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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加上朱生走进了这家'村外村'酒店。有一个女侍者把他们领到了一间包房。里面已经坐了几个女人，其中一个对苟文杰说：“小苟你来啦？你旁边几位是谁？”
苟文杰说：“这两位都是老板，而且做的很大，你们好好巴结巴结他们。有你们的好处。”
苟清泉往沙发上一坐，对女侍者说：“拿几条毛巾来，我要擦擦脸。”女侍者应了一声走了出去。朱开远与朱生也坐了下来。朱开远虽然一直出入这种场合，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到了这些地方就显得紧张。他涨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朱生倒老练得多，已经和几个女人开始攀谈起来。苟清泉对苟文杰说：“我们是先唱唱歌还是马上就吃饭？我想你经常到这里来，歌一定唱得不错。”
苟文杰说：“随便你了。我的歌唱得马虎马虎。”
苟清泉说：“那就先唱歌吧。”他转向几个女人问：“你们当中谁唱得好一点？”
一个年轻一点的说：“我们这里都唱得不错。”
苟清泉大笑了一声说：“我是问你们谁唱得最好，跟我小苟一起唱歌，不能太差。差了，我就提不起兴趣。”
另一个女人说：“那我和你一起唱。我是专业的。”
“专业的？”苟清泉说：“你是专业的？我也是专业的。你知不知道？以前上海评过年度十大歌手，我排名第七。”
“真的？”她问。
苟清泉笑着说：“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看我像说假话的人吗？”
女人说：“我看你像一生出来就已经学会撒谎的人。”
苟清泉哈哈大笑说：“好，你说的很好。是我的知己。我在外面闯了许多年，知己却碰得不多。你算是一个。”
另一个女人问他：“你怎么也姓苟？”
苟清泉说：“什么叫怎么也姓苟？难道这个姓很奇怪吗？这个姓很普通啊。中国人有许多姓比它怪得多。有姓第五的，有姓死的，还有姓尔朱的，就是猪的耳朵的意思。”
女人都笑了起来说：“你又胡说。”
苟清泉一本正经地说：“怎么胡说？我看你们年纪轻，今天就给你们上上课。我刚才讲的几个姓，不仅仅有。而且还出过名人。像姓尔朱，就出过尔朱荣这样的豪杰。”
一个女人说：“你还是蛮有知识的吗？”
苟清泉说：“那是当然，要作好一件事，不管作什么，都必须要有一些知识，要用心。什么行当都一样，你们也是如此。我看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是很用心的，你们猜猜看，我说的是谁？”
女人们笑了起来，说：“不知道？”
他一指那个号称专业歌手的女人说：“我看她就可以，你们要跟她学学。以后有出息的。”另外几个女人格格格笑了起来。他拿起话筒递给了苟文杰说：“本家，你是熟客了。还是你先点首歌。”
苟文杰说：“我唱得不好。肯定比不上你的专业水平。”
苟清泉说：“哎，这叫什么话？我们苟家门的人怎么会连唱歌也唱不好？你弄一首歌，我和你，对了还有那位专业歌手我们三个人一起唱。”
唱了一会儿歌，他们坐到了饭桌边，四个男人旁边陪着四个女人。有一个女人是后面来的，年纪比另外三个大一点。她坐在苟文杰旁边，脸色很矜持，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苟文杰问她：“你怎么来的那么晚？”
那个女的说：“我来了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迟不迟的。”
苟文杰说：“我这几位朋友等了很久了。”
女人说：“朋友，他们也是朋友？大概是求你不要罚款的吧？”
苟文杰拉了拉她想跟她说“你稍微客气一点，这个人有点来头。”
苟清泉哈哈笑了一声说：“苟文杰，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好像很会说话？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是有求于苟文杰。是不是，本家？”
苟文杰想：“这个苟清泉不是软豆腐，别跟他搞得太僵。他说：“苟经理，你何必当真呢？我女朋友小林最喜欢开玩笑了。”这个女人搞不懂苟清泉他们是什么来历，她知道和苟文杰一起吃饭的除了那些被罚款的软蛋以外就是无赖。无赖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她不敢说话了。
朱生插嘴说：“我们还是先点菜吧。”女侍者拿来了菜单，递给了苟文杰。
苟文杰说：“苟经理你来点吧？”
苟清泉说：“好，就我点。”他拿过菜单看了看，说：“这个菜单上，怎么那么多菜都写着时价。是不是想宰我，宰老子可没那么容易。”他把菜单还给女侍者说：“把你们正规的菜单拿来。”女侍者看了看苟文杰。苟文杰的脸色不大好看，他想：“这个苟清泉太不给面子了。我带你们来，明摆着是要给酒店赚钱。又不是你自己掏腰包，何必那么小气。看样子小林的话得罪了他，这家伙还在生气。他敢当众拂我的面子，肯定是有所恃。算了，在外面混，伸头一刀是好汉，缩头一刀是乌龟。我今天就让他一回。”他对着女侍者说：“你们怎么搞的嘛，拿这份菜单。我不是早跟你们说过了吗，苟经理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本家。其它人都可以蒙，怎么可以蒙他呢？快去换一份菜单。”女侍者赶紧换了一份菜单回来。
苟清泉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说：“本家，这里你熟，还是你点吧。”
苟文杰说：“你不要太客气。”
苟清泉笑了笑说：“这没什么客气的，今天是你赏光来吃我们这顿饭，当然是要你点。”
苟文杰说：“那么我就点了？”他拿过菜单点了一些菜。苟清泉想：“对付这种王八蛋，就是要吓吓他。”
苟清泉问那个叫小林的女人：“你是哪里人？”
小林说：“我是四川CD人。”
“CD？”苟清泉说：“CD是好地方。有人讲过日子在CD，干事业出夔门。而且CD出美女，所以你也是美女。”
小林问：“这么说你去过CD？”
苟清泉说：“当然去过，中国的大城市，没有我没去过的。不过现在的CD人并不是古代土生土长的CD人。”
小林说：“这话怎么说？”
苟清泉笑了笑说：“别看你从小长在CD，但对CD的了解不一定比我深。因为明代末年张献忠入川以后，烧杀掳掠，原著的四川人几乎被他杀尽了。后来有了湖广填四川，所以今天的四川人包括CD人，其实大多数是湖广一带人的后代。”
苟文杰说：“苟经理你真是见多识广。今天能碰到你我真是很高兴，我们干一杯吧。”
苟清泉说：“好。”他对女侍者说：“你给我弄两瓶五粮液来，今天有人陪我喝酒我就多喝一点。”他对苟文杰说：“本家，我喝一杯，你也喝一杯，怎么样？”
苟文杰说：“我酒量不大。”
苟清泉不理他，给自己到了满满一杯白酒，又给苟文杰倒上，说：“我们一口干下去。”
苟文杰说：“让我先吃点菜打打底。”
苟清泉说：“吃了菜喝酒算什么喝酒。喝酒就是要干喝。”他拿起杯子碰了一下苟文杰的杯子，说：“来，我们一起干。”说完一仰头，整整一杯白酒灌了下去。他把杯子翻过来对着苟文杰说：“现在轮着你了。”
苟文杰一闭眼睛，把酒喝了下去，他以前经常喝酒，但像今天这样一上来就灌一大杯白酒还是第一次。
“好。”苟清泉说：“再满上。”他倒好酒说：“我们再干一杯。”
苟文杰心里说：“再喝一杯等于一下子喝了大半瓶的酒，这么灌怎吃得消。”他说：“苟经理，我比不上你是海量，我实在是不能喝那么多。”
苟清泉说：“不行，今天我兴致很高，你可不能扫我的面子。”说完他举起杯子又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说：“你喝。”
苟文杰说：“我实在不行。”
苟清泉笑了笑说：“我们喝酒的规矩就是不能说不行。在外面混，有两大忌，一大忌是酒品不好，另一忌是赌品不好。你是我的本家一定不会犯这些忌讳的。”他把苟文杰的杯子塞到他手里说：“你把它喝下去。”
苟文杰想：“我不能输给他。”拿起来也喝了下去，酒一入肚马上感觉不对，急忙往外跑了几步，找到一个痰盂大口吐了起来。女侍者赶忙递给他一条热毛巾。苟文杰上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
苟清泉心里骂了一句”蠢货，就凭你也敢和我叫板。”他用手扶了一下苟文杰说：“怎么样？吐了舒服了吧。喝酒就是要吐。以前我在东北，每天喝了吐，吐了喝，酒量就出来了。”苟文杰不敢开口说话唯恐又要吐。苟清泉说：“本家，你今天够意思。酒品很好，我苟清泉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你这个朋友我是认定了。”苟文杰点了点头。
苟清泉从桌子底下递给苟文杰一个东西，苟文杰问：“是什么？”
苟清泉说：“你说是什么？”
苟文杰用手一摸，就知道是钱，他说：“谢谢你。”
苟清泉说：“没什么好谢的，朋友就是要互相关照。”
苟文杰说：“苟经理，你这么豪爽，我真是佩服。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发下话来，我姓苟的一定照办。”
苟清泉冷笑了一下转过来问几个女人：“你们谁和我拼酒？”
小林说：“我们可没有这个胆子。你的酒量太厉害了。你刚才说，你的酒量是在东北练的，东北人的酒量都很好吗？”
苟清泉说：“那里冬天实在太冷，喝点酒驱驱寒。一般东北男人的酒量都不错，有的女人也很了不起，连我也比不上。也许你们当中也有这种厉害的角色，只不过不显山不露水罢了。”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朱开远在旁边很佩服苟清泉的谈笑自若，他想：“我怎么就不行呢？”
吃完了饭，他们离开了饭桌跳起舞来。朱开远缩在沙发里，低着头，偷偷摸摸地坐在那里抽烟。一个年轻的女人跑到他跟前说：“这位老板，一起跳个舞吧。”
朱开远说：“我，我跳得不好。”
女人说：“跳不好没关系，我带你嘛。”
朱开远说：“我，我，我笨手笨脚的。”
女人说：“没关系的。”她用手拉了拉朱开远，朱开远只得站起来，随着节拍和她跳了起来。跳舞的时候，他尽量保持与女人的距离。他四处看了看，发觉朱生和苟文杰的手都极不老实地在摸来摸去。他想：“他们胆子倒大。既然朱生这个家伙也敢这么做，为什么我不敢？”他觉得手心上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