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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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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保府前,一架牛车缓缓驶离。
  此车,舆之四壁环抱以轸,除一口入,另有二窗开于左右。舆上有顶,窗内有帘,入口之处悬一竹帘,以供进出,若非其中之人愿意,外者纵使望眼欲穿,也难见得舆中分毫。
  此时车舆之中,司马亮正与卫瓘二人对坐,小声交谈。
  “有劳太保亲自相送!”司马亮口中客气。
  “既已有言在先,定护亮弟周全,此番出城,老身岂有不随之理!”卫瓘回道。
  车内沉默片刻,司马亮开口问道:“太保以为,待本王出城之后当作何打算?”
  “吾以为殿下当为即刻返回许昌,再做筹谋。”卫瓘当然是希望司马亮出城之后立刻返回封地,莫要再生事端,以免牵连自身。
  “依本王看,倒不妨于城外驻扎,称病不入,静观其变。待登基大典礼毕,再观做决断亦不迟矣。”眼下性命之危已解,司马亮不经又起心思。但他所言也确实在理,若是即刻返回封地,难免杨骏会因他此举做起文章,称其有违礼法,再举兵征讨他。
  司马亮话一说完,卫瓘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认同。只是卫瓘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只是沉默不语。
  见卫瓘不再开口,司马亮也不在意,只当他是因为怕被外人发现车内藏有二人,故才不言。
  一时之间,车舆之内重归寂静。
  经城门时,城门官见此车悬有太尉府标识,知是太保座驾断不敢无端阻拦。连盘问都未曾有一句,便准其出城而去。
  便可之后,牛车已至宣阳门外,停于一处人烟稀少之处。
  司马亮自车舆之内而下,卫瓘紧随其后刚想移步下车,便被司马亮一把扶住,口中说道:“太保亲送本王至此,已是心中有愧。太保无需再多礼数,今日之恩,本王记下,来日定当相报。”
  既然司马亮不让自己再送,卫瓘也不再坚持,直身作揖道:“恭送殿下!”
  司马亮躬身回礼,转身轻叩身旁一道门扉。片刻之后,门扉大开,一人将司马亮迎入门内。此处乃是司马亮于洛阳城外的一处秘密府邸,除去心腹之人外,再无一人知晓。
  直至目送司马亮入府而去,卫瓘方才退车舆之内。不用他多做吩咐,车夫拉动缰绳,牛车缓缓离去。
  按理来说,城门由封禁至二人离开期间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即便他们乘坐的是有太保府的牛车,也绝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被放行,司马亮也不可能丝毫不被杨骏察觉便逃出这身后的洛阳城。
  司马亮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却着实不知这运气从何而来。
  上天的眷顾,如此说来也并非毫无道理。只是这“天”可不单单只有冥冥天道,另有一位“天”于无心之中相助于司马亮,方才使他平安脱险。
  此时这另一位“天”正百无聊赖地坐于丹墀尽头的皇位之上,一颗颗将手中的冰镇葡萄高高地抛入口中,也不吐皮囫囵咀嚼两下便吞咽了下去。其旁有一黄门,每值司马衷将口中葡萄咽下之时,就舀出一勺酸梅汤喂进司马衷的嘴里。
  丹墀之下设有客座,杨骏居于其上,身前案几之上摆放水果蜜饯竟与天子所用并无二致。大殿之中另外几人可就没有此等待遇了,他们只能乖乖地站于大殿之中,垂手而立,太常张华便位其列。在其身后站有祠部尚书郎、仪曹尚书郎、吏部尚书郎等主管礼制事宜的大小官员。
  众人正在商谈不日之后的登基大典该将如何准备。
  其实与其说是商谈,不如说杨骏坐着发号施令更为贴切。至于殿内其他官员不过是带着耳朵听,带着脑子记而已。除此之外,最多也就是在杨骏欠考虑的小事上提上那么不疼不痒无关大局的两句罢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杨骏此人几乎没有什么优点,巧言令色算作其一,心思缜密算作其二,擅长礼制应该能算其三了。当然这也与他曾任侍中多年,对于礼制事宜还算了解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约莫又交谈了一炷香的功夫,杨骏这才洋洋洒洒地将所需交代的事情反反复复地强调了好几遍。其间司马衷早已坐不住,先行离开了,临走之时嘱咐众官,商议完毕后自行退去即可。至于结果无需上报自己,一切交由太尉裁断。
  司马衷一走,杨骏更加肆无忌惮,整个人几乎呈仰躺状倚靠在凭几之上,用鼻孔冲着座下众官。若非众官之中有几名年事已高,且只食朝食,已经晃晃悠悠得显出即将晕厥之态,恐怕杨骏还要在耍上好一会儿官威呢。
  待礼官自行散去,杨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以见得,即便是他擢于太尉已近一月,但处理起朝中之事,面对朝中之臣时,依旧无法做到得心应手、面不改色。
  正如此时,一旦忙起这些并不算熟悉的政务时,杨骏便会忘记处理其他的事情。就好比此刻,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尚未做完,但又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些什么,只能是静坐于席,冥思苦想。
  半晌过后,他才幽幽想起,关于司马亮的事情似乎好像已经被自己抛之脑后了。
  杨骏连忙唤进一人,此人正是先前同与杨骏共处于殿后西堂之内舍人。
  “先前嘱咐可否办妥?”
  “禀大人,属下已遣人逐条核实探子所报,大半皆以排除,除二者。”舍人躬身答道。
  “为何?”杨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
  “亮贼或藏之处共有二者,其一于太保府内,其二于长水营中。无论何种,其皆有机逃出城去,亦有可能转至屯骑营中。”
  “但其不出洛京,吾等便有周旋之地。汝先遣人至各门询问可否有太保府人出。太保府与二营处可有吾之人乎?”
  “二营之中自然是有,只是太保府内……”舍人迟疑了片刻略微吞吐回答到。
  “吁,无妨!吾已料定此贼多藏于二营之中,汝令遣人监视太保府左右。至于其他,只待二营中人带信回报之时,一切方可知矣。”杨骏微微长叹一口气。
  今日本该是他人生中最为完美的一天,却遭遇了如此之多的意外,已经让他的心跌进了谷底。此时即便是再多的话消息,都已经无法使他的心情变得更坏了。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以为的。
  杨骏不知道的是,他今日的运气真的是糟糕透顶,所料之事似乎没有见尽随心意。这不,恰恰与自己猜测的截然相反,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之前司马亮还当真是藏在太保府中。但此时司马亮早已是逃出升天了。
  至于这一切,直至探子回报之时,杨骏方才才后知后觉。而监视太保府的探子回报的消息,更是宣告了杨骏与司马亮此次的博弈,以司马亮完胜作为结局而收场。
  探子回报只有短短一句:“除一牛车返回府内,再无一人出。”
  看似无一人出,但这“牛车回”所蕴含的消息已是昭然若揭。想必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若是杨骏肯定也不会放过这样的良机,早藏身于牛车之中逃出洛阳了。
  大鱼既已脱钩,若再想逮之,只怕会更加不易。但大鱼难抓,助其脱钩的小鱼小虾却是好逮。而这些小鱼虾们,不论是出于立场,还是出于私愤,杨骏都没有理由放过。
  只见杨骏双目赤红,一拍身前案几怒喝道:“究竟何人报信并助贼人一同逃离。汝定要查明,不然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听闻杨骏森冷语气,舍人微微一个哆嗦,拱手答道:“是!只是若无令,城门之官恐不竭力相助。”
  杨骏阴森森地笑道:“无妨,汝持吾令亲自前往言登基大典在即,需点名内外官员之数故需其卷一一查之。吾定要看看,谁人尚敢托词以蔽吾。”说罢,杨骏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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