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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普通人的逐梦时代 / 第七章、淘气包

第七章、淘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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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民手里有了地和粮就像城市里有了路和桥,生活自然是宽裕不少。老杨家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了,杨老汉和杨母的脸上也有了知足的笑容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家里也充满了欢笑。也就是在这种欢笑中,杨梦文开始了他青葱般翠绿的小学时代……
  农场子弟小学就在村口的沙石路旁,对面是场部,后面是一片芦苇塘,学校西侧是个养鱼池,东面就是去往县城和公社的公路。
  由于比别的孩子在家里多呆了一年才上学,再加上杨梦文在家的这一年基本上把小学一年级的课程都学了个差不多,所以,小孩子的天性使然,他上了学就不像别的孩子那样专注和刻苦,而是贪玩好动,加之他比别的孩子大个一两岁,虽然个头不高,但他却是班级里的孩子王、淘气包和捣蛋鬼。
  一年级的第二学期,当春天来临时,教室外春花烂漫,蜓飞蝶舞。有一天下午,正上课呢,杨梦文听见教室后面芦苇塘边的树丛里有麻雀的鸣叫,他一听就知道是刚孵出来的小麻雀,就趁老师不注意从窗户跳了出去,等他在同学们和老师惊异的目光中再次回到教室门口时,手里那只小麻雀的叫声却让他高兴的表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那位叫他母亲“老姨奶”的张老师历声说:“杨梦文,你胆子不小啊?行了,就前面站着吧!”
  杨梦文就低着头站在了黑板旁边,这是他第一次被罚站,也是最后一次。当时,全班的同学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而他呢,却还拿着小麻雀在那儿偷笑呢。尽管是罚站,但他一点也没耽误听课。当老师就一个问题提问时,虽说下边有几个举手的,但站起来答的却都不对。而他站那儿说:“老师,这道题我会!”
  张老师回过头看了看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就会抓鸟呢!”全班同学都哄堂大笑。
  杨梦文的淘气还不仅如此。他的前桌是女生,平时就是个很历害的角色,基本上班里没人敢惹。可是杨梦文却偏不信邪,他非要捅捅这个马蜂窝。
  有一天下了课,可能是杨梦文往外走时桌子碰到了前桌女生的椅子背,那个女生就回过头来不依不饶,还在他背后骂骂咧咧。等再次上了课,杨梦文把鞋带解下来,悄悄把前桌那个女生的小辫子绑在了椅子背上。可不巧的是,当老师提问题时这个女生却偏偏得瑟地举了手,而老师不叫那么多举手的却偏偏叫了她,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随着女生的哭叫,杨梦文吓得把头藏到了桌子底下。下课后,老师把他叫到了备课室,狠狠地批评了他,他回到班上也给那个女生道了歉。本来,他以为这个恶做剧就这样结束了,可是第二天午休他回家吃饭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杨梦文平时从家到学校其实只有一条路,就是那条土路,但好多人为了超近路,硬是把一片苞米地给踩出了一条“毛毛道”。平时一到了中午,杨梦文都是和在一个学校上学的五哥一起回家吃饭,可是今天五哥却在学校没玩够,不回家吃饭了,他只好自己回家吃饭。当他一边拽着玉米叶一边蹦蹦跳跳地走在这条小道上时,却突然从地里窜出个人来,当时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看青”的呢。也没太在意,就打算绕过那人继续往前走,可是他往左走那人也往左,他往右走那人也往右。杨梦文一下子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劫道嘛。他停了下来,问那人要干什么。那人个子不高,却一脸横肉,目露凶光,说道:“欺负我妹的就是你?”
  杨梦文一看他的长相,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女生,还没等他说话呢,那人冷不防地过来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脸上。刚刚十岁的杨梦文两眼直冒金星,顿觉那半边脸滚烫滚烫的。而那人打完转身就走了,临走还放下狠话:“要是再欺负我妹看我不楔死你!”
  杨梦文怔怔地看着那人远去,他捂着脸往家走,可是走了几步却不走了。他想,自己的脸一定是肿起来了,要是回家让母亲看见一定会心疼的。怎么办?一瞬间,他决定,回学校,不吃饭了。
  当他捂着脸返回学校时,在操场上正好碰到了五哥。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五哥杨代文问他:“没回家呀?你脸咋的了?”五哥一下子看见了他的脸。
  杨梦文本不想告诉五哥,怕他再因为打架而被父母责罚。
  见他犹豫,五哥就明白了,问道:“谁打的?他不知道你是谁弟弟吗?”
  听五哥这么一说,杨梦文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毕竟是孩子嘛。他就告诉了五哥是谁打的,为什么挨打。五哥一听就火了,说:“还没人了呢!敢打我弟弟!没事,看我削他去!”说着,就要去找那个人。
  杨梦文却说:“五哥,不用你管,你要是再闯祸回家还得挨打。你把那个人给我找来就行!”
  十岁的杨梦文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智慧,当五哥把那个女生的哥哥拎着脖领子拎到他面前时,杨梦文没说话,就是看着他。那人咧着嘴说:“不知道你是杨老五弟弟呀……”他正说着呢,杨梦文把早就握在手里的板砖抡圆了照着他的脸就打了下去。那人被打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叫唤,只是捂着已经出鼻血的脸惊异地看着他。打完了人,杨梦文把砖头一扔,转身就回班了。
  当天晚上,放学回家后,杨梦文进家就对母亲主动招认了白天被打和打人的事。母亲一听,就过来边查看他的脸边说:“就你也能打人?老赵家那小子全屯子都出名了不好惹,别是你五哥打的吧?”
  五哥在一旁说:“就你老儿子好!偏心!”
  杨梦文还笑呢,说:“当时五哥在旁边。”
  母亲说:“我说的嘛,就你这小个儿还能打人?不过,以后可不许在外面惹事啊,万一给人打坏了怎么办?你五哥就够让妈操心的了。”
  杨梦文说:“妈,我不会让你操心的。我就是让他长长记性,不要老实欺负硬的怕!我和我五哥不一样,别人不欺负我我是不会欺负别人的。”
  尽管小梦文还不太懂,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却已经成为了他作人的原则。
  也正是从那件事开始,杨梦文在学校甚至全屯子都出了名,人们都说,这“扒拉膀子”还真不好惹。虽说“扒拉膀子”这个外号不太好听,但起码杨梦文在学校和屯子里是没人敢欺负了。
  正当杨梦文快快乐乐地不是上树抓鸟,就是下河摸鱼地享受着他的小学时代时,一次考试却彻底改变了他。
  期末到了,学校组织考试。杨梦文以为,这一年级的课程自己在家时就已经学过一遍了,上课听了也没什么新意,而且那些什么拼音写十遍、数字写一行的作业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所以他很少写作业,平时放学后他只是到碗柜里拿一个凉的玉米面饼子,再到菜园里拔一棵大葱,然后就一口大饼子一口大葱地把当天学过的课通通看一遍,看完了就出去玩去了。尽管不怎么写作业,但上课老师提问时他总能答对,久而久之,他自认为一年级学的东西没什么,自己都会。可是这一次考试却彻彻底底把他打败了。当老师在班上公布成绩时,他怎么听怎么没有自己的名字,一直到最后,他才听到,原来自己考了个第二名,不过,是从后面数的。这下他可懵了。晚上放学后,张老师不得不家访了。
  当张老师在家里和母亲说着他的成绩时,他可没敢进屋,而是一直在院子里站着。等母亲送老师时,他听见张老师还笑着对母亲说呢:“老姨奶,没事儿,我六叔聪明着呢,别看他这次没考好,将来呀这全班恐怕能出息的就是他了!”
  母亲陪着笑脸,送走了张老师,杨梦文以为,恐怕自己这次肯定是要挨打了。他越想越沮丧,五哥挨打是因为打架,而自己从来没挨过打,这次却要因为学习挨打,这多少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有些丢人。男孩子怎么能因为学习挨打呢?尤其是穷家的孩子。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但令他意外的是,母亲既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还在这儿站着干啥?吃饭了。”
  杨梦文想,可能母亲是觉得要吃饭了,按照“食不责”的古训,估计是等吃完饭再打他吧。所以,他这顿饭都不知道是怎么吃进肚的,既不觉得香也不觉得不香。他突然想起了在邻居三姨家看到的过年杀猪时的情景,他当时还觉得奇怪呢,三姨夫在一旁磨刀,三姨则把一瓢食倒在猪食槽子里,可是那头猪却怎么也不吃,就是在那儿叫。现在,他明白了,自己此时与那头猪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下了桌,他乖乖地拿过书包去写作业,写完了作业又像模像样地在一边看书。哥哥们都笑着逗他说:“今天这小子怎么这么老实了呢?”
  母亲在一旁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吆喝说:“别逗,写你们的作业!”
  本来,杨梦文是等着挨打或挨骂的,但他左等也没挨打,右等也没挨骂,这更加让他心里没底了。夜深了,哥哥们都睡觉了,他也默默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刚躺下,他就马上想起了以前五哥有一次挨打就是在他躺进被窝里之后,原因是以前母亲打他他总是跑掉,那一次也是因为他在外面打架,人家被打的孩子家长来找家了。母亲也没批评五哥,可是等他脱了衣服躺下了,母亲就把他拽了起来,这顿打呀,连巴掌带拧的,打得杨梦文在被窝里吓得心乱跳。这一次,母亲是不是也像那次似的要等到自己躺下再打呢?想到这儿,他有些害怕了,尽管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挨过打,但这次自己的错误大了,学成这样还能不挨打?而他呢,也认了,他想,只要母亲能出气,打就打吧,反正从明天开始自己要努力了,一定不让母亲为了自己的学习操心。
  此时的杨母还在灯下为杨梦文缝补着裤子上的破洞,见哥哥们都睡着了,母亲对一直瞪着眼睛看着她的杨梦文说道:“老孩子啊,你看咱家这么困难,你爸整天在地里干活,咱家一年也吃不上一顿像样的饭菜。你将来也要像你爸一样在农村务农吗?也整天连这苞米面大饼子都吃不上吗?看你大哥二哥,当上了老师,平时挣工资,不用在地里干活了,你咋就不能好好学习呢?妈可指望你呢!”
  听到这儿,杨梦文的眼泪下来了。他万万没想到母亲既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而是用了他最最怕的软刀子。从小,杨梦文一不怕打二不怕骂,他怕的,就是被人说。何况,此时母亲还是边为他缝衣服边语重心长地说呢。他流着泪对母亲说:“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离开农村,坚决不吃苞米面!”
  对于杨梦文来说,学习的动力很简单,他的梦想也很单纯,那就是离开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垄沟里刨食的农村,绝不再吃那换了样做也还是噎嗓子的苞米面。
  母亲轻轻的一句话就彻底改变了杨帆的学习态度,而随之改变的,却是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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