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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舟行江湖 / 第十三章 霜冷天下

第十三章 霜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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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寂的巷道,就像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
  湿润的空气,连天地都变是湿漉漉的,带着压抑与沉闷。
  黑衣人持剑在手,静静站立在巷子中,注视着巷口,因为刚才的那一剑,正是从那儿来的。只见巷口处不知何时站立一个蓝衣剑客,手中一把宝剑,剑身发着幽幽的蓝光。
  寂静无言,二人相视片刻,蓝衣剑客缓步走近黑衣人。蓝衣剑客脚踏一双纤尘不染云纹靴,踏过巷子道路上的坑坑洼洼。坑中聚集着大大小小的水潭,踏过便摔出万道金光。
  一条本是最普通不过的巷道,今日却也显得特别。蓝衣剑客缓缓靠近持剑黑衣人,二人眼光相对,他们的眼神实比他们手中的剑还要锋利。
  蓝衣剑客走近至黑衣人面前数丈处停下,一时两个人都盯着对方,但谁也不妄动,谁也不说话。
  蓝衣剑客细细打量了面前这个持剑黑衣人,清楚感受到了他的身上带有的凌厉剑气。虽然面前黑衣人是一头白发,但蓝衣剑客还是惊奇发现,面前这个人是个年轻人,可能还比自己年轻得多。
  只见蓝衣剑客正要作礼说话,黑衣人却先开口道:“韩炼。我听说过。”没错,这个蓝衣剑客正是韩炼。
  韩炼只是微微一怔,还是说道:“我不想与你为难,让我把他带走。”韩炼随手一指正躺在一边昏迷不醒的梁钰。只见梁钰倒在地上,他的胸口下一滩殷红的鲜血,只是被地上的雨水冲淡了。
  韩炼本很想与面前的这个黑衣人比试剑法,虽然剑下会有生死,但对于真正的剑客而言,用自己手中的剑带来荣光,或在敌人的剑下丧命,本就是学剑用剑之人这辈子注定的事。而对于韩炼,与真正的用剑高手过招,正是他最痛快的事。只是李培风有言在先,因此韩炼也不敢肆意妄为。
  黑衣人沉默片刻,抬起眼皮看着韩炼。“韩炼之名早已满江湖,而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用剑之道,阁下比我深。阁下也应该比在下更加清楚,对我们剑客而言,手中剑的意义。”
  韩炼当然听得明白,他也没想到黑衣人真的会主动要与自己一战。他的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欣喜,虽然韩炼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但韩炼仍然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因为在韩炼心中,还是极其渴望一战的。现在,自己总算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又是良久相对无言,韩炼缓缓将手中剑拿起,道:“此剑乃竺离大师取东海玄冰铁制成,长三尺三寸,重六斤四两。名为冷霜剑。”
  “好剑。”
  黑衣人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韩炼不禁皱起眉头,盯着他手中那把样式古朴特别的剑,不禁问道:“却不知阁下手中的剑,又是什么神兵?”
  赤红色的剑,是韩炼从没有见过,甚至从没有听说过的剑,若不是韩炼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一把剑。
  黑衣人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并不回答。韩炼心中不由疑惑起来,因为对剑客而言,剑无疑比什么都要重要。而剑客比剑,双方先介绍自己的配剑,本是作为一个剑客应该做的。
  “我手中......是一把杀人的剑。”
  黑衣人仍旧淡淡地说出口。但韩炼的脸色已经变了,因为这种话仍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充满轻视和挑衅。韩炼不禁冷笑起来,道:“太狂妄的人,注定是会失败的。”
  黑衣人闻言只是冷冷地笑说道,“有本事的人,狂妄就是实力。”
  第一次遇见如此狂妄的对手,韩炼本只是轻笑他的年轻气盛。但黑衣人接二连三轻蔑不屑的话语已经成功将韩炼的怒火点燃。幸好黑衣人身上凌厉的杀气和他手中的剑气,让韩炼不敢轻举妄动。韩炼也很清楚,贸然出剑对一个剑客而言总归是不能犯的最低级错误。韩炼只是冷哼一声,强压住了自己的恼怒。韩炼只咬牙道:“但愿你的剑法配得上你的狂妄。”
  终于,韩炼咬了咬牙关,恨恨道:“我要出剑了,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韩炼已经不想多言,对剑客来说,剑法之下见高低才是最有力的话语。
  黑衣人并不答应,只是微微他转动手中剑,他手中的剑上稍稍聚集了一股剑气,使原本就是赤红的剑身更加显得殷红无比。那耀眼的红色光芒,流动起来像极了血液,就如同梁钰身下淌出的血液。韩炼不敢怠慢轻心,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绝对厉害的剑客。但是,如果今天不比试一番,韩炼也当然绝不会甘心。
  两个人谁也不愿率先出手,都只想让对方先出剑。人们常说先发制人,但先发也就意味着你将首先暴露你的弱点。两个真正的剑术好手比剑,剑法相差毫厘之间便是千里,当你的剑法弱点被对手找到,很多时候一剑就能决定输赢。
  终于,韩炼忍不住抢先出剑,手腕轻动,手中剑已经伴着一声剑吟而出。韩炼的剑很快,倏忽间,韩炼已经变了十几招剑招,最后,韩炼轻喝一声,一剑刺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冷眼看着,只将剑一横,格挡住了韩炼这一剑。
  韩炼小小的吃了一惊,看着那柄赤色古剑下那双幽深的眼睛,韩炼第一次感到心慌意乱。韩炼立即变招,只见他连使快剑,刹那间攻出数招。狭窄的巷道,一时间人影闪动,剑光四起。
  韩炼的剑招又快又狠,但他的剑招也都被黑衣人挡过。虽然早已经预想到,但黑衣人表现出的高强剑法,仍然让韩炼吃惊兴奋不已。
  “江湖有名的冷霜剑只有这样的威力吗?”
  当双剑相交后分开,黑衣人又说出了这样的话。听了这话,只把韩炼气得无名火起,韩炼怒道:“希望你能接住我接下来的这一招。”说完,韩炼运转内功,衣衫无风自动,连他的头发也飘扬起来。他的浑身上下都闪着蓝光,好像一道蓝光护体。再看韩炼手中的冷霜剑“唰唰”作响,剑上聚集着强大的剑气。
  黑衣人不由眯起眼,喃喃道:“霜冷天下。”
  一时间,好像天地也更暗淡了,而气温也变得低了。黑衣人死死盯着韩炼和他的冷霜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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