一闪,但确确实实的让母女俩生活的简单,快乐,平实,幸福。
  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有人就有家,婷婷不哭了,抱着自己的娃娃,背着小包,有模有样的帮着给妈妈分担,婷婷知道,有妈妈在身边,下雨了,妈妈是伞,天晴了,妈妈是树,有妈妈在身边,即使风餐露宿,有妈妈的臂膀,就有家的温暖和温度。
  刘媛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划开了离别的轨道,离开了五年的居所,她没有回头,没有眷恋,她甚至没有给她的哥哥留下任何一句话,此时的她只想逃离,逃离开彭金芳的范围,她无力反抗只有竭力逃离。
  这天的夜晚黑得仿佛张着血盆大口,黑的是吞噬,黑的是魔域,刘媛带着婷婷奔赴火车站,她想到了自己有一个远房姑姑在贺市,虽然许多年都已断弦离踪,杳无音信,但刘媛的第一反应就是去贺市,刘媛并不是要去投奔谁,只是感觉到那是一个方向,那是她心中第一反应呼之欲出的一个方向,有了方向她便当机立断买上了去往贺市的火车票,随着一声呜咽的长啸,这一场离去的是人生崎岖,是迈过去的坎,还是将如何的谜,无从而知······
  婷婷还在海洋球中徜徉,汗水快乐的就像夏威夷的草裙舞在空中自由自在的摇曳。汗水的摇曳在继续中高歌猛进·······
  窗户外熙熙攘攘,人集于市,37度的高温照在路面上就像滚熟的蒸汽,从蒸腾的路面上,你似乎可以看到海市蜃楼,实之则虚,虚之则实,密密梭梭。人们的毛孔在桑拿的高温里,张得如角弓,能喷能箭,人醒着的每一天可不都是张着毛孔过着活吗。
  刘媛从昨天的悬崖回来,眼里充满了昨日惊恐的血丝,链链的血丝如铁网一样钳住眼球,容不得刘媛一张一翕,刘媛惶恐自己若是一时的没把婷婷带在眼睛里,惟恐会噩梦惊醒。她没有气力为昨天的那座悬崖而掉一滴眼泪,半年来,她带着婷婷埋着头过着粗糙简陋的生活,起初刘媛和婷婷安顿之后,刘媛守着婷婷寸步不离,起居生活虽平淡枯燥,但刘媛觉得只要和孩子朝夕与共,每一天感受着孩子的喜怒哀乐,记录着孩子的孜孜成长,珍藏着孩子的点滴时光,这就是踏实,她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上每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可以充沛的精力面对每一天透过五指间的阳光,然后碌碌的做饭,洗衣······
  但是每天这样的节奏虽然很简单的快乐,但人在社会上生活,快乐还是源自于稳定的物质来源,刘媛来到了贺市之后,一直处在紧张的隐匿之中,她不想出门,不想接触过多的人,不想给人对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她求的是安静更是平安。久而久之,自己的积蓄很快就用得捉襟见肘了,物质生活随之响起了警报。刘媛明白这样长此以往终不是长久,还是得去工作,得去赚钱,钱是购买力,没有购买力一样活不了。
  刘媛思前想后,费尽思量,清洁工是最让人易忽视的群体,车水马龙的每一天,每一天的生活叫奔波,匆忙的,急促的,奔跑着,争抢着,都是一个目标---时间下的钱,而清洁工这个职业在这川流不息的时代,即便是高唱着社会灵魂之上的颂词,也无法改变人们对清洁工的漠视。刘媛要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保护,她只想隐藏着自己的存在。而婷婷却成了刘媛崎岖一路的牺牲品,她深深的知道,婷婷才是彭金芳一家人的目标,幼儿园是无法入园了,她如此羸弱,只有结结实实的躲起来,才是自己唯一能抓在手中的安全和保护。
  就这样,婷婷每天跟随着妈妈五更天就要梳洗出门,着实也有半年了,山南这边婷婷吱呀童谣,水北这边刘媛兢兢勤扫,当露水晨曦翩翩风起时,山南水北之间升起一座旭日冉冉的彩虹。婷婷和妈妈的每天都是彩虹,但每天站在彩虹上的婷婷却是孤独的,这么美的彩虹,身边却没有小朋友一起分享。
  刘媛最无法面对的就是婷婷的幼小心灵,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把婷婷捂到什么时候,至少现在,她强烈的坚持着,坚持着,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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