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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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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气,对于陈平来说,异常熟悉。
  它并不是一种气体,而是一种感受。它不在五感之内,源于冥冥之中的第六感。
  这是一种可以让自己,还有别人,都能体会到的特殊感觉。
  一股恐惧,毁灭,死亡的感觉。
  有杀戮,就有杀气产生。屠夫多杀戮,故身体上,都会沾染杀气。
  敏感的人见到屠夫,会远远离开。就是因为杀气。
  也可以说,杀气,改变了屠夫的气质。
  屠夫之所以是贱业,这跟身上的杀气,是分不开的。
  很少有屠夫能控制杀气,总会时不时的将杀气传导与人。或是一句情绪波动的话,或是忽如其来的眼神。
  然而一小部分屠夫,则能控制杀气。将杀气融为己身。亦称养杀气。
  陈平,就会那养杀气。
  养杀气,来源与屠夫匠的传承,但创造者却是刺客诡道之荆轲。
  主要作用是,将杀气收敛与身,看似平常人也。
  而这么做的目的,则是为了屠夫本身。
  杀生损德,易招鬼魅,故屠夫吸染杀气,藏于身体之中,使百鬼莫侵,万邪莫入。
  并且养杀气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对杀气特别的敏感。还能释放身体中的杀气,辅助战斗。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更有最为经典的荆轲刺秦王,五步绝杀。
  这些例子,都与杀气有关,凭借着让人恐惧的杀气,震慑所有敌人。
  陈平,对于养杀气,有着特别的理解。
  那就是将杀气,组成一张面庞,然后隐于内心之中。用平常面皮,进行遮挡。
  陈平的这种做法,要感谢自己的先祖,先祖曾言,要学会表演,更要变幻无数张面皮。
  如果不是先祖的话,陈平也不会凝聚杀气面庞,更学不会养杀气。
  所以每当有人将杀气外放时,陈平会第一时间感觉到。
  陈平不动声色,拿着酒壶,观察着四周,感受着杀气的来源。很快,陈平将目标,锁定在彩舟和湖面之上。
  那是一艘极不协调的彩舟,正有意的向湖边靠近,并不是按照糜家的规定,释放竹筏。
  而那缓缓流动的湖面,则多了三十余支被削断的芦苇杆。并且芦苇杆的边缘,不时的有气泡冒出。
  一丝丝杀气环绕湖面,在不停的刺激着陈平。
  陈平看着眼前的画面,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陈登道。
  “元龙兄,平感到一丝异常,汝看那艘靠近的彩舟,还有不断冒出汽泡的芦苇,甚是古怪,平怀疑那艘小舟和湖水之下,有人潜伏,而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刺杀吾等。”
  陈登听着陈平的话,一开始并不是很在意,但看着彩舟和湖面上的芦苇后,面色大变。
  此刻正是春季上旬,怎么会有芦苇,更何况还是被削断的芦苇,定是有人潜伏与湖面之下,还有那艘彩舟,越来越脱离舟群,有意靠近湖岸。
  陈登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脑中在想着脱困的方法。
  此刻不能大呼小叫,一旦呼喊,定会打草惊蛇。
  首先陈登可以确定,糜家,应该不会做这愚蠢之事。不是糜家所为,那么就另有其人。
  必须想一个办法,通知所有人。然后全部远离湖岸和护城河道。
  看着逐渐靠近的彩舟和芦苇,陈登知道,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正当陈登思考的时候,陈平左手抓住漂浮的木筏,右手沾取酿酒,用黄色的酒液,在木筏上书写了噤声,芦苇,彩舟,刺客的字样。
  陈登看着木筏上的字,心中暗暗叫好,连忙让陶谦,糜竺观看,然后低声命令陈平,将木筏推入河道,让更多的士族子弟,观看竹筏上的内容。
  看过木筏上的八个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陶谦,然后是糜竺。当他们看到彩舟和芦苇的时候,俱是心惊肉跳。
  “一个个走,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湖岸,糜子方,汝年青力盛,率先离开,然后通知护府家奴,灭了这些刺客。我们在糜府内院与你汇合。”
  陶谦不亏是徐州刺史,极为镇定的下达命令。
  当糜子方走到凉亭的时候,陶谦拉着还没有察觉的许昭,以方便为由,脱离了河岸。
  接着是糜竺,陈登。一个个不紧不慢,但是十分迅捷,以极快的速度撤离湖岸。
  当陈平最后一个走的时候,整个湖案边,以再无一人。
  到达凉亭的陈平,快速的拿起了武斗时的木盾和木矛,时刻保护着陈登和陶谦,让他们快些踏上青石板路,然后坐上马车,离开这里。
  “想走,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彩舟中传来,很显然,刺客们已经知道,他们被发现了。
  陈平远远望去,看向彩舟上的喊话之人。
  只见他头戴黄巾,身高八尺有余,长的甚是雄伟,宽鼻方脸,面生横肉,加上一脸的络腮髯须,好不狰狞。
  定是那头领无疑。
  同时彩舟之上又穿出四人,他们亦戴黄巾,和喊话之人一起拿出手弩,直奔陈平一众射去。
  陈平左手举盾,护住陈登和陶谦,然后感受到足足五支弩箭,被木制的大盾挡住。
  “刺史大人,许大夫,元龙兄,子仲兄,快些进入马车,这些头裹黄巾的刺客,有手弩之利,还是逃命要紧。”
  陈平刚说完话,众宾客俱是大呼小叫起来,纷纷从河道离开,向青石板路奔去。
  因为那湖面之上,亦是一阵涌动,然后一颗颗头颅从湖面探出。皆是头戴黄巾的贼人。
  “竟然是太平道之黄巾,老夫还没找你们,你们反而来刺杀吾等,黄巾,该杀之。”
  陶谦看着以游上岸边的黄巾,首先拉起慌乱的许昭,然后狠狠的瞪了糜竺一眼,最后欣慰的拍了一下陈平的肩膀,快速钻进马车,向糜府内院逃去。
  糜竺和陈登亦是钻入了另一辆马车,陈平紧随其后,坐在那车辕之上,跟着陶谦的车辆,快速逃窜。
  陈平目睹了陶谦刚才的一系列举动,不禁佩服起来。
  刺史大人,果然雷厉风行。在混乱之下,亦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一开始陈平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不驾驶马车,直接逃出糜府,但听了陈登的话后,陈平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糜府三面环山,那山门和掉桥,是唯一的逃生出路。正向一座小型的城池,三扇城门被封,留下唯一的出口。
  兵法有云,围三阙一。也就是将三扇门封住,只留下唯一缺口,而那个缺口,定有伏兵把守,看似生门,其实是死门。
  太平道之黄巾,能秘密潜入糜府,定是和糜府家奴有着联系,要不然,他们是不可能进入糜府的。
  当糜府家奴和黄巾勾结在一起时,如果向外逃窜,那将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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