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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皇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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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宋太祖赵匡胤吗。柴宗训这才仔细看这人,这人坐在床前的小凳上,看起来近四十岁,头上戴着金冠,身穿着滚龙袍,额头宽阔,眉毛粗厚,鼻梁高挺,唇上留着短须。最让人难以忘记的是那双深沉的双眼炯炯有神,藏着深深的智慧。
  “嗯,我还要吃蒸蟹呢。”郭宗训深怕被赵匡胤看出什么来,就开始装萌。毕竟现在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呀,演都不要演,面像就能骗过所有人。
  “好好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跟以前一样。”
  “可是以前当世子的时候,月俸好少呢,每旬才能吃到一回,还要靠娘亲私下给我月例呢。”
  “哈哈,那是你父皇对你严格管教,怕你好逸恶劳,而影响到治理天下。而今你就没有这方面顾忌了,你想怎么花钱,都可以从内库支取。”
  “那真是太好了。”柴宗训高兴的坐了起来。
  “你好好躺着,我跟符皇后说说话。”赵匡胤把郭宗训按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我欲帮先帝和宗训恢复柴姓,毕竟要认祖归宗。”赵匡胤朝小符皇后说道。
  “好呀,我也支持,夫君生前也早想认祖归宗,可迟迟未能如愿。”小符皇后表示同意。“宗训呢?你一定也很高兴吧?”
  柴宗训没说话,就当做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这赵匡胤为何如此热心,难道之间有什么隐情不成?柴宗训细细一想,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周太祖郭威却因起兵之时,家眷全被后汉隐帝刘承佑杀了,柴荣投靠了姑父郭威,改姓了郭,后来郭荣被立为了太子,郭威病逝后传位郭荣,郭荣病逝后传位郭宗训。
  唐朝之后,自梁朝到今天的周朝,战争频繁,政权更迭。梁朝维持的时间最长,也只有十七年。其次,后唐十四年,后晋十一年,后汉仅仅四年,就算在一朝之内,权位之争也异常激烈。
  梁太祖朱温当上皇帝才五年,就被自己的儿子朱友硅所杀。而朱友硅上位不久,又被自己弟弟朱友贞所杀。唐明宗李嗣源的儿子李从荣,也曾经发动兵变夺权,没能成功,反丢了性命。唐明宗去世之后,其弟五子李从厚继位,仅一年时间,他的皇位即被明宗的养子李从珂所夺……
  然而从郭威到郭荣,从郭荣到郭宗训,俨然有了稳定传序,而现在传给赵匡胤,不就又乱了么。
  柴宗训这才想明白赵匡胤的目的。赵匡胤给郭宗训恢复柴姓,其目的就是让世人产生一种模糊的观念,你后周太祖郭威从后汉手里夺了天下,而侄子柴荣从姑父郭威那里继承了天下,都不算正统传序,那么我赵匡胤自然也能从你柴宗训手里夺天下。好像这天下是有能者居之,而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柴宗训这才感到一阵后怕,皇帝做事都藏有深意,更何这是宋太祖呢。
  改个姓又有什么大不了呢,自己只想在这大宋朝游历一番,又没想过复国,改了之后还能多一门柴家的亲戚嘛。何不成全了赵匡胤,让他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统一中国大地,自己也能背靠大树好乘凉。
  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争取好处的机会了,得压榨他一下才行。
  “改姓之后,就能随意出入皇宫到处游玩了吗?之前朕一直想出去游玩,却被娘亲告诫,皇子应审慎行事,不准我到处跑呢。”
  “能”
  “能吃天下各色美食吗?”
  “能”
  “能看遍各地美人吗?”
  “能”赵匡胤一脸黑线,这侄儿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能开瓦子做生意吗?”
  “你说的可是经商?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就怕你亏得血本无归,哈哈。”赵匡胤被柴宗训逗得开怀大笑。
  小符皇后也面露微笑,看到他们俩能和平相处,自己就放下一桩心事。
  “宗训身子不好,我想寻一处养人之地,让他去慢慢调养身体。二来,在这汴京总有我疏忽的时候,就怕前几日发生蕲王和纪王的事情来,你看可好?”赵匡胤突然对小符皇后说道。
  这是要世人慢慢淡忘大周啊(北周是后世为了区分姬姓周朝起的朝代名)。同时也是赵匡胤的一份威胁,意思是如果你不走,以后莫名其妙被人宰了,就别怪我照护不周。
  “啊,好的。”小符皇后这才反应过来,看来是外放了,总比圈禁在这里强啊。
  这傻女人还高兴,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要是有自己生母一半的政治智慧就好了,不过她对自己确实很好,自己生母符金玉可谓父亲郭荣的贤内助,可惜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然后郭荣娶了符金玉的妹妹符金环,还封她为皇后,是为大符后和小符后,而且姐妹俩都是汴京有名的美人。自己这个爹真是享齐人之福啊。
  小符后还有一个妹妹叫符金锭嫁给了赵匡胤的弟弟赵匡义,前几天正是在这个姑母的劝说下,自己才同意禅位。而今这姑母又去劝说自己的外公魏王符彦卿去了。
  “那处地在何处?我能带平日的纸栾去吗?”
  “那地山青水秀,你想带什么去就带什么去。”
  “那我要带好多好多东西去,被褥,围棋,还有我平日最爱的泥人。起码得装满五车呢,不,要装十车。”柴宗训尽量装萌,以获取更多物资。
  “皇宫之中,你看上什么都可以带走。今日天亮你陪伯父去主持朝会,伯父准你装五十车。”赵匡胤也被柴宗训逗乐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呀,自己小心是否过了头呢。
  赵匡胤眼里却透露的一丝狡黠却被一直观察他的柴宗训捕捉到了。难道他要自己陪他上朝还有何目的不成?皇位都给他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真的可以装五十车?那我得好好想想,带什么好呢。伯父对宗训真好呢,我要陪伯父去主持朝会。”柴宗训完全没意识到这些东西本来就全是自己的,如今被赵匡胤霸占了而已。
  “天也快亮了,大臣们已经在大庆殿等着了。我来帮你换衣服吧,我们好一同上朝。”赵匡胤终于把柴宗训忽悠去朝会了,事情朝着好的一面发展呢。
  小符后,见他们要换衣服,就避讳地退出了寝宫。柴宗训禅位之后是要被软禁于西宫的,所以他的日常用品也被赵匡胤宋来了西宫。
  寝宫内只有他们俩,赵匡胤去柜子里帮柴宗训找朝服。柴宗训也在床上准备起来,身子在被褥里碰到一硬物,摸出来一看。
  那细布包裹着的竟然是一枚虎符,柴宗训被吓了一跳,这能调动国家机器的信物,竟藏在小符后的床上。看来小符后虽然迫于压力,让自己禅位给了赵匡胤,却把调兵的虎符藏了起来,用于关键时刻保命。
  “宗训,你看穿这身如何?”赵匡胤手里拿着一套朝服向床边走来。
  柴宗训,赶紧拿细布把虎符包好,藏在了亵裤之内,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赵匡胤的帮助下,终于穿好了朝服。仔细一看,这,居然是龙袍,赵匡胤是不是拿错了,自己已经禅位了,还给自己穿龙袍。“伯父,是不是拿错了。”
  “不,没拿错,你今日还得穿这身衣服。”赵匡胤笑呵呵的回答。“来让伯父自己瞧瞧,以前还没这么近距离仔细看你穿龙袍。”“这细看,贤侄果然有世宗几分英姿。”
  古来成大事者,必定有大胸襟,赵匡胤居然毫不避讳让自己穿龙袍,果然是历史上有名宋太祖,统一了唐朝末期五代时期的诸侯割据,开创宋朝的辉煌。
  他对自己这么热心,难道对自己还有所求?
  “陛下,昨晚,你于床前所做承诺是否当真呢?”柴宗训所说就是昨晚赵匡胤在床前自言自语:只要自己醒来,只要自己不造反,什么都答应自己。
  “昨晚,床前?”赵匡胤侧着脑袋想着,到底是什么承诺,突然想到这句,抬头倒吸一口冷气,他不是昏睡过去了么,自己所紧张事被他知晓了么。看来这是要提真正的条件了,之前要东要西,都是开胃菜啊。
  郭荣这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啊,自己的自言自语,就被他当做了承诺。可自己口中说出去的话,那就是金口玉言,当然也是自己的心声,因为没有他爹郭荣,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昨晚所说自然作数。”
  “好,希望陛下能遵守承诺,能保太后和我的平安,国家免于战火,百姓免遭生灵涂炭。”
  赵匡胤听到柴宗训能说出这话,心理异常沉重,要不是自己被首先撺掇夺了皇位,这柴宗训说不能还真能开创一片盛世啊。欲戴金冠,必受其重,看来自己以后的路任重而道远啊。
  柴宗训自己也知道,世间多少人,稍有资本,就扯旗称王,结果还未走出一县,就稀里糊涂的死了。所以自己才先表个态,打消赵匡胤的顾虑,自己才好当个逍遥王爷嘛。
  “走,我们一起去上朝。”柴宗训看赵匡胤久久不语,就提议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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