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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铁匠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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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想之下,恐怖如斯,敢在割鹿镇这种地方开铁铺,柳云生自然也是一个武者,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单手提起重达千金的东西的。
  半夜,柳云生烧燃了矿火,他要在这晚上,将这铁石融化。
  黑黝黝的矿火在矿炉中疯狂燃烧着,这燃烧的煤矿,是从牧云山脉中挖出的,燃烧的火焰,热度是普通矿石的十倍还要多。
  这也是柳云生铁匠的不传之秘,这矿石出产的位置,他甚至没有告诉他的三个徒弟,他准备自己百年之后,只告诉自己的儿子。
  “风儿,把灯箱再拉快一些,火还不够旺。”柳云生催促道。
  “爹,这风箱,我已经拉到最快了,再拉,这风箱该被我拉坏了。”柳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胡说,这火要是够旺,这铁石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柳云生盯着铁石说道。
  “我看,是你这火焰的强度,不够融化这铁石,不是我火焰大小的问题,我们这都烧了三个多时辰了,这天都快亮了。”柳风打了个哈欠说道。
  “行吧,那就这样吧,你去睡吧。”柳云生无奈说道。
  今年的柳云生,五十三岁,从十三岁打铁,他打铁四十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融化不了的铁石,他自信,他这牧云山脉挖出的煤矿,哪怕是玄铁,他也能融化了。
  难道说,真的如同他儿子柳风所说,是他煤矿的火焰不够吗?
  他忽然想起,在他牧云山脉的挖矿深处,还有另一种矿,那种矿,不同于普通煤矿的黑色,反而是雪白无暇,像是玉石一般。
  只是那种矿,在矿洞的深处,而且有着一只黑蛇守护。
  每当他试图靠近那种白矿的时候,那只黑蛇便会发出奇怪的吐须声警告他,他采外围的黑矿时,黑蛇却又置之不理,实在是奇怪的很。
  身为一个骄傲的铁匠,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他决定,要去赌一赌,去采白色的煤矿来试试。
  至于黑蛇,他决定处理掉它。
  他本是便是一个武者,对于蛇,并没有太大的畏惧,再加上,他还要去买一些治蛇的药方。
  他不信这蛇,还能拦住他的去路不成。
  第二天,柳云生睡到中午,便去市面上买了些治蛇的药物,回到家中,又带上了他最得意的武器,也是一生之中,打的最好的一把刀,他取名叫做,斩龙刀。
  柳云生看着自己桌上的斩龙刀,不由笑出了声,龙都能斩,更何况那条黑蛇。
  给儿子柳风吩咐了一番,柳云生便出发了,背着一个背篓,提着斩龙刀。
  柳风倒也不为奇,每隔一段时间,父亲都会这样打扮,去牧云山脉挖矿,但从不带上他,只是这一次,比平常的时候,早了几天罢了。
  只是柳风没有想到,再见到父亲的时候,竟然已是奄奄一息。
  柳云生是被人抬回来的,听人说,是在前往牧云山脉的路上。
  牧云山脉之中,凶险无比,每年死在山中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柳云生终于在被抬进了铁匠铺,毒发身亡。
  他被黑蛇咬了一口,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他也终于明白,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黑蛇,那是割鹿镇老人们口中传说的凶兽。
  柳云生死了之后,铁匠铺成为了柳风的遗产。
  三天之后,白衣青年人却没有来取他要的武器,估计十有八九,也是死在了牧云山脉之中。
  夜晚,明月当空,柳风对着铁石和柳云生的石头发呆,手里的酒水,流入口中,终于,在寂静无声之中,柳风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陪伴了自己十三年的父亲,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真正的悲痛,都是寂静无声的,正如眼前的柳风。
  柳云生的老婆据说死的很早,来到割鹿镇的时候,便是带着年幼的柳风,后来在割鹿镇有了一定名气之后,又收了三个徒弟。
  处理柳云生的后事自然落不到只有十三岁的柳风头上,自然也是柳云生的三个徒弟处理。
  大徒弟叫做何成,是割鹿镇何家的人,年幼便拜在了柳云生的门下,柳云生埋葬的时候,何成哭的嚎天喊地,甚至比死了亲爹还难受。
  旁人纷纷夸赞,何成倒是个忠义之人。
  二徒弟名为李志,是个小门户出身,小的时候父母因为怕饿死,所以拜在了柳云生门下,一是学个手艺,二是混口饭吃。
  柳云生埋葬的时候,他倒是也到了场,只是面无表情,全场冷漠。
  至于小徒弟周方,则是最近刚拜在柳云生门下,柳云生出事的当天,直接便卷着一堆上好的兵器跑路了。
  听说跑的时候匆匆忙忙,直奔西远城而去。
  西远城是离割鹿镇最近的大城,恐怕也是为了把这些上好的兵器,兑换成钱。
  毕竟柳云生的手艺,哪怕在西远城,也是一块招牌。
  安葬好柳云生的第二天,何成便回到了铁铺。
  “成哥,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柳风睡在铁匠铺之中,见到何成到来,有些意外的问道。
  “没啥,你睡吧,我收拾些我的东西。”
  何成说道。
  说着,开始在铁匠铺里翻找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找着找着,何成开始骂道:“这周方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师傅走后,看都不看一眼,卷着东西就跑人,等我找到他,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骂了几句之后,何成继续翻找着。
  柳风平静的躺在床上,听着何成在屋外的骂声,不为所动,任由他骂着,找着。
  找了一阵,何成忽然拿着灯笼,走到了柳风的里屋,又是开始翻找。
  “阿风,有没有看到一个用布包裹的石头,那是我的东西,怎么就找不到了呢。”何成用灯笼的光对着躺在床上的柳风问道。
  “没有,成哥,要不,你再找找吧。”柳风回答道。
  “你起来一下,我看看你床底下有没有,估计是师傅给藏起来了。”何成说道。
  “成哥,这床下没东西,你还是再找找吧。”柳风说道。
  何成脸色一黑道:“柳风,你给我起来,别以为师傅死了,就没人教训你,你再不起来,就别怪我手中的藤条。”
  何成说着拿起了屋里的一根藤条,那是平时柳云生用来教训他们三个师兄弟的,如今,却成为了他手中的利器。
  “成哥,下面真没什么东西,都是爹留给我的,你就没必要看了吧。”柳风坐起身来说道。
  “扑哧……”何成毫不犹豫的一藤条抽在了柳风的上身,没有穿衣服的背上,很快便多了一条血痕。
  “你起不起来?”何成声音里多了些凌厉。
  柳风不说话,露出了畏惧的表情,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了一旁。
  何成掀开柳风的床板,果然,在下面,看到了那块他梦寐以求的石头,还有柳云生死前背的竹篓。
  打开竹篓,里面装的是断成了两半的斩龙刀,还有三块雪白的矿石。
  掀开铁石外面包裹的布,他看到那块黝黑的铁石。
  “嘿嘿……”他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你在这儿帮我看好这块石头,我去找人来抬走。”何成对柳风吩咐道。
  说着,何成提起了竹篓,就要去叫人,他一个人的力量,可抬不起这块重达千金的铁石。
  眼见着何成要走,柳风有些急了,说道:“何成,这铁石是客人的东西,这竹篓里的矿石和刀,更是我父亲的东西,这几样东西,有一样是你的吗?你这样拿走,有些不合适吧!”
  何成转头,一藤条,又要抽向柳风,却被柳风转身躲掉了。
  何成也不生气,指着自己手里的藤条说道:“我侍奉了师傅十年,他死后,这些东西,自然是我的,你要是再给老子胡言乱言,别怪老子手上的藤条不讲情面。”
  说着,满脸露出了狰狞的模样,恐吓着柳风。
  谁能想到,白日里,那个在柳云生坟前,哭的死去活来的忠厚老实之人,在夜里,会显得如此狰狞可怕。
  柳风气急,抓起兵器架上的一把长剑道:“何成,你要是想拿走这些东西,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何成也不知道是不是利欲熏心,竟然随手拿起一把长刀,冲向了柳风。
  他的眼里,杀气腾腾,明显是动了杀心。
  他想起了下午前往西远城,向奇兵阁的老板询问了这块铁石的价格。
  奇兵阁的老板,沉吟了一下,给了五百块银币的价格。
  五百块银币,整个何家也拿不出那么多,足够他花上一辈子了。
  所以,他动杀心了,杀了柳风,铁石加上其他的东西,自然就是他的。
  “何成,你疯了。”柳风大吼道,试图叫醒何成。
  “是的,老子疯了,你给老子去死。”何成跟着柳云生,也是从小习武,虽然只有武者初级的水平,但也是非常人所能敌,一刀之下,竟然呼呼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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