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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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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署之中,西厢之内,右卫将军正坐于席。堂外宿卫将一人引入堂内,立于右卫将军对面。
  “小人拜见右卫将军大人!”前来之人一副黄门打扮,深鞠一躬,作揖行礼。
  “黄门不必多礼。”右卫将军也微微抬了抬手算是回了礼,“不知黄门前来所为何事?”从他话语间的态度不难看出,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见此人。
  “小人受命前来,皆因太尉大人有事欲求右卫将军大人抬手相助。”黄门答曰。
  “但说无妨!凡吾职内定当竭尽全力!”右卫将军言辞恳切,不似敷衍。
  果不其然!黄门口中不说,心中却想:右卫将军属卫将军部下,太尉为卫将军长兄,又统领天下军事手握大权。于情于理,太尉的命令对于面前这位右卫将军来说都应该十分管用。
  “有信言,今日恐有不臣之臣,怀不轨之心,欲行危及朝堂之事。太尉恐此言非虚,故命小人报以将军,还望将军增宫内宿卫,以免被乘隙而入,再生事端。”黄门说话之时特意压低了声音,除了他与右卫将军二人,连门外护卫也不曾听见只言片语。
  见对坐黄门特意压低声音,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他那较为简单不善权谋的大脑立刻得出结论:此人所言不似有假,所谓信言也非空穴来风。故而抱拳答曰:“宿卫宫内殿外本是吾等职责。若太尉所言之事当真发生,吾等定当舍身顽抗,不使歹人踏入宫门半步。此亦吾等职责,太尉莫谦。”
  “此太尉必安矣!有劳将军!”黄门俯身作揖,以示谢意。刚要起身告退,他忽又想起什么,头向前凑了凑轻声问道:“不知以右卫五部之力,可否拒七百骑兵于宫墙之外?”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右卫将军一下给问住了。他愣坐于席,细细思索。倒不是联想到了什么,只是在细细计算以自己手下千名步兵宿卫可否挡住这七百骑兵。
  虽说以自己部下千人对战七百骑兵,加之宫门阻碍,胜负之数尚且难料。但这前提必须是每门守卫数目至少得在二百之上。可实际上,除去宿卫各殿以及宫内巡逻的守卫之外,整个守卫各门之人不过堪堪百人。以百名步兵对阵七百骑兵,即使有宫门阻碍之利,亦是难以抵挡。一旦敌方攻破城门,以骑兵对步兵,纵有两倍之数,亦难抵挡。更不要说,一月之前,皇太子以守卫天子灵柩之令,从右卫中调走百人专门驻守太极殿。此时他这右卫将军手下宿卫仅有九百。日常防务也不过是堪堪完成,更不要说敌上七百骑兵。
  良久,右卫将军很确定的答道:“不足!”
  此言一出,黄门立刻着急了起来,左右晃脑沉吟思索。不时,黄门似有对策,开口又问:“若加左卫五部,可否?”
  这次右卫将军倒是不用思索,脱口而出:“足矣!”
  若算上左卫五部,就意味着立刻多出了千名宿卫可供调遣。散至各门,每门守卫便可激增至三百。以三百宿卫守卫宫门,足可以拖延七百骑兵一段时间。待宫中各处宿卫增援一至,即便门破,以两千对七百尚能周旋。只等宫外五营赶到,前后夹击,纵使七百骑兵各各如虎狼一般勇猛,无地利优势,也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一听“足矣”二字,黄门方才大定,起身作揖道:“为保万无一失,烦请将军借左卫五部一用!今日所言还望将军莫要与人道也。”说罢,退出堂外,快步离去。
  待黄门走后,右卫将军方才注意到刚刚黄门话中内容似有所指。这洛京城外,驻有十万牙门军,城内另有五营驻守,宫内还有两千宿卫。仅七百骑兵莫说入这宫门之内,恐怕连着城墙尚未看到,便会被灭得一个不剩。何须五部正面迎敌?
  看着黄门言之凿凿,不似胡口乱吣,莫不是当真可能如他所言,可能会有七百骑兵冲杀宫门?太尉又是如何知晓来者数目,且知晓的如此详细?莫不是他已经知道这不臣之人究竟为何人,亦明了其所率为何部?
  以右卫将军的武夫脑子,能想到如此之多,已是难能可贵。他可是断不可能想到这七百骑兵很可能就是五营之中的一营。即便是能想到,他也是断然不敢往那方面去无端猜测的。
  晃了晃脑袋,右卫将军将一切疑问皆从脑中除去,张口便想唤门外亲兵入内,忽想起黄门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微微叹了一口气,右卫将军站起身来,径直向门外走去。
  至左厢途中,原本已经抛之脑后的疑问纷纷不由自主地又回到脑中。其实就他看来,以七百骑兵冲击皇城,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且不说能否得手,但就此举目的他便难以想明白。若是谋反,天子出殡,皇太子自然不在宫内,就算是夺了这空城,又能如何。待百官回朝,五营齐聚,区区七百骑兵根本不足为惧。若是有其他目的,他又实在想不明白究竟为何。
  左右两厢之间相距不过数十丈远,一路走一路思索,待其回过神时,他已至左厢堂外。
  一阵莫名之风吹过,略拂其后颈。一时之间,他仿佛福至心灵一般,豁然开朗!
  莫非如此胆大之徒所图并非皇位,而是太尉的项上首级?如此一来,便是一通百通,万事皆解。正如高祖当年所行一般,非为皇权,只为曹爽!此时宫内,只有辅政大臣杨骏一人所在。起兵之人只需打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擒住太尉,囚于监牢。待百官回朝,塑以罪行,主动退兵,届时杨骏纵有百般能耐亦难翻身。
  左厢之外两守卫,见右卫将军前来,自然是躬身行礼。可他似乎未见二人一般,低头沉思,也不回礼,未待通报,竟径直走入堂内。
  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否应当阻拦。只觉得这平日里速来为人友善谦和的右卫将军,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愣神的功夫便让他走了进去。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右卫将军此时尚在思索之中。正如两名守卫所感一般,他为人谦和,素不与人为敌,对哪怕是下人亦是友善礼遇有佳。凡他职责之内,能帮之事皆是尽力而为。故而他与左卫将军司马越间的交情亦是不错。但他友善谦和,并不代表他傻,他很明白不论起兵之人所为何事,皆与他职责相悖,一旦宫门陷落,恐怕自己的小命亦是不保。于情于理,今日这兵他算是借定了!心意已定,自然神归原位。
  恰逢此时,堂内一人朗声笑道:“将军前来怎无人相报?”此人乃是左卫将军司马越身旁副将,与右卫将军自然也是熟识,故而笑问。
  至此时,右卫将军方才发现自己竟已不管不顾地步入堂内。不免有些脸红,拱手作揖道:“未先行通报便已入内,实为不周。吾惭愧!”
  “无妨无妨”副将此时已起身,来到他的身旁,轻托其臂,请其上座,口中询问:“不知将军今日亲至所为何事?”
  右卫将军避开了副将投来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吾欲借五部宿卫一用。”
  副将乃是心思玲珑之人,听此借兵之言,略微沉吟,方才言:“亦非不可。只是不知将军借五部宿卫所为何事?将军定当知晓,吾等宿卫只听天子调令!今忽出此言,若无不得已,恕下官实难从命!”副官此言看似应允,实则拒绝。若是右卫将军说不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今日这兵是万万借不得的。
  “汝当知,天子出殡百官护灵,宫防空虚。前日天子又命吾部百名宿卫驻守太极殿,实为吃紧。方才行此无奈之举。”
  “哦?”见右卫将军眼神闪烁,便已明了他这话中所说并非真正原因。便只是轻“哦?”一声,继续盯着右卫将军的双眼,有刨根问底之意。
  右卫将军被眼前副将盯得发毛,知晓若不说明,恐怕今日这兵是肯定借不成了,只好向他使了个眼色。
  这堂内除二人之外,还有一名司马在内,应该在右卫将军来前正与副将探讨军务。
  副将收到右卫将军的眼神,心中明了,遂对司马说道:“汝先矣,宫防之事择日再谈。”
  司马受命作揖退下。
  副将方才开口:“将军可言乎?”
  “实不相瞒,今日吾得信,言今日恐有不臣之人欲行危及朝堂之事。其众之巨,仅凭吾五部之力,恐难相敌!故而…”
  “欲行不端?!”不待右卫将军把话说完,副将已经反应过来,不由惊呼一声。
  见副将打断了自己的话,右卫将军明了,他已明白此事重大,故而也不接言,而是等着副将如何回应。
  副将以察觉此时惊呼实在不妥,迅速起身,行至门口,冲两名守门亲兵吩咐道:“汝等退下!切记!勿多言!”言罢,门扉便已被他重重合上。
  退回堂内,副将也不坐下,此时他已惊诧万分,只有不断踱步方才能缓解这心中震惊之情。“将军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若是如此,实难待太子殿下回朝!还望将军细细道来!”
  右卫将军闻言,将黄门与自己交谈内容一一道出,只是并未提太尉与黄门的名字。
  “如此说来!实在万分紧急!”副将此时也已经明白事态的紧急,躬身拜向右卫将军,口中言:“吾愿信将军所言!今左卫五部,皆从将军号令!”
  右卫将军也是起身还礼,言道:“谢过将军!”
  两人不再多言,行至宫防图前,细细商讨起究竟该如何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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