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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老师说,《孔雀东南飞》是一篇爱情悲剧。
因为焦仲卿和刘兰芝死了,自杀了。
所有的人都在歌颂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俩伟大的爱情。
而故事中的炮灰甲和炮灰乙丙丁则被读者老爷们选择性的遗忘了。
但是在真正的故事世界中,被遗忘的炮灰甲乙丙丁,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也同样有着自己的人生。
崔玠正在努力的划水剧情,试图把自己的人生拉上正轨。
“我——崔玠——绝对不会娶刘兰芝的!”
崔玠梗着脖子瞪着牛眼站在郡守府的门口朝天竖中指。
王子异如一个大号的土豆栽在地上,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五郎,你觉得你真能犟过崔郡守?”
焦仲卿现下就躺在郡守府里,崔瑜崔二哥正在和崔爹进行抗争性交涉,眼见得崔爹已经气得跳脚,崔玠估计崔二哥的交涉多半会被武力镇压。
“他不娶,他不娶谁娶?你娶吗?!”崔爹的破锣嗓子一传八千里,嗷嗷叫扑棱棱惊走了一束小家雀儿。
焦仲卿好像发疯般撕打崔玠,而后被王子异和崔二哥武力镇压,早与郡守府万分相熟的刘医工一天之内又被叫来了第二次。
看着眼前这人身上的凄惨模样,刘医工不由得咋舌:“啧啧啧,真惨!”
崔瑜崔二哥是个教训人的高手,拳脚全往身上招呼,脸还是那张小白脸,身上却青青紫紫的如颜料盒一样。
“好在都是些外伤,没什么大事。”仔细验过伤,刘医工擦了擦手,说道,“下手之人极有分寸,当是个多年行刑的老辣之人。”
崔瑜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行刑多年是未必,奈何家中常有兄弟练手。
“崔郡守,草民观这人有些面善,莫不是那焦家子?”刘医工摸着半截胡须问道。
“正是此子。”崔瑜代答道。
“眼下是非之时……恐生事端。”
所谓是非之时,当然就是崔刘两家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若这个档口传出崔家人把焦家郎给打了……
崔家的名声也就不必要了,棒打鸳鸯这出戏又能再街头巷尾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眼下是个娱乐十分匮乏的时代,想要满足自己的八卦心理,足有八成靠的是脑补,比如隔壁村那谁谁谁家的老母鸡刚孵的一窝蛋里爬出了只鸭,那些鸭该怎么看它,那些鸡该怎么看它,它以后还怎么在家禽界混!
而高门世家和寒门夫妻的之间的爱恨情仇,爱而不得啦,棒打鸳鸯啦,其脑补的精彩程度堪比某台常年不换档的三十二集大型家庭伦理连续剧。
想想自己被带走时,街头巷尾那一双双闪烁着八卦火苗的眼睛,刘医工不由得苦笑。
本就门不当户不对,这下又多出许多故事来。
“阿母!阿母!”焦小妹跌跌撞撞的冲进院里,“阿母不好了!”
焦母张着两只手怒气冲冲的走出来:“死丫头,又跑哪去野了!你阿母活的好好的!”
焦向葵这时也顾不得同焦母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阿母,阿母,大兄他,大兄他打了郡守郎君!现在被人家带走了!”
焦母这下淡定不得了:“死丫头净胡说!你大兄怎么会打人呢?!你大兄怎么会打人呢!”
“我骗你干什么?!大兄已经被人家拿走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关到牢里去了!”焦向葵急急说道,“你快叫我二兄回来呀!”
焦家二子焦季菽一直在城里孙姓人家中做蒙师。
焦母握住焦小妹的手,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对对。快去找你二兄,叫他想法子,他一定有法子!”
焦母活了大半辈子,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在了儿女身上。
她生养了四个儿女,长子伯之自幼聪慧,可惜没能立住,长到五岁便没了。
仲卿和伯之是双生子,如她的一对眼珠,她已经失去了伯之,不能再没有仲卿了。
小女儿总说自己偏心,焦母也明白自己确实偏心。
她的一颗心分给了前面两个儿子,小儿子和小女儿便不存在多重的分量了。
深深的院墙内,深绿的草叶蔫蔫的打着卷儿。
焦季菽袖着手施了些水。
孙家给蒙师的待遇还不错,专门给焦季菽配了个洒扫小童,名叫三珂。
三珂这时正抱着满怀的竹简,晃晃悠悠的走进来。
“小心些,别摔着。”焦季菽嘱咐一声。
“没事哩,焦先生,这就是您要的庐江郡志。”
三珂咧嘴朝焦季菽露出一口白牙。
三珂的笑容让焦季菽觉得这生活实在是很不错,有吃有喝,万事不愁,没有焦母的连串吩咐,更不用操心家里的大兄。
焦季菽愉快的像个减肥成功的两百多斤的孩子。
“要是再有尾鱼,配上一壶酒,那可真是快活似神仙呐!”焦季菽坐在桌边拿根筷子敲着碗沿,“春三月兮风舞雩……”
可惜焦季菽的快活没能维持多久,他刚歌吟了一句,便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
“焦先生!焦先生!”门外人叫道,“你家又出事了!焦先生!”
又……又出事了?什么事?
难道是小妹为了婚事又上吊了?
三珂急忙上前开了门。
前面大门上的童子站在小院门口。急切的说道:“焦先生,你家阿婆她……她打上郡守家的门啦!”
焦季菽原本的心情恍如晴空万里无云,此时却突然降下一道惊雷,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确定是我家阿母?我家阿母打上郡守府的门?”
童子点了点头,说道:“是哩是哩!是门口一个自称秦罗敷的女郎来说的。”
东邻有贤女,自名秦罗敷。
焦秦两家比邻而居,焦季菽早也听说过秦罗敷的大名。
但他更清楚,他家阿母一直对秦罗敷青眼有加,恨不得秦罗敷做她的儿媳。
他忍不住想到,为什么会是秦罗敷来这里报信呢?
秦罗敷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从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焦二郎真的能来见她吗?
秦罗敷的心头隐隐的紧张着。