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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何谓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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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阳划破黑夜,雄鸡唱明,又是一天到来。
  狄青从床铺上坐起,有些睡眼惺忪。昨天他花了六个钟头才找到书阁主殿,等他进入书阁内,已经是四更天了。
  有道是: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狄青在书阁内随便找了个房间,匆匆睡了一个时辰,有些疲倦。
  四才阁子母山两座山峰分别被分为了上中下三个部分,书阁就坐落于母峰中部。
  狄青走到书阁旁的一处高崖上,放眼望去,一片青墨翠绿,让人打心底舒畅。
  狄青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放松。
  自己,不再是罪民了,不知娘亲知道了,会不会开心呢?
  其实狄青只做了一天劳役,对罪民的生活没有太过刻骨铭心。现在逃出来了,到底是好是坏,狄青也说不出来。
  狄青眼前火玄的样子又冒了出来。狄青想起八骏那天的行为,有些害怕: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对火玄大哥一样的凡俗下手……
  狄青越想越压抑,突然对着山下大喊了一声。叫声在山涧回荡,连成长啸,悠转连绵。狄青被自己洪亮的啸声下了一跳,转而觉得有趣,又喊了几声,越喊越豪迈,最后变为指天大骂。
  骂了一阵,狄青有累了,索性停了下来。
  “骂人真的会上瘾,火玄大哥没有骗我,根本停不下来。”狄青暗自想到,就在这时,通向山上的台阶传来了一声训斥。
  “年轻人骂骂咧咧的,满嘴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狄青回头一看,一名青袍儒生打扮的老者从山上走下。老者须发皆白,神态矍铄,仙风道骨的。
  老者向狄青走来,狄青看到他的脸,感觉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狄青知道见到长辈要行礼,可丑母是罪民,火玄是粗人,自然无法教他。狄青胡乱地给老者行了个礼,老者看到了狄青行的礼,眼角一跳。
  “后生,你一大早就在这大骂,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狄青连连摆手,满脸通红,“不,不是的,我就是随便喊喊,以后不敢了。”
  老者“哼”了一声,狄青由于营养不良而身材矮小,老者比他高了一个头。老者居高临下,语气强势:“你就是云阳收的弟子吗?”
  狄青迎着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内心发怵,说话都结巴了,“是……是我。”
  老者死死盯着狄青的眼睛,好像想把狄青看透,“老夫也没听说云阳收过弟子,云阳是何时收你为徒的?”
  狄青将林中的事一一道来,老者点了点头,“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奇遇,也算是造化弄人了,难怪云阳没有提过你。我听说凡间有紫薇帝星体,都是气运加身的至性之人,是帝王体质,还没听过修真界出现过紫微帝星体。”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乾坤袋递给狄青,“每个四才阁的核心弟子都会赠予一个乾坤袋。我本来怕你没有师父指导,修行出岔子,收集了一些修行的秘籍在里面,没想到你既不识字,又什么都不懂……”
  老者想了想,看向狄青,“罢了,老夫就在这里给你简单解释一下修真的基础知识吧。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吧。”
  狄青大喜,收下乾坤袋,立刻吐出了一路上火玄大哥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什么是修仙?”
  “所谓修仙,是指最终修炼成仙,修士一般将修行过程称为修真。
  修真修真,修炼本真,本真通天,得道成仙。也就是说,修士感悟天地之力,炼为灵气,灵气不断扩大,一旦强大到可以打破天地桎梏,就可以飞升成仙了。根据修士修炼进程,修真界将修士分为了十个等级,称之为‘十步登仙’。
  一步‘蜕凡’,修士引导天地灵气入体,洗净污秽,褪去凡躯。
  二步‘拂心’,修士拂扫心中杂念,斩断红尘,一心修仙。
  三步‘观海’,修士扩大丹田,灵气化为气海,源源不断。
  四步‘怒潮’,修士由于丹田无法容纳不断扩张的气海,气海波涛迭起,最终丹田破碎,灵气与全身融为一体。
  五步‘正念’,修士领悟天地大道,将意境融入体内。
  六步‘化意’,修士大道加身,身体四周,自成领域。
  七步‘生界’,修士将领悟的所有大道化作一方天地,主宰一界。
  八步‘无待’,修士与天地融合一体,与天地一同变化。先贤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皆无所待也’,就是说这些人了。
  九步‘成道’,修士大道已成,得到天地认可,天道加身。
  十步‘羽化’,修士心境渐入化境,天人合一,随时可以突破苍穹,羽化登仙。”
  狄青听他说了一大堆,就记住了修士分为十步,但装作听懂,连连点头。
  待老者说完,狄青又小心地问道:“师父没有教过我修炼,书脉到底是如何修行的?”
  老者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狄青有些意外的答案:“不知道。”
  老者看他不解,继续解释,“四才阁琴棋书画四脉,就书脉最为诡异,每一代都不相同,连成型的心法都没有。久而久之,书脉成了代代单传,与其他三脉独立。除了你师父,谁也不知道书脉怎么修炼,不过法术神通倒是可以跟你说一下。”
  老者将“妙笔生花”“七步成诗”“点墨成兵”的施法技巧一一告诉狄青。狄青原来全凭白玉龙毫笔驱动体内青光去发动神通,被老者一教导,有了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狄青从怀中掏出白玉龙毫笔,妙笔生花发动,一个“御”字写出,一道青色龟甲虚影出现。
  狄青有些兴奋,自己终于可以随心使用白玉龙毫笔了。唯一的难处就是自己不识字,脑子中虽有随青光传递过来的诸多文字,却不知道每个对应着什么意思,什么时候该用哪个。
  老者看狄青随手间发动妙笔生花神通,赞叹了一声,“小小年纪就达到了三步观海境,足以和三大圣地的天骄们一较高下了。书脉,不,我四才后继有人了。”
  “三步?”狄青突然想到自己的师父云阳子是七步修为,自己三步足以称为天骄,也就是说白子画们犹在三步以下。两代之间,为何差了这么多?
  狄青将自己的疑惑说出,老者眼神深邃起来,“修仙修仙,就是要修成仙人。仙人是天道的化身,天道无情,修士自然也要斩断凡尘。可凡尘如何好斩,数百万的修士,在拂心境卡了一大半,拂了一辈子的都有。纵观整个修仙界年轻一代,突破二步的也不多。不过一但突破,后面的路就容易走多了。”
  狄青听他说修士要斩断凡尘,想起了母亲与火玄,“如果斩不断怎么办?”
  “杀!”老者突然面色狰狞,杀机迸发,“杀光了亲人朋友,与凡俗断绝,总有一天会完全斩断凡尘。如果自己下不了手,宗门替你下手。”
  狄青看向老者的眼神变为惊恐,他不知道老者略带平静的话语下蕴含了多少无辜生命,怕是血海尸山。
  老者没有注意狄青的表情,自顾自地回忆道:“要说斩凡尘,还是你师父有仙缘。当年你师父未拜入宗门时,就是地方大儒,恪守礼道。他五岁的女儿就因为在街上接受了陌生男子的一块饼,就被他认为失了礼法,活活饿死。你师父这种人,眼中只有道,没有情,是天生修仙的命。”
  狄青越听血液越冷。这样修仙,修到最后只剩了道,与一块木头又有什么区别?一块木头说不定蕴藏的天地大道还多些……
  如果说有那么一天需要狄青彻底忘记母亲与火玄,甚至杀掉火玄才能继续修行,狄青宁可不修这个破仙。
  狄青越想越气,竟然忘了老者还在一旁,破口大骂,“修到最后只剩了自己,这样还修个球仙啊?”
  狄青一说完,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向老者看去。
  只见老者一脸异色地看着狄青,有些疑惑,“你个小子不是过了拂心境吗,怎么心绪变化还怎么大?”
  老者以为狄青受了云阳子的传承,由于天赋异禀,自行提升到了三步观海境。却不知狄青只不过是由于紫微帝星体的霸道特性,强行将云阳子散落在密林内的精纯灵力生生炼化。狄青虽然还是凡心,修为却到了三步。
  老者一手向狄青探去,想抓住狄青好好查看一番。狄青大急,却又无法躲开,心中生怕老者看出自己还是凡心,没有斩断凡尘,从而为了书脉传承下去,杀掉火玄。
  老者抓住狄青,还未将自己的灵气导入狄青体内,异象突起!
  整个子母山都颤动了起来,山外护山仙气由于冲击,淡不可见。金黄色的光芒自山谷冲天而起,将子母山映衬得比太阳光还刺眼。
  一声凄厉的龙啸声自山脚传出,龙威浩荡,子母山上土石翻滚,坠落山崖,将沿途的一切碾碎。
  狄青被老者抓在了手臂,老者任由山头摇晃,稳如泰山,连带着狄青也稳稳站在了原地。
  子母山异变,老者再也顾不上狄青,腰间乾坤袋打开,一把青铜剑飞出,直至苍穹。
  此剑,名曰镇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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